忙碌到深夜才回来的黄祖刚刚睡下没1会,就被侍者壮着胆子给摇醒了。
“何事惊慌?”侍者脸色古怪,这让迷迷糊糊的黄祖瞬间清明了大半。多年来的官僚经验告诉他,半夜无好事。
难道张毅那厮又作妖了?
闻言,侍者低下头,哆嗦道:“2、2......”
“说实话!”见侍者眼神躲闪,欲言又止,黄祖便知道仆人想搪塞他,立即大声喝问。
“是。”侍者作揖,而后突然跪倒在地,泣声说道:“2公子为贼人所害...”
被杀了!
“你说什么?!”闻言,黄祖大脑宕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气迟疑着确认道:“当......真?”
“千真万确!”侍者磕了个头,泣道:“公子的遗体就在前院。”
咚...
黄祖1屁股跌坐在地,浑身颤抖说不出1句话来。
“行凶者自称南阳张子远,其手段异常狠毒。他不但残忍的剖开了2公子的腹部,还堂而皇之将遗体送来府上......简直骇人听闻。”站在旁边的另1名亲信侍者补充道。
下1瞬,哀伤的嚎哭响彻府邸。
“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儿,我的儿呀!”
黄祖瘫在地上老泪纵横,双腿蹬弹的同时以手拍打床沿。
死寂的氛围中,只有黄祖呜咽的哭声,听上去真是令草木皆悲。
好久之后,黄祖才回过神来,在侍者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对来到庭院,艰难地掀开了盖在黄升身上的白布。
此时的白布已被黄升肚子里流出来的鲜浸透乃至凝固。
1掀开,腥臭味便被夜风扩散到4周。
而白布下的黄升,1双眼睛仍是圆圆的睁开着,黄祖能从儿子的眼神里看到无穷无尽的怨恨、懊悔、不甘、痛苦。
“张毅...”
也许是被逆流成河的悲伤占据了全部身心。
默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罕见的没有像往前那样动怒。
黄升的生母吴氏闻讯也跑了出来,甚至没有穿鞋,光着两只脚,跌跌撞撞的跑到,抱着黄升伏尸痛哭。
“张毅啊,你杀了我的儿,你怎能如此残忍啊!”
“你不得好死啊!”
“呜呜呜呜......”
长子黄射强忍悲痛走上前安慰道:“母亲,请节哀。张毅残忍嚣张至此,儿定手刃此辈,誓为2弟报仇雪恨。”
黄祖此时已平复下来。
他知道,现在就是哭瞎双眼也不能令儿复生。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杀了张毅孽障。
“这件事前后的缘由是什么?”黄祖阴沉着问道。
侍者作揖道:“据悉,2公子傍晚时率数十门客前往了张毅所在的客馆,杀死值夜的卫士后,入内纵起大火。”
“随后,双方在客馆内血腥交战,2公子不幸遇害。”
黄祖黑着脸道:“这些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侍者道:“有2公子的门客逃了回来,目睹了全过程。适才来报,客馆现已被武士封锁,张毅人等不知所踪。”
闻言,黄祖陷入了沉默。
他是让儿子去赔罪,却没想到儿子是带人寻仇去了...
哎。
早该想到,以2郎睚眦必报的性格,又如何会低头服软。
“是我害死了他啊......呜呜呜。”黄祖又哽咽了。
“家主节哀,眼下还是先去禀报使君为好,请他下令逮捕张毅此獠,防止这厮趁夜遁逃。”亲信侍者拱手建言道。
“然。”
黄祖擦了擦眼泪,下达了3条命令。
其1,召集家族所有门客,发放兵器严阵待命。
其2,遣使持他的虎符马上前往城外军营,动员他手下的部曲,人披甲,马出圈,大军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应战。
其3,封闭街市,全城缉捕张毅,防止杀人者逃走。
虽说这些做法并不妥当,毕竟没有请示刘表,但黄祖相信刘表会理解他。
交代完这3件事后,黄祖穿上甲胄,在数十家臣的陪同下直奔官邸,他要向刘表陈述张毅令人发指的暴虐行径。
然后,请刘表下令斩杀张毅人等。
...
刘表官邸。
大殿上的气氛异常凝重,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表坐在上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执掌荆州这些年来,这是他第1次体会到什么是难办。
下面。
张毅神色酸楚不已,1把鼻涕1把泪的哭诉:“黄升杀死所有馆役后,率暴徒闯入客馆纵火,欲活活烧死下官。”
“下官惊醒后,与之争辩,谁料想...”
“他......他.......他竟然直接喝令暴徒砍杀下官!若非随从徐庶等人拼死翼护,下官哪里还能有命站到这...”
张毅语气哽咽,再说不下去了。
刘表直勾勾的观察着他:“黄升又是谁杀的?”
这个嘛...
张毅抹了把眼泪,“心有余悸”道:“他持剑追砍下官,下官想到他是黄太守爱子,不敢抵抗,只是绕柱躲避。”
“中途,被他1把捉住袖子,下官高呼饶命,黄升却不为所动,举刀就砍。情急之下,下官拔剑格挡,就伤到了他。”
“彼时黑灯瞎火对,待小人察觉,黄升已然中剑......”
“你杀了他?”刘表骤然变色,语气大变,叱道:“你可知他是谁?为何不将其制服后,交付我发落?”
“现在闹到这个地步,让我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1番话,袒护之意毫不遮掩。
张毅心中冷笑连连,他都钻进我卧室砍人了,你还怪我没制服他?不过面上,还是连忙拱了拱手,泣声补充道:“反击致伤,反击致伤,绝非下官主动害他,请使君明察。”
刘表冷哼1声:“人死在了你的手里,有区别吗?”
“使君何出此言?”
张毅作揖,抬头望向刘表说道:“没错,使君是与黄太守有过节,但并非深仇大恨,与黄升也只是1场误会。”
“下官有什么理由非要取他的性命呢?而且,黄升带了足足2十多个门客,下官就是想害他也万万做不到啊。”
“何况下官明天就要走了,何必再平白结仇于荆州呢?”
黄升入室行凶是不争的事实,但考虑到人在屋檐下,张毅在占据绝对道理的情况下,还是尽可能的言辞缓和。
徐庶说的话没错。
他在刘表心中的分量定然是比不上黄祖的。
所以,即便是他占理,他也不好跟刘表表现得太强硬。
“够了。”
刘表疲惫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张毅。
耐着性子听张毅哭了这么久,反正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是黄升入室行凶。
又是黄升全然不顾他对苦苦哀求持剑追砍于你。
最后人也是你反击的时候不小心捅死的......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什么道理也都让你占了。
道理谁都懂。
可你现在让我怎么面对死了儿的黄祖?
“下官冤枉啊,下官委屈啊!”沉默中,张毅又哭天抢地的嚎了起来:“世伯以礼治州,千万要为下官做主啊!”
刘表:......
“唉,真是教我好生难办。”刘表1声长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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