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荆州豪族大都因为刘琦的长子身份与之交好。
这样1来,无论最终怎么样,都不会闹得太难看。
听着谒者的传令声,蔡夫人不禁面有得色。
为难我的人?这就是代价。
不久。
黄祖奉命匆匆赶来,1进官邸,但见家仆们脸色紧张,大气也不敢出。
糟糕...
黄祖心中不祥,待上了殿,见刘表罕见的正襟危坐,按剑而跽,面无表情,黄祖的1颗心更是沉到了湖底。
“下臣祖谒见使君。”黄祖长揖而拜。
“你来了!”对于刘表这种面子人,直呼你你你,就是很大的怒火了。
黄祖显然也清楚,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丈2的和尚摸不着头。
见黄祖1头雾水,刘表脸色稍缓,看来黄升此举应该不是他指使的,于是斟酌着措辞说道:“令郎黄升在城外对张绣的使者行凶,我已将其拘捕,现在还没审问他。”
言下之意非常清楚。
我会不会亲自审问你儿子,取决于你。
到底怎么回事。
从实说来。
“呼...”听到这番话,黄祖勉强松了1口气,然后问道:“敢问主公,孽子为何对张毅行凶?”
他接到命令就赶过来了,还不知道缘故。
“无端行凶。”刘表言简意赅,道:“据我所知,黄升见张毅与蔡氏女蔡婉在1起,便纠集狂徒袭击张毅。”
因为争女人,就对1方使者动手,乃至叫嚣要杀死对方,刘表不相信黄升这个官门子弟就能这么蠢。
他担心,这是黄祖假借儿子吃醋的秉性在幕后指使。
他更担心,黄祖会认为,他现在已不敢对荆州豪族怎么样,想拿捏他,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再面为儿求情。
“这...”
听到无端行凶这个定性,黄祖也反应过来了——主公这是起了猜忌心。
沉思少许,黄祖郑重1拜,说道:“下臣绝不知情,但孽子狂悖,袭击张绣使者,险些酿成滔天大祸。”
“所以,无论出于何等原因,都该惩罚不贷,以正法纪。现孽子既已被捕,但请裁决,下臣终不因爱子而负使君。”
话音落地,刘表微微颔首。
只要不是你指使的,黄升袭击张毅的原因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要的是态度。
以及,不能背着他搞事的底线。
想着什么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再来让他捏鼻子认了,他刘表绝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好久之后,刘表才缓缓抬手:“既是黄升年幼顽劣的无心之为,我就不再过问,你把黄升带回家去,自行管教。”
你自己看着办。
这操作,还得是大表哥啊。
若是张毅在此全程目睹,定然会刷新对刘表的认知。
“唯。”黄祖紧绷的1颗心这才彻底着6,摆出1副心悦诚服的表情,拱手道:“主公宽宏仁义,令人惭愧。下臣回去便严加管教孽子,令其向张毅赔礼谢罪。”
“去吧。”刘表幽幽1语,脸色略显疲惫。
回忆起刚才枕边人蔡氏吹的那些谗言,不禁暗自1阵伤神。
这荆州豪门,是真难带。
走出大门的黄祖回头看了眼,心中也是1阵嘀咕。
这主公,是真难伺候。
但是话说回来,在这种事情上主公还能留心让公子刘琦去捉人,说明主公的心还是偏向自己这些人的。
把黄升带回家里,黄祖劈脸便是1顿棍棒,骂道:“汝自以为才华横溢,智慧过人,如今遇事,才智何在?”
“汝自今勿得出门!且去向那张毅赔罪。”
这顿棍棒,他当着不是为张毅打的,也是担心这孽障以后再给他惹出大祸来,所以敲个警钟。
...
“哈哈哈!”
襄阳中城客馆内,听说此事的张毅蚌埠住了。
羊肉没吃到,惹得1身骚,这真是1家子的极品啊。
而且有此结果,蔡夫人应该出了不少力...
啧。
想起来,这位夫人还怪好的呢。
徐庶总结陈词道:“黄氏嚣张跋扈,当得此报,少君就等着那黄升来登门赔礼道歉吧,我猜片刻便来。”
“只怕,没好意啊。”张毅摇头,黄升这草包本就是欺行霸市惯了的主,如今吃了这么大亏,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何惧他?”旁边的甘宁不屑1顾,道:“那黄升十个脑子凑不出少君半分才智,不必考虑。”
以前在黄祖手下的时候,他没少被这些2世祖恶心。
若是再敢滋事,教他晓得甘兴霸这对拳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张毅饮下1杯酒,爽朗的笑了两声。
...
深夜,黄升终于在客馆附近露面了,但却不是来赔罪的。
距离张毅所在不远的1间逼仄阴暗的民房内,数十人围成1团,正是黄升与他的门客。
“张毅匹夫,你敢折辱于我,害得我被使君拘捕...”
自言自语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异常扭曲,其阴冷语气令周围的数十带刀黑汉,都有些举止不自然。
“哪个是张毅,长得什么样子?”1络腮胡子凝声确认。
“我又没画像,如何描述?”黄升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反正冲进去乱刀砍杀,1个不留就是。”
“少主,这般铤而走险刀尖起舞,请慎之又慎啊。”1黑衣老仆还想劝说,然而黄升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闭嘴!”
1声冷斥,让老仆也不敢再说话了。
“各位都是犯了法,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我的亡命,若非我将各位庇护在名下,诸位想必早已多遭杀戮,如今废话我也也就不说了,反正到了你们出力的时候了,当然......”
这边,黄升来回踱步,已经做起了刺杀前的动员。
“当然,我并非刻薄之人。”
“在此话说好了,取得张毅首级者,赏5百金,十万钱,至于脱身的问题,不用担心,我自会让你平安离开襄阳。”
“其他人,等张毅那厮死了,也都有赏钱拿。”
说完,黄升打量着自己收容的这些亡命之徒:“有谁要退出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尽管走,我不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要退出。
他们这些人,要么是被州郡捕捉而不得的江洋大盗,要么是被朝廷画影图形全国通缉的重犯,要么就是北方跑来的黄巾余孽,自打被黄升私藏收留的那1刻起,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退出,怎么退出?
“好!”
见众人无言,黄升拍了拍手,悦然道:“不枉我花了那多财货美女供你们消遣玩乐,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众人闻言都1起拱手:“请少主下令!”
“1部纵火烧起客馆,最好活活烧死张毅那厮。”
“1部负责封死除正门外的全部出入通道,可别让那畜生跑了。”
“1部随我攻打前厅,冲进去只管砍杀,不留活口!”
轰隆隆...
话音落地,天边传来阵阵闷雷,闪电骤然撕破夜空。
时值盛夏小暑时节,风雨是说来就来。
“晦气!”正想着放火,雷阵雨却又快要来了。
黄升挥了挥手,催道:“这就动手,不然1会下起雨来,就烧不死张毅那贼人了。”
“唯。”
数十黑汉迅速自屋内消失。
“轰!”
1轮龙挂铺天盖地自穹顶倒灌而下,仿似1张细密的大网,将漆黑的天空猛地笼罩。
张毅躺在榻上,左右翻身横竖睡不着。
自打来到汉末这个乱世,他就没安安稳稳睡过觉,已是长期失眠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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