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急眼了。
这么好的酒,几十年都难得遇到一回啊。
就这样被这小子喝完,岂不是要馋死我?
呵,不受阴气影响是吧,那我直接吞了酒气,让你喝个屁。
老头嘿嘿一笑,把脑袋凑过去,用力吸气。
它是阴体,一口气就能把酒气吞噬殆尽,让酒水变成糟水。
然而一吸之后,老头再一次傻眼。
什么情况?
为啥一点酒气都吸不到?不信邪。
老头把头伸过去更近,几乎就要碰到酒瓶了。
就在这时候。
魏阳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
啪的一下,老头的脑袋都被摁瘪了。
魏阳假惺惺的开始哭嚎:“爸,妈,呜呜,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说一句好想,就锤一下手。
连锤三下,老头的脑袋都被锤到了地下,痛得龇牙咧嘴。
趁魏阳松手的间隙,它急忙退走,抖了抖身体,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只是脸色惨白难看。
“混账小子,居然敢打老子?没大没小。”老头气急败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训魏阳。
“呀!”
魏阳突然转身,尖叫一声。
老头吓得一哆嗦,越发气恼:“混球,瞎喊什么,吓死个人知道吗?”
魏阳道:“老伯你谁呀?怎么在这里?”
老头道:“你管我是谁,你小子吓到了,赔酒。”
“赔酒?这赔也应该是赔钱啊,为啥要赔酒?”
“我说赔酒就赔酒,我一个死人,要钱干什么?烧着玩啊,你赶紧……嗯?”老头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向魏阳。
“你看得见我?”
魏阳嘻嘻笑道:“怎么看不见?您老这么大个身体呢,就是头有点秃,不是很雅观。”
老头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墓碑,又看向魏阳。
“你是魏家三房魏铁军后人?”
魏阳道:“如果老伯您说的是魏家村的魏铁军,那正是我爷爷。”
老头顿时瞪眼:“那你还给老子嬉皮笑脸的?你爷爷魏铁军见了我,都要喊我一声二爷,你小子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伦常?你是要造反啊?”
魏阳愣住,无语地道:“能当我爷爷的二爷,那你起码待有个辫子吧?”
“呸,老子就是辈分高,怎么,不服气?不服气你重新投胎换一个肚子啊。”老头双手叉腰,一脸嘚瑟。
这话说的,魏阳无力反驳。
辈分这东西,还真是无解。
所以,魏阳也只能收敛起来,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魏阳,见过二祖爷。”
老头得意道:“这才对嘛,呐,把酒给我,你小子,可把老子馋死了。”
魏阳递过去剩下的半瓶酒。
老头急忙仰头就灌了两大口,然后眯起眼,一脸享受。
“好酒,真真是好酒。”
享受片刻酒水滋润,老头睁开眼,看向魏阳:“小子,我想起来了,你是魏铁军的二儿子的孩子,你父母出车祸死了,你后来离开,好些年都没回来。”
魏阳有些惊奇:“二祖爷,您在这魏家村坟场,呆了多久了?”
老头叹息:“我比你爷爷早死二十年,当初心有执念,也是你爷爷帮我拖延了时间,完成了心愿,虽然耽误了轮回,不过我也不在乎了,混一天是一天。”
“倒是你小子,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一身本事,我看你比你爷爷魏铁军那半吊子的阴师手段,要厉害的多了。”
魏阳笑道;“只是略有奇缘罢了。”
“奇缘?”老头笑笑,看魏阳不说,自己也没有继续追问。
“对了二祖爷,我爷爷和父母是轮回去了吗?”魏阳追问。
老头道:“你父母是轮回了,但是你爷爷,呵,阴师这行当,可是不好做,尤其是你爷爷当年,干了几件糊涂事,罪孽缠身,若不是及时醒悟,用了手段,以命相抵,你父母死不说,你也要搭进去,你大伯一家,也不能幸免。”
魏阳愣住。
父母的死亡,居然还有这样的牵扯吗?
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恶毒之事啊,居然还牵连子嗣?
“对了,说起这个,小子,你父母虽死,但是比起你,你大伯一家,却是更惨,你也不要心生怨恨。”
魏阳笑了:“大伯更惨?我是真没看出来。”
老头道:“怎么不惨,你大伯母是什么人,你没见识吗?而且你爷爷当年说了,你大伯母是罪魂转生,一辈子享受不了荣华富贵,运气差的时候,更有牢狱之灾,尤其是克你大伯父。”
“原本你大伯父有入仕之命,前途绝对不小,也因为你大伯母的原因,一辈子窝在村里,让同族都瞧不起。”
“而且,只要你大伯母在,你那两个堂弟堂妹,也是一辈子不会有出息,会被克制得死死的。”
“这是你爷爷当年刻意为之,因为这样,才能避开他的罪孽牵扯。”
“比起你父母恩爱一场,看看你大伯母一家,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一年上吊十八回,整个魏家村,都在靠他们家的笑话过日子呢。”
魏阳沉默了。
“当然,你要是想知道你爷爷当年做了什么事,其实我也能告诉你,当年你爷爷说给我听了,只是这些事,颇有些牵扯,一般人知道了,怕是不太好,你嘛,应该没问题的。”
老头继续说。
魏阳摇头:“算了,上上辈的事,人也死了,我又何必多问,本来与我也没有干系的。”
“这可不一定,你爷爷生前,可是还欠人一个允诺没有完成呢,那是赌咒发誓的允诺。而且,在你家老宅的东屋墙,有一块砖,里面有暗格,藏了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
“如果没有人来找你爷爷,那这东西,就不用管,如果有人来找,那就看你怎么想了,你不怕你大伯父一家,因为你爷爷的缘故,受到牵连,也可以不管。”老头一边说,一边喝酒,语气随意,仿佛只是提醒。
魏阳沉默片刻后,看向老头:“二祖爷,你生前也不是普通人吧?”
老头眼珠子转动,嘴里干笑道:“我能有什么不普通的,就是个孤寡的糟老头子罢了。”
魏阳道:“是这样啊,那算了,我打算等下就离开,以后再也不来魏家村了,往后种种恩怨,与我也没什么干系。”
老头愣住:“不是,你就这么不在乎你大伯一家?严格来说,他们可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血脉最亲近的人了。”
魏阳道:“所以呢?我就应该不计恩怨,以德报怨,为他们付出所有,拯救他们?最后尘埃落定,继续被他们看不起,被他们欺负?”
老头干笑:“那也不能这样说。”
“好了,二祖爷,能见到你很高兴,也感谢你为我解惑,解开了我心中那么多年的谜团,以后有空,我再来给您送酒,至于其他的,无需多言。”
魏阳说完,微微欠身,转身就走。
老头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魏阳离开。
“哎,七代了,整整七代了,难道到了铁军这一代,还不算完?居然让铁军后人,又踏足奇门!”
“只是这小子,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扛起魏家阴师传承,真是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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