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运眼前一亮,连忙问:“胡县长,您是说我有机会来县政府办工作?”
胡若曦淡然一笑,道:“你现在是副科级干部,按照规定可以挂职为县政府办副主任。”
“胡县长,能在县政府办工作,能有机会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可是,万一我被安排到其他县直单位呢?”钱三运刚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水平太肤浅,胡若曦这点能耐都没有,又怎么能在三十多岁就干上代县长?
胡若曦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愿意为我服务的话,我想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愿意来县政府办挂职,愿意为您服务。”钱三运迫不及待地说。这世界少了谁,地球照样转,桃花村没了他,照样发展。再说了,等到将来自己职位高了,权力大了,就有更多的机会为民办实事、办好事。有失才有得,有舍才能取。
“怎么?这么急切地想为我服务?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开弓没有回头箭,到时候可不许反悔啊。”胡若曦嫣然一笑。
“不会,绝对不会。”钱三运忙不迭地说,生怕一迟疑,胡若曦会当即变卦似的。
“好啦,就这么定了。干部上挂下派工作刚刚启动,在未上挂到县里之前,你继续在高山镇做好本职工作。对了,你力推的发展特色种养殖业很不错,眼下应该将发展特色种养殖业与灾后重建和恢复生产紧密结合起来,希望能创出一片新路子来,为山区乡镇经济发展做出一些有益的探索。同时,要物色好继任人选,使得这项工作不会因为你的上挂而暂停,不能做虎头蛇尾的事。”
钱三运频频点头,并见缝插针地说:“胡县长,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不过,在遭遇特大洪涝灾害,特别是个别村庄遭遇山体滑坡等次生灾害后,本来就是贫困村的桃花村更是雪上加霜。有些情况您也是清楚的,希望县里能够给予高山镇特别是桃花村更多的资金和政策倾斜。”
胡若曦沉思片刻,然后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钱三运心中思忖是不是离开时,胡若曦又说:“小钱,我现在还是代县长,再过一两个月县里就要启动县乡两级人大换届选举工作了。我来青山县已有几个月了,心里总想着做一些事,但由于多方面的因素,很多时候常常事与愿违。就拿前几天去你们高山镇检查指导防汛抢险工作来说吧,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掉到河里,说句难听的,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件事让我元气大伤,工作激情也严重受挫。最让我担心的是,此事被人们口口相传后,各种说法都有,我怕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到时候县里人大选举时被人做文章,对我很不利啊。”
钱三运惊讶无比,胡若曦竟然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这完全不是上级对下级的谈话,而是老朋友之间的寒暄。不过,可以看出,在经历过东河遇险后,胡若曦潜意识里已经不再将他当作是自己的部下,而是救命恩人,最起码,将他当作自己可信赖的朋友。
当然,钱三运心中明白,胡若曦说这番话,根本目的并不是想和他谈心和诉苦,而是希望他能帮她出主意、寻对策。胡若曦在青山县根基不深,且官场险恶,真正信得过的人应该不多。
“胡县长,实话实说,东河落水一事的确对您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三人成虎,坊间也有种种不利于您的传言,说你缺乏工作经验,对防汛抢险工作一知半解。我在想啊,何不借助于新闻媒体的正面引导对各种传言拨乱反正,还事实以本来面目呢?”
新闻舆论的作用是巨大的,钱三运在江州与许晓磊的争斗中,已经体会过。一个官员如果工作能力出众,政绩突出,再加上媒体适当的宣传、包装,会给仕途上更进一步增加不少筹码;同样,新闻媒体在危机公关中也发挥着其他方式不可替代的作用。
钱三运这么一说,胡若曦顿时来了兴趣,问:“小钱,说具体点。”
“胡县长,我认识几个媒体的朋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他们来或者让他们安排同事来高山镇实地采访,重点突出您不顾个人安危指导抗洪抢险的事迹。我相信,经过媒体记者的妙笔生花,不仅可以将您意外落水带来的负面影响减到最低,而且还能对您的事迹发扬光大。”
“好啊,就按你说的办,具体这事由你来负责。说实话,我也想到这点,但是,如果由我亲自出面请媒体记者正名,似乎不太合适,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由你私下里出面就不一样了。我对媒体记者采访一事有两条要求:一是要自然,二是要正面。”
“胡县长,这事请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钱三运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他不是乱说一气,他是胸有成竹的。孙幼怡现在是江中电视台记者,此前在《江中日报》社工作过,让她请几个记者过来采访不在话下。到时候,他私下里再给来访记者好处,想要什么样的报道就有什么样的报道。更何况,胡若曦因为指导防汛抢险时落水是事实。媒体记者可以编造无中生有的新闻,或者将很平凡的小事添油加醋,美其名曰挖掘素材,对于一件整体上真实的事件进行加工,根本就是手到擒拿的事。
胡若曦微微点头,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钱三运。她相信眼前的这个青年,有能力、有魄力、有想法,也有办法。她之所以向他透露县里正在启动的上挂下派工作,目的就是想将他留在身边为己所用。来青山几个月,她越来越感觉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在官场上混,身边没有指哪打哪的亲信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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