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行人都停下脚步,在一旁看热闹。中年女人从粉红色的坤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钱三运再次见到中年女人时已是夜幕降临时分,病房的日光灯发出惨淡的白光,病房的白水泥墙面在白色灯光的映照下白得晃眼,钱三运正躺在病床上,回想二十一年来所走过的人生路,坎坷多于顺境,悲伤多于喜悦,就拿现在来说,刚失恋、辞职不久,就遇到了车祸,最大的欣慰就是没有命丧车轮下,张瞎子说,迈过二十一岁这道槛,就会时来运转的。真的会大难不死有后福吗?钱三运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门外忽然走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三运下意识地扭头向门外张望。一大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众星捧月般的将一个中年女人引到了病房。中年女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淡蓝色小花呢短裙,露出丰满圆润的玉腿。她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体态丰盈却不显得丝毫臃肿,依然平坦的小腹和丰腴的美臀,充满了熟妇的韵味。钱三运还闻到了一阵阵清香,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水的味道。钱三运想,这个女人年轻时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虽然她现在已过中年,却依然保持娇艳如花的美貌,还多了点成熟女人的妩媚妖娆。
“江经理,病人小腿骨折,但不是很严重,经过我们的精心治疗,应该无大碍的。”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着笑,对中年女人介绍钱三运的病情。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说:“唐院长,让你操心了!”
钱三运焦急地问道:“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够好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那个被称作唐院长的中年男人说:“后遗症应该没有的,至于什么时候出院,那要看调理情况,半个月后走路应该不成问题的。”
“还要半个月呀?”钱三运有些惊讶,难道他要在病床上躺这么长时间?他在江州无亲无故的,谁来照料他?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女人走到钱三运的病床前,俯下身子查看他的伤情,轻声问道。
“我叫钱三运。”
“多大了?”
“二十一岁。”
“在哪工作?”
“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好呀,用不着向单位请假的。小钱,你就安心养病吧,至于医药费什么的,你一概不用担心。哦,等下我安排人到劳务市场请一个家政人员,专门负责你住院期间的饮食起居。”
钱三运一脸感激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虽然她不苟言笑,但是他能感觉出她是一个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的女人。
“唐院长,小钱才二十一岁,未来的人生路还很漫长,一定要尽最好的医疗条件医治他的伤情,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否则我就对不起他啦。”
“江经理,你尽管放心,这些事包在我的身上,如果工作做得不到位,我甘愿受罚!”唐院长毕恭毕敬地说。
中年女人和唐院长一行人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钱三运默默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己的养母,她泪水涟涟:“我的儿啊,你可要好好活着啊。要帮我找到小凤,还有,你也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可是你在世上的亲人啊!”钱三运嚎啕大哭起来。
钱三运睁开眼睛,才觉此乃南柯一梦,但是,他分明察觉出,自己的眼睛里含着泪光,难道自己刚才真的哭了?
不知不觉中,钱三运已经住院十多天了,这期间,他得到了院方精心的治疗和护理人员无微不至的照料,他的腿伤已完全康复了。在住院的这么长时间里,那个撞她的江经理一直没有出现,听说是去北京学习了,经常来探望的他的是一位姓黄的中年男人。据那男人介绍,江经理是江州市食品公司的总经理,而他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钱三运住院期间,好友兼同乡王石在也隔三差五地看望他。王石在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最近又和一个购房的女客户好上了。因为租房合同到期及考虑到上班路程等因素,王石在在新的上班地点租了一套小公寓,并将钱三运的行李搬了过去。王石在说,三运,你出院后可以和我合住,房租归我的。钱三运说,和你同床?我还真的有点不太放心啦。王石在被钱三运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三运,你这是杞人忧天吧?我王石在可不是同性恋,对男人可没有一点兴趣。钱三运说,王石在,我是说着玩的,我是怕打扰你和别的女人偷欢呢。
钱三运办理出院手续那天,黄主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钱三运,“小钱,你收拾行李后,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来我公司,我会为你安排妥当的。”
钱三运按图索骥,找到了江州市食品公司。公司位于江州市一环以内,距离市区繁华地段并不远,厂区占地面积很大,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厂区环境幽雅,树木成荫,可谓是花园式工厂,但厂房、办公用房、住宅楼样式看起来有些陈旧,应该有些年代了。
从厂区正大门沿着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就到了厂区办公楼,这是一栋五层的灰白色建筑,房子不新但很整洁,黄主任的办公室就在一楼,门牌上显示是“主任办公室”。
正在伏案工作的黄主任见钱三运来了,朝他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乐呵呵地说:“小钱,你来啦!坐,坐。”
黄主任示意钱三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黑色沙发上,并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沙发对面的茶几上,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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