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军南线大营,传讯士卒进帐之后不久,帅帐中就传出了张飞的喝声!
“麹元伟,你想做什么?率军冒进?视军法为何物?”
张飞环眼一瞪,须发皆张,四下顿时一片寂静,张将军的气势可是很可怕的。
胸口起伏一番,张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转身又去看地图了。
传讯士卒有些尴尬,想走吧,将军没说,想问吧,又怕将军发怒。
不得已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参谋阴照,心中想的是,我也委屈啊,军情总不能不传递。
后者见了,拿起案上的烛台,为张飞照亮地图,右手却在背后轻轻摆了几下。
传讯士卒如释重负,蹑手蹑脚的去了,走出大帐之外立刻长出一口气。
如今定边军之中有新三虎之说,便是老三虎之中的典韦,南线主帅张飞,以及中路前锋常山赵云!恶来的气势自不必说,而今燕人张飞已然不在其下。
“将军,麹义将军的先登营是走得快了些,不过早一点到定襄,也能打出敌军的真正意图。先登的侧翼是洪彪将军的三曲,身后是潘凤将军的五军,应该无恙。”
看着张飞呼吸渐渐平稳,阴照这才小声道。
张飞闻言,转身目视对方:“阴子阳,麹元伟和先登营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此为他说话?”
“将军说的是,大战之时,不尊军令,贸然而进,罪该当斩。”阴照立刻道。
“怎么,本将军乃南线主帅,战时便有斩杀大将之权,你当某不敢?”张飞双眼一瞪。
“将军虎威,岂有不敢之事?只是麹义将军向来得将军信任,他如此做当会有所原因,张将军是不是等先登营到来再言?”阴照不慌不忙的道。
张飞听了微微颔首,转头点指地图:“你看看这里,这里,先登营与潘将军拉开了近百里,倘若有过两万白马义从来袭,就算有洪彪在,他也挡不住!”
阴照见了亦是眉头一皱,随即道:“将军所言有理,如今敌军动向我军还未完全把握,白马义从战力不俗,确要做妥善准备。是不是立刻派人通传,让先登放慢脚步。”
张飞猛地摆摆手:“来不及了,真有此事,就在两日之内。”
“传我军令!”
“诺!”阴照与帐中一众参谋条件反射般的挺直身躯。
“传令全军,一个时辰之后出发,全速行军……”
“传令潘凤将军,五军立刻贴上去,保证先登营的侧翼安全。”
“让濮阳华率领五千骑军,马上出发,给我全力向前,倘若有小股敌军,不需纠缠!”
一连串的命令出自张飞口中,周围一片应诺之声,整个帅帐动了起来。
“将军,若是如此,就变成我军南线全军被先登营带着走了。”阴照一旁道。
张飞豹眼一斜:“你不是说麹义得将军器重的嘛?那他一定看到了战机,某受将军军师重托,统领南线大军,只要有利战局,何分主次?”
阴照听了重重点头,抱拳道:“将军心胸,实非旁人可及。”
“你少拍我的马屁,你当本将军就那么情愿那?可先登营乃是我军一员,岂能让之陷入险地之中?军情如火,但有一丝我军亦要全力以赴,消息来回只会贻误战机。”
“将军,阴某请战,愿意跟随濮阳将军,往前方去。”
“不行。”张飞毫不犹豫的摆手:“你是飞身边参谋,职责便是协助主帅统观全局,冲锋陷阵的事情,我飞燕骑多的是高手,少废话,立刻拟定进军线路。”
“诺!”阴照见张飞神情坚定,当下不再多言,带着一队参谋到了沙盘之旁。
“你们也全都给我学着点,本将军若是愠而致战,只有子阳敢劝我,尔等都是吃干饭的?没有胆气之人,别待在我飞燕军。脾气,本将军的脾气还能比得上公义将军?”
参谋们一开始听得连连点头,到了最后却不点了,典韦将军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好。
他们的面容哪里逃得过张飞的双眼,这边刚要出言,那里来报,濮阳华到了。
“将军,末将奉命前来,飞燕骑随时可以出击。”
张飞一笑,拉着对方到了地图之前,后者乃是边军老将,他平素亦敬之。
“濮阳将军,先登突进,可能是有什么军情,飞恐不周,因此要立刻出发接应。”
双目紧跟张飞的手指,一句话说完,濮阳华已经大致看清了局势。
“将军所虑是也,只是是否要和中路高将军那里……”
“好,濮阳将军不愧久经战阵,
飞已然派人去了,将军你要用上全速出击!”
濮阳华闻言后退一步,抱拳躬身:“最多一日半,末将必到,将军还有和吩咐?”
“遇到敌军阻击,尽量摆脱,继续前行,余者交给后续同袍。”
“诺!那末将去了,拜别将军。”濮阳华点点头,又是一礼便出帐去了。
很快,一大队飞燕骑骑军出了营寨东门,迅速的没入夜色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飞燕军全军齐动,向前进发,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列在全军最前。
与此同时,定边军中路集团的帅帐,高顺也未入眠,详查地图沙盘,浑不知疲倦!
叶欢曾经下过军令,大战之时一定要保证统军大将的休息,否则亲卫队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但有些时候,叶将军的命令也并非全部令行禁止。
大战之时,似张辽、高顺这般的大将,数日数夜不眠者比比皆是,最多就是冲一下冷。
沉思之中的高顺忽然侧首,耳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是急促。
“报……将军,郭军师将令!”
“哦?”高顺神情一肃,立刻起身出帐,军师在此时下令,必是非同小可!
见到高将军,传讯士卒立刻上前递上锦囊,侍立一边。
高顺急忙拆开观瞧,待看清信中所载,又是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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