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顺为主将守城,因为陷阵营善攻,他更清楚西安平的城防弱点在何处?典韦张辽分别率军游击在外,两年的边军生涯,进攻早就融入了叶欢的血液之中,守中亦要带攻。
事实证明叶欢的判断没有错,一夜过去,当斥候再度回报之时,鲜卑扶余两军已经撤退了,方圆五十里之内都不见他们的踪迹。
斥候回来之后,高顺才让臧空把叶欢叫醒。昨日一战现在想起来险到了极处,无论指挥还是冲阵,叶欢的体力脑力消耗极大,夜间更救了四名重伤士卒,是亲卫队抬回去的。
醒来第一件事情,叶欢就让臧空把赏钱发下去,七千士卒三百钱,不是个小数目。可相对定边叶郎的信誉,再多的钱也不算什么。
留下王伟继续率军镇守西安平等待单经,叶欢休整一日之后继续踏上归途。为了防止联军杀回马枪,他特地留下典韦率领两千骑兵再留三日,也给他独立领军的机会。
这一路再无阻拦,路上叶欢都在反思此次平叛乐浪的经历。假如他能够早一点理清思路判断出路上可能会有伏兵,提前加以准备,那么此番至少可以打九十分以上。
说到底他还是欠缺经验,未能将争权夺利之事和战场紧密关联起来。叶欢必须要责备自己的疏忽,一个刘基已然如此厉害,更别说他以后要面对的汉末群雄。
不过凡事有弊必有利,联军的伏击固然让定边军受到一定损失,可敌军的战损至少在自己十倍以上。而且有过这一次中伏的经历,可以让他更加看清定边军的实力。
士卒们都是好样的,面对敌军重围丝毫不惧,反倒爆发出了更加强悍的战力。张辽,高顺,典韦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那么叶欢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加强自己。
四日时间,定边军赶到蓟县近郊,在那之前,叶欢已经令高顺带领陷阵营和一半的民夫队将自己“隐藏”下来的物资先行带走。到了幽州并州之交,就会有张叙派人前来接应。
这一次刘焉率众出城五十里相迎,得到叶欢的战报刘刺史心情舒畅。此刻看来,调定边军前来相助简直是神来之笔,战前谁能想到平定乐浪叛乱竟会如此之快,如此顺利。
幽州大小官员莫不追随刘刺史前来,上任幽州,一战定百济高句丽,刘刺史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头。自然会有一些人会选择追随,乐浪之战,影响的不仅仅是战场。
“悦之,你这一军来七军防之名实至名归,老夫佩服。”刘刺史说着话就要来拉叶欢的马缰,一副要给对方牵马坠镫的样子。
“刺史谬赞,叔父谬赞,为国讨贼,欢之本分也,此战单校尉亦是功不可没。”叶欢当然不会让刘刺史如此,且不论对方是否故作姿态,如此也太过了。
“哈哈哈,我大汉少年英杰,唯悦之也。”刘刺史大笑着持叶欢之手同行。
“欢愧不敢当。”叶欢一边谦逊一边仔细观瞧,果然刘别驾今日并未前来相迎。
“哼,心虚什么?你今日若是前来叶某还能高看你几分。”叶欢心中暗道。
“叶校尉少年英杰,名不虚传。”
“叶校尉不愧是名门之后,大汉叶家又出将才了……”
一众官员上前,满是赞扬之声,叶欢一一回礼谦逊,显得虚怀若谷。
刘焉直接拉着叶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车架,二人同坐而行。待得车帘放下之后,刘焉亲手倒了一杯香茶放在叶欢面前方才问道:“悦之,鲜卑扶余怎会在此处伏击?”
叶欢心道终于来了,以刘刺史的眼光怎能看不出事有蹊跷?而刘基今日不至更会坐实此事,若是这样看,刘别驾的城府还不够啊。
“欢也不知,窃度之,当是那鲜卑少主拓跋箭怀恨在心,因此连接扶余前来伏击。”
“鲜卑少主拓跋箭?公孙伯圭不是说鲜卑寇边吗?”刘焉有些疑惑的道。
“公孙将军有镇边重任,当不会虚言,说不得此正是鲜卑的声东击西之计。”
“声东击西之计?”刘焉双眉一皱,眼光落在了叶欢面上,似在猜测他此言的真伪。
“当日欢在边军,刘将军统军击溃鲜卑金帐之时定边军杀敌最多,又有乌桓之事在前,拓跋箭心中怀恨亦是常理。”叶欢侃侃分析道,双目坦然与刘焉对视。
“悦之此言不无道理,可是鲜卑乌桓伏击时间如此精准,悦之就没想到别处?”刘焉微微颔首随即又是言道,看起来叶欢的确没有往刘别驾公孙瓒身上想。
“嗯?叔父此言何意?”叶欢闻言讶然道,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难道是刘别驾和公孙将军?事关大汉边疆,他们还能
因私废公?”
刘焉察言观色,叶欢的表现十分自然,包括眼前的迷茫和隐隐的愤怒。不由暗道此子虽是天生的军事统帅,但终究年级还小,对权谋之事看不通透,恐怕亦与他家教有关。
“悦之,我与伯卿兄乃是故交,你亦是我子侄。以悦之天资,日后必定不可限量,唯有这人心之处,你还需历练。要知道乐浪之地于大汉而言乃是飞地,并不受看重。”
叶欢闻言陷入了“沉思”,疑惑的眼光不时看向刘焉。心道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爹爹忠正刚直,刘刺史以父度子,应该会原谅自己年轻想的不周到吧。
渐渐地叶欢面上显出怒容,且越来越甚,终于重重一掌拍在了案几之上。
“叔父说的是,难怪那刘基今日不来,想必是做贼心虚!想不到他们竟然是此等因私废公之辈。西安平一战,我定边军千余士卒伤亡,这笔账欢定要找那刘基算!”提起士卒伤亡,叶欢面上又是悲伤又是愤怒,面孔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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