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斋自然也有,例如这鉴定。最高级的鉴定师自然是店长杨朝明。其次是唐师傅,和一个主攻书画还有杂项的李何晏李师傅,最后是林轩。
李师傅性格比较高冷,没事的时候都是关在自己办公室,所以齐鸣接触的不多。
当有东西送到店里,基本是林轩看第一眼,现在又多了个齐鸣。
只不过林轩能够支配的金额不高,只有20万。也就是说,20万以下的东西,林轩自己就能决定是收还是不收。
超过20万,就要送到唐师傅或者李师傅这儿。他们能支配金额的上限是150万,一旦超过这个数,就必须通知杨朝明,交给店长决定。
这个日本人带来的东西,能够直接送到杨朝明那,不管真假,至少说明看上去价值不菲。而且全员出动,说明鉴定的难度也不小。
齐鸣上了二楼,隔着会议室的玻璃,能看到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各坐了三个人。
由于有外人在场,他这次没有推门而入,轻轻叩了叩门,里面说了进之后,他才开门走了进去。
“师傅,唐师傅。”
进门后,他第一时间先跟两位长辈问好,随后才看向了那三个日本人。
三个都是男人,中间那位个子稍矮,身材微胖,油腻的中分头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在白炽灯下反着光。
另外一个,看着得有40多岁,梳着背头,身材清瘦,戴着黑框眼镜,似乎脸上还画了妆,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剩下的一个,应该是保镖一类的角色,剃了个小平头,身形高大魁梧,坐姿笔直,厚实的胸大肌把西装撑的笔挺,齐鸣进来时,他侧头眯眼打量了一下,压迫力十足。
“来了啊。跟你介绍下,这位是日本的有村先生,这位是名藏先生。这是我的小徒弟,叫齐鸣,以后要是有机会去了日本,希望有村先生帮忙照看一下。”
“杨先生,您开口,我一定放在心上。”
正中的中分头有村,用熟练的中文恭维了一句,而后站起身,掏出名片,双手递向了齐鸣。
他起身的同时,另外两人也站了起来,那个文质彬彬的也拿出了名片。这位正是杨朝明口中的名藏,全名名藏一郎,名片上的头衔是纳高拍卖公司,日本分公司的首席鉴定师。
纳高是德国最大,世界第三的拍卖公司。能成为这家公司的首席鉴定师,这位的能力毋庸置疑。
最后那人,并没说什么,会站起来,估计也只是出于礼貌。
齐鸣上前,接过名片,也自我介绍了下,说了两句客套话。
“呜呜~”
打过了招呼,齐鸣正想去师傅那边,他的口袋一阵的蠕动。
在三个日本人诧异的目光下,小紫钻了出来,三两下就爬到了齐鸣的肩头,一只爪子朝着桌子上探着,摆出一副想要的样子。
“咳!咳!”
杨朝明蹙着眉头,咳嗽两声,瞪了齐鸣一眼。
齐鸣会意,朝着几人歉意一笑,朝着小家伙严肃的摇摇头,小紫的表情有点委屈,但还是听话的趴在了他的肩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会议桌上的东西。
“齐先生真是好兴致,出门都会随身携带宠物。”
有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紫。
“玩物丧志罢了。”杨朝明回了一句,随后看向齐鸣道“既然来了,你也看看,也算涨涨见识吧。”
“是,师傅。”
齐鸣走到林轩身侧,探出身子仔细查看起面前的东西。
这是一尊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象耳象足熏炉。
东西不算大,也就二十多公分高,不过造型别致且规整,器身修长,分器和盖两部分。
盖面隆起,盖上俯卧一只鎏金大象。大象体型健硕,筋骨饱满,身上披着华丽的璎珞,背上驼着宝瓶为钮,身下是鎏金镂空雕的缠枝卷草,极尽华丽。
而让小紫有所反应的应该就是这只大象,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文殊菩萨的坐骑就是六牙白象,和麒麟一样也算是神兽之一。
器身为敞口深腹圆底,两侧是铜鎏金的象首立耳,端庄大气。
底足更是独具匠心,设计成了象首造型,耳足象首均精工细琢,尤其足部象首,头上装饰着华美的珠帘,与鎏金的斑斓相映衬,光亮耀眼,精致美观。
“师傅,这是掐丝珐琅的?”齐鸣将东西放回后,向杨朝明询问道。
杨朝明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开口解释道
“铜胎掐丝打的底,还结合了平填,内填和透底的工艺,可以说是珐琅技艺的大成作品了。”
珐琅真要说的话,其实是种混合釉料。它起源于15世纪中叶欧洲比利时、法国、荷兰三国交界的佛朗德斯地区。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用于制作宗教器物,后来慢慢的才扩展到工艺品类里。
元明时期,华夏开始出现珐琅,最早的就是掐丝珐琅。实际上就是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各种花纹焊在金属胎体的表面,然后把珐琅质的色釉填充在花纹内烧制而成。
这种工艺就是咱们常说的景泰蓝。只不过景泰蓝并不被康熙雍正喜欢。倒是康熙,在他晚年主导了珐琅釉瓷器的出现。
不过景泰蓝这种华丽,繁复的工艺,深受乾隆的喜爱。所以乾隆一朝,景泰蓝再次发展到了一个巅峰。
啪啪啪
几人对面的有村一边鼓掌,一边道“杨师傅,好眼力。在诸位说出结果前,我先说说这件东西的来历吧,也算是给大家一点参考。”
“我身边的名藏君考证过,底足象首中间的这抹红色,被称为靛红,乾隆18年负责监管造办处的慎靖郡王允禧曾经上书了一批最新的珐琅彩颜色清单,里面就有这种红色。”
“所以,由此可以断定,这件东西烧造的时间不会早于乾隆18年。这件东西最早出现在1974年,日本的一次拍卖会,当时我父亲就在现场,还拍下了照片。”
有村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推了过来。杨朝明伸手接过,看过后又把照片递给了唐师傅,一个个传阅。
照片一角已经泛黄,而且是黑白色,画面模糊,聚焦的对象也不是这熏炉本身,所以看的并不清晰,只能说器型极其相似。
但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反倒增加了说服力。
有村看几人对照片本身并没提出质疑,便继续道“当时我父亲囊中羞涩,并没有拍下。直到15年前,他再次在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有幸再次见到这熏炉,这才出手拍下。”
“后来,我父亲也做了些许调查,这件香炉一共经历3次拍卖才到了我父亲的手上,为此他还去对应的拍卖公司查询了交易记录。”
这次他递来了几张A4纸,纸上是几次拍卖时详细的交易的日期和纪录,以及当时买卖双方的签名,和拍卖公司的存档图片。
光从这照片和文字材料看,这东西也算是传承有序。而且技艺风格也符合乾隆时期的特点。
杨朝明看过了资料,沉吟少许才问道“有村先生,请问这件东西,您打算要价多少?”
“呵呵,杨先生,3千万,贵国货币。这几年珐琅器价格涨势很迅猛,我把它带到你们国家也是费了大力气的,所以这个价格应该很公道了。”
杨朝明蹙着眉看向了唐师傅,想听听他的意见。
唐师傅也是满脸的肃穆,过了片刻才道“如果东西无误,这价格算是合理。”
他这么说,显然是对东西的真假还存有疑惑。
就在杨朝明犹疑不定的时候,一侧的齐鸣却是出声道“师傅,我有点问题想问您,不知道能不能去您办公室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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