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就宛若一把把刀子,朝燕广荀和林侧妃他们的脸上心上剐了过去,把他们剐得生疼。
半晌后,林侧妃才回过了神来。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了个笑容,说道:“要是鸿飞真能恢复力量的话,那也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燕鸿飞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
最好能做个彻彻底底的废人,遭到王爷的厌弃,最后只能仰仗他们母子俩的鼻息过活!
然而,这种话,她是绝不能说出口的!
因为,她还想维护自己在王爷心底“温柔善良”的形象呢。
而燕广荀没有这种顾虑。
毕竟,无论他多么混账,王爷都依然会把他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上。
于是,他冷嗤了一声,说道:“我就没听说过有谁灵骨尽毁都还能恢复实力的,你就吹吧!要是燕鸿飞真信了你的鬼话,我看他比试那天怎么死!我可不打算因为他是个废物,就对他手下留情!”
苏芸冷眼乜了他一眼,倏地,挑眉一笑。
“不信吗?那正好呀,我们来做个赌约怎么样?”
燕广荀猛地一噎,没想到苏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答应的好,还是不答应的好。
“怕了?不敢?”
苏芸的表情似笑非笑。
被苏芸一激,燕广荀立即拍着桌子大喊一声——
“谁怕谁?赌就赌!”
他就不信,燕鸿飞这种灵骨尽毁的废物,还能有救!
连国师都说燕鸿飞没救,这臭丫头凭啥觉得自己能救?她难道觉得自己比国师还厉害不成?
笑话!
“很好。”苏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赌注嘛……”
“赌注就是!要是谁输了,就绕着整个皇城跑三圈,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是废物’,怎么样?!”
燕广荀恶狠狠地瞪着苏芸说道,脸上满是不怀好意。
“可以。”
苏芸点点头,一派镇定自若。
“不仅你要喊,他也要喊!”
燕广荀指着燕鸿飞,冷笑着说道。
他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燕王府的世子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到时候,燕鸿飞一定会受尽世人的白眼和唾弃!
燕鸿飞眼底里闪过了一丝隐忍的怒意。
灵骨被毁,是他心中最深的痛,没想到,他这个“好弟弟”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好!我也和你赌!要是我输了,我就绕城三圈,告诉所有人,我是废物!”
燕鸿飞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苏姑娘都不担心,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豁出去了!
燕广荀高兴了。
他转头对燕王爷他们说道:“爹,娘,师祖爷爷,你们来给我做个见证吧,要是他们输了想赖账,你们就给我摁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履行赌约!”
“行!没问题!”
燕王爷大掌一挥,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只要是二儿子的要求,他向来都极少有拒绝的时候。
老燕王瞥了一眼燕王爷和燕广荀,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两个傻子一样!
苏丫头的医术独步天下,区区一条被毁的灵骨又算得上什么?即便那条骨头化作了齑粉,苏丫头都能帮人重塑一条呢!
老燕王觉得,他那徒弟一叶障目,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说道:“不吃了!没胃口!”
对着一群蠢货,他实在是吃不下去!
因为,那群蠢货里面,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徒孙!
燕王爷一听,急了。
“诶?师父,您怎么吃那么少?这都是婉儿她亲手为您烹饪的食物呢,味道可好了,您再吃一点吧?”
林侧妃和燕广荀对视了一眼,隐晦而得意地笑了。
这老燕王一定是担心苏芸和燕鸿飞会输,所以吃不下去了吧?
呵呵,果然,老王爷是知道这个所谓的“苏大夫”有几斤几两的!
对于那场赌约,林侧妃和燕广荀更加放心了。
看着这两个人笑得满眼算计的样子,老燕王觉得更加倒胃口了。
他那徒弟是瞎子不成?这种货色都当宝贝来宠!
“吃不下去了,这饭菜,难吃得很!”
老燕王站了起来,指着面前那一桌菜说道——
“这道鲜蒸游仙鱼,鱼肉都蒸得发柴了,还鲜个屁啊!”
“还有这个水煮玲珑肉,都说是玲珑肉了,还放那么多的油干什么,搞到像是在吃油渣一样!”
“再说说这道爆炒极乐果,连果肉都还没处理好,有一股酸涩的味道,真是暴殄天物!”
……
短短几句话,老燕王就把眼前这一桌的菜肴批得一无是处!
他的想法很简单,你让我不爽?那我就让你更不爽!
怎么着?不服?憋着!
林侧妃果然被打击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她两眼含泪地看向了燕王爷,十分委屈地说道:“王爷,师父他是不是对妾身有什么误会?好像好讨厌妾身的样子……”
言下之意,老燕王他纯粹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老燕王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着?做得差还不许人说了?你这厨艺比起苏丫头,真是连她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你还想我硬着头皮吃下去?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呢!”
林侧妃被老燕王堵得一噎,气紧地拧紧了手帕!
燕王爷连忙给爱妃解围道:“师父,您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夸张了点,婉儿她的厨艺,可是比王府里的厨师都还要强上几分呢,哪有您说得那么差呐?当然,苏姑娘的厨艺可能也不错,但若要说婉儿的厨艺还不及她的十分之一,那就不大可能了……”
林侧妃感激地朝燕王爷看了过去,含情脉脉。
“嗤!不信就算,反正我也不想多几个人跟我抢吃的!”老燕王说着,一把挽住了苏芸的手臂,“走走走!苏丫头,给我做些好吃的去!我储物戒里可有不少的好材料,比这好多了!”
林侧妃的脸色顿时乍青乍白了起来!
老燕王很快就拐着苏芸和燕鸿飞两个人离开了,而燕王爷好不容易见到了师父,也想找机会和老燕王聊一聊,所以,舔着脸跟了上去。
凉亭里,只剩下林侧妃和燕广荀两个人,以及一桌子的残羹剩肴。
“娘,怎么办?爹离开了,我们也跟上去吗?”
燕广荀迟疑地问道。
“跟上去!”林侧妃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能做出一朵花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