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回去,摩尼教仍在推进,但是铸剑山庄却选择了急流勇退,六条街,已经是整个金陵七分之一的地盘,从进入铸剑山庄的地盘开始,就出现了很严格的把守,每个关卡都有五人的小队,一人分管小队,街上每五百米又有十人的巡逻队,除了那些反抗的,基本上做到了不烧杀抢掠,在这一点上,铸剑山庄明显做的要比其他势力要好得多,但是奸淫烧杀却是在所难免的,而宁不悔的态度则是警告,若有再犯,便要动手,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人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至少表明了她的态度。
到了院中,天已经黑透了,江宁重新回到了屋里,门外站着两个人把守,陆羽彤那边看守却是更加严格,但比江宁好的,却是能够出来走上两圈儿,到江宁这里与江宁说说话。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陆羽彤和江宁聊天,互相交换食物,变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活动。
陆羽彤缠着江宁说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反正也是百无聊赖,江宁便讲起了《西厢记》,一来二去陆羽彤却着了迷,宁不悔来找她的时候,她便与宁不悔讲一讲江宁的《西厢记》,到了后面,索性二人直接找到江宁,让他说出结局,宁不悔甚至把秀水剑拿了出来,但江宁坚持这故事是他每天创作出来的,自己也不知道结局,二人这才作罢。
到了后来,宁不悔越来越忙,而陆羽彤除了在听故事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之外,从宁不悔那里得到的消息,让她也是满面愁容。
“现在不仅仅是金陵,摩尼教在浙南府也发动了攻势,苏州、杭州不日也将告破,整个江南三府恐怕都会落入到摩尼教手中,如此一来,大夏朝十六府,有三府被摩尼教掌控,若是继续做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陆羽彤叹气道,而她也不知道她在金陵的消息到底朝廷知不知道。
而江宁最关心的,便是苏州和杭州的情况,柳思思还在杭州,不知道情况如何,若是第二千寻带着王若烟前往湘江,是能够避过江南的这场灾祸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走到了什么位置,亦或者是出现了别的什么情况。
“朝廷想必会派兵的,三府之地尽失,江南赋税一断,粮草就会出问题,现在北方局势紧张,朝廷主战一派定然不会看着江南出乱子,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更何况,你也在这里,就算朝堂之人不顾百姓安危,也总该想一想你吧,毕竟你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江宁与陆羽彤走在院中,伸了个懒腰,感受着冬日的阳光。
陆羽彤带着江宁在院子里,这些人是不敢阻拦的,只要记录好二人的一言一行即可,宁不悔与二人的关系,众人也看在眼中,与这大夏朝的公主情同姐妹,每日都会听江宁说书,甚至还单独带着江宁出去过两次,这怎么拦?只要不出院子,便是完成任务了,更何况宁不悔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所以看到江宁与陆羽彤在院子里走路,也权当是散散心了,自不会多在意。
陆羽彤却叹了口气:“哎,想想我现在竟也成了阶下囚……”说完却是哂笑一声。
江宁却道:“你且见过阶下囚是这样的?”
说完二人却是相视一笑,这患难之间的情义,却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宁不悔提着秀水剑从厅外走了过来,径直穿过了长廊,眼神凶恶,似要将眼前二人撕成碎片,提剑放到了江宁脖颈之处,下一刻却又气呼呼的放下,收剑,转身离开了,只是脸上的些许灰烟,证明方才定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的。
赵星赶了过来,正遇见宁不悔过去,急忙让开了路,等宁不悔走过去,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江宁走上前去,摸了摸胸口道:“赵兄,这是……”
赵星与江宁也算是呆了半个月,对于他的冷静也着实有些另眼相看,又见宁不悔格外的喜欢江宁说书,着实也为他这个三年都没有怎么开心过的小师妹高兴,与江宁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不少,有时候也会有的没的的多说两句。
便开口道:“哎,还不是张俭和厉天定那两个王八蛋,圣公不日将道金陵,军师吕轻侯与邓元觉已经到了,这两个狗东西恶人先告状,不仅牵线了南宫家家主见面,更是把你二人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军师和邓和尚,如此一来,军师自然要问问庄主,庄主年轻,怕是顶不住啊……”赵星耸了耸肩:“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从日常的了解中,江宁也算差不多了解了当下金陵和整个摩尼教的情况,虽然对于金陵之外的情况是从陆羽彤口中得知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二人的缘故吧……”江宁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冲他发火,倒也没有多少意外了。
“还有南宫家。”赵星接口道:“不知道为何,庄主对于南宫家深恶痛绝,可这南宫家偏偏又财大气粗,进城之前这南宫家嘴巴硬的很,可谁料到进了城之后,却早已经和军师搭上了线,看来是挂羊头卖了狗肉了,别说庄主,就连我都看不上他们。”
江宁微微笑了笑:“这很好解决,只要将我二人交出去即可,既然都是摩尼教的,也就不用分你我了,我们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赵星却皱了皱眉头,砸了咂嘴道:“想的吧,也就是在这儿,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哄得庄主开心,我可是三年都没见过庄主这么开心过了,要不然就是十个你,也杀了。”
“呵呵,看来我还得谢谢这张嘴了……”江宁呵呵一笑。
“切,没工夫跟你开玩笑。”赵星摆了摆手就要离开,却被江宁一把拉住。
“我真的有办法,你且……”江宁笑着拉着赵星,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赵星却将信将疑道:“这能行?”
江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行不行也不会损是什么。”
赵星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
等到赵星走后,陆羽彤却走了过来:“你说的是什么法?能解决这件事?我们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你还能说出个花儿来不成?”
江宁却笑道:“古往今来,人人最爱的东西,也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任何人都无法逃脱这个牢笼,当然,除了我之外。”
当江宁把想法与陆羽彤说了之后,陆羽彤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看着江宁,又不得不佩服江宁心思的缜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