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辛辣的味道,险些让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咳嗽声震天响,肺都差点吐出来。
好容易平复下来,便陷入了深度睡眠。
调查幕后下手之人,并不难。
只需要关雎宫的主子,容清璋的一句话。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
上位者想要调查一件事。
基本都能查个清清楚楚。
端看想不想查。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个宫婢脸色煞白的跪在他的面前。
容清璋表情平淡,似乎并未愠怒。
“为何推她。”
宫婢名唤芳锦,是个相貌寻常的女子。
大概是事情败露,此时的她基本能预测自己的结局。
“只是不喜她。”
芳锦忍着惊惧,颤声回答。
“不喜!”
容清璋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只是不喜,便把人推入湖中。
“若是本殿下被你厌恶,岂不是也要命不久矣?”
不喜便要杀人?
何其荒唐的理由。
他身为七皇子,不喜的人多了,也没像她这般放肆。
芳锦抖动的更剧烈。
赶忙深深伏地,“奴婢不敢。”
抓起旁边的茶盏,挥臂用力扔了过去。
茶盏重重砸在芳锦的脑袋上。
滚烫的茶水淋湿她的头发和脸颊。
混合着新鲜的血液,滴落下来。
芳锦被烫的险些痛呼出声,却咬牙忍住。
“前几日,有两个人,为了香屏对她出手。”
容清璋语气散漫的道。
“你可知道那两人的后果?”
芳锦咬紧牙关,悔意突然涌上心头。
现在的她真的害怕了。
也后悔了。
可当时在后花园,看到应栗栗时,周遭没有其他人。
突然情绪涌上心头,难以自控。
等回过神,自己已经跑远。
躲在远处看着应栗栗在荷塘中挣扎。
本以为不会被查到。
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自己做的事情就暴露了。
“被本王送去了兽园。”
他低笑。
声音不大,落在芳锦耳中,却犹如索命阎罗。
她心中恨极。
明明就只是个丑丫头。
明明跟在殿下身边没多久。
凭什么。
凭什么殿下那般护她。
容清璋也没多问。
很随意的挥了挥手。
“让人送去兽园,把肉给片了,别让她死的太痛快。”
双福闻言,打了个激灵,领命离去。
芳锦双瞳里硬着恐惧,头皮发麻。
她张开嘴想求饶,却被双福一巴掌捂住了嘴。
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
“别喊!”
双福脚步不停。
任凭芳锦如何挣扎,也撼动不得分毫。
“今日若是被你推下水的是旁人,最坏的下场,无非就是死的痛快点。”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应栗栗。”
“这位,可是定国公亲自求了陛下送进宫的,与咱们不同。”
芳锦眼泪汹涌溢出。
不同?
哪里不同了。
他们伺候殿下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
如何就比不得那个入宫不足半月的小贱人。
双福看出她眼神里的不甘心。
笑道:“咱们的身契在内务府,应栗栗的身契,却攥在殿下手里。”
“芳锦,别以为跟在殿下身边久了,就失了分寸。”
“连元嬷嬷都因她被罚了半年例银,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奴就是奴,哪怕你伺候的是陛下,也改变不了你奴的身份。”
双福自殿下出生,就跟在其身边。
若是这世上谁最了解七殿下,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殿下照拂应栗栗是真。
可对宫中奴仆的惩罚,主要是做奴的,居然敢脱离主子的掌控。
不死等什么。
归根结底,应栗栗只是那根导火索。
这小丫头可是冤死了。
芳锦被无穷的悔恨淹没。
她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怎的就要没了性命。
把人交出去,双福返回容清璋身边。
七殿下其实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
只要不触及到他的逆鳞。
即便你稍微有点出格,他也不会惩戒你。
“把香屏以及她身边交好的送走,重新挑一拨人进来。”
双福不敢质疑。
“是,奴婢这就去办。”
**
“殿下要赶我走?”
香屏的伤还没完全养好。
刚开始那两日,接连发了高烧,险些没熬过去。
而且稍微动一动,就疼的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减缓许多,却被告知她要被赶出关雎宫了。
“公公……”
香屏因激动,脸色涨红。
“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殿下为何要赶奴婢走?”
她不想离开关雎宫。
宫里都是她熟悉的姐妹。
一旦被赶走,需要重新分配。
下次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在关雎宫,她算是个有点脸面的大丫头。
进了其他宫中,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香屏不敢想象。
她后悔了。
当初被调离殿下身边,相处好的姐妹,纷纷为她叫屈。
那时她不该听之任之。
应该阻止的。
伺候了七殿下数年,她本以为自己在殿下心中,与旁人是不同的。
到底还是得意忘形,高估了自己。
“香屏姑娘,这是殿下亲口下的命令,不需缘由。”
是的,主子不想要你了,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香屏姑娘别伤心,你的几位好姐妹,会陪你一起被送离关雎宫。”
香屏张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眼神在这一瞬间,彻底黯淡。
“为了应栗栗?”她声音干哑,眼窝湿润。
为了一个入宫不足半月的小丫头。
伺候数年的殿下,就这般彻底厌弃了她?
双福笑了。
“香屏姑娘,我之前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没想到啊。
伺候殿下数年之久,居然还是这般愚蠢。
似乎人人都觉得,殿下惩治他们,是为了应栗栗。
香屏惊疑。
她有很多话想问。
事到临头,也只能憋在心里。
元嬷嬷过来时,香屏和几个小姐妹已经收拾好了。
她看向双福。
“怎么回事?”
“嬷嬷!”双福拱手,“奉殿下命令,将香屏姑娘和这几位,发回内务府。”
元嬷嬷:“……”
短短十几日,关雎宫的奴仆,居然轮换了一半。
她的心情,无法言表。
入夜。
双福放轻脚步来到书房。
“殿下,香屏几人被带走了。”
容清璋闻言,抬眼望去。
“谁?”
“晚翠宫。”双福觉得太奇怪了,“前脚刚出关雎宫,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晚翠宫的常公公一起带走了。”
殿内很静。
一阵夜风吹进来,掀起桌上的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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