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个和张康健那破烂院子有一拼的院子。
甚至,比张康健的破烂院子还要破烂。
张康健家的院墙起码是有一半是红砖砌的,而眼前的这个院墙,全是土的。
而且,墙的高度也就到苏木的腰,连个小孩都拦不住。
突然,苏木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下亮了。
此时的院子里,正散养着几只羊,除此之外,在角落处,一条金毛正被关在一個笼子里。
应该就是这条金毛吧!
苏木忙冲着身边的张二标示意了一下,道:“哎,叔,你看,金毛。”
张二标往苏木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像,应该就是康健的那条狗。”
说着,张二标站到院墙边,冲里面喊道:“瞎子,瞎子,在家呢吧?”
很快,半敞着的房门里面,一个身高有差不多一米八,驼背,瞎了一只眼,头发花白的老头,走了出来。
苏木这一路走来,还真像张二标说的一样,村里就剩下一些年纪大的了。
甚至,张二标这个50多岁的人,在村里都算是年轻人。
瞎子端着一碗白乎乎的水,也不知道是奶粉,还是面水。
“干啥?”
瞎子喝了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啥干啥,你干啥!”
张二标到底是个村长,一点不虚,冲着角落里被关在笼子里的金毛指了一下:
“那是康健家的狗吧,你逮你家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放了!”
瞎子根本不搭理,就那么站在房门口,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白色的水。
见状,张二标的脸上挂不住了。
他到底是个村长,况且,还有苏木这个外人在场,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一下急了!
张二标在土墙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怒道:“瞎子,你别给我整这一套,我告诉你,伱赶紧把康健的那条狗放了,那是你的狗吗,你就往家里逮,啊,你这和偷狗的有什么区别,直接报警把你逮监狱里去!”
任由张二标如何的呵斥,瞎子根本不理会。
就那么一边喝着碗里的东西,一边看着,好像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你奶奶的......”
张二标急的都爆粗口了,他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砖头之类的,打算直接一砖头扔过去。
见状,苏木忙道:“叔,那个,要不让我和他聊聊吧。”
“你?”
张二标皱了一下眉头:“你能行吗,这家伙脾气怪的很。”
“我试试。”
苏木看向瞎子,灿烂一笑,道:“大爷,我进去和你聊聊。”
说完,苏木伸手在墙上一按,直接跳了进去。
几步来到瞎子面前,还没等苏木开口,身后的张二标就吼了起来。
“瞎子,你别特么动手打人,敢打人直接报警抓你,听到没!”
额......
苏木微笑道:“大爷,我是张康健的朋友,今天过来找他,才知道他去世了,那条金毛叫毛毛,是我和他共同养的狗。”
“狗呢,我是肯定要带走的,这样,我给您200块钱行不行?”
苏木是看出来了,张二标虽然是个村长,但是,瞎子是一点都不把他放眼里。
而且,要是真闹起来,引来警察,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在警察面前,是要讲证据的。
虽然苏木说自己是张康健的朋友,这条金毛张康健也托付给自己了。
可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
到时候,金毛犬不仅不给他,搞不好,还会把他带回局里进行一番审问。
所以,如果能花点钱解决,苏木肯定选择花点钱解决。
瞎子用那只独眼盯着苏木,沉默了有三秒左右:“500。”
玛德!
白捡的狗,给他200块钱还不行,竟然要500,他是真敢啊!
这是拿自己当肥羊宰呢!
不过,500就500吧,依着瞎子这古怪的脾气,不给他500块钱,估计他肯定不放狗。
“行,500就500。”苏木道,“大爷,那咱屋里说呗。”
人性是很复杂的!
要是让张二标看到,自己花了500块钱从瞎子手里买下这条狗,他能乐意?
又不是瞎子的狗,他都能拿500块钱,凭什么自己没有?
万一张二标到时候弄幺蛾子,搞什么,张康健死了,他的财产属于村集体,狗也属于村里,他这个村长有代为保管的责任,不让带走这条狗怎么办?
少说也得再多花500块钱!
所以,防止节外生枝,肯定是不能让张二标看到的。
好在瞎子这一大把年纪也不白活,一下就懂了,也没说话,转身就回了屋。
房间里,苏木从兜里掏出500块钱递给了瞎子。
瞎子反复数了好几遍,又是捻,又是甩的,直到确定这500块钱都是真钞,这才放到兜里。
接下来就是交接金毛了!
虽然瞎子的脾气有点怪,也不爱说话,但是,挺讲信用。
不止把金毛放了,还用绳子做了一个狗绳,让苏木牵着。
院外,张二标看着苏木牵着那条金毛出来,一脸的好奇。
“哎,你俩进屋干什么了,瞎子怎么就同意把金毛放了?”
苏木神秘的笑了一下:“其实也没干什么,我就是给我叔打了个电话。”
张二标更好奇了:“给你叔打了个电话?”
“对,我有个表叔,在咱们市局工作,他和瞎子聊了几句,瞎子就同意放了!”
嘶......
张二标眼睛都瞪圆了:“你有个表叔在咱们市局工作?”
“对,挺远的亲戚,但是,一直有来往,明天后还得去他家坐坐,来一趟不去人家家里一趟,也不好看,对吧?”
“对对对。”张二标忙道,“亲戚嘛,就得经常走动,长时间不来往,就,就生分了......”
.......
自从知道了苏木有一个在市局的表叔,张二标显得更热情了。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村东头的一座新坟前。
“这个就是康健的坟了。”张二标道,“因为他家里就他自己了,也没有别的亲人,然后,村里的老少爷们就给他简单的弄了一下。”
苏木牵着金毛,点了点头。
见状,张二标以为苏木要抒发什么感情,但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就开口道:
“那什么,你在这陪会,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去找我就行,我今天一天都在家。”
“好,那叔你慢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