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中蛊,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忧心自己的生死。
此时,皇帝大度的表示,可以解蛊。
可是他救人的手段,却是如此令人胆颤,那就是杀一半,留一半。
弩团的兵卒瞬间从同袍变成了魔鬼。
朝堂之上,哀嚎响彻,杀声震天。
整座大殿变成地狱。
朝臣之中,竟然有人被活活吓死。
短短数息之后,厮杀声渐渐平寂下来。
江离许诺,五百弓弩手只能活一百。
可是,他们的双眼被红汁所浸透,根本目不能视物。
一切厮杀全凭感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直到厮杀渐息,此时放眼看去,血流成河,遍地尸体,活下来的弩手只有区区一二十人,不足整个弩团的十分之一。
显然,死亡的威胁之下,残杀被扩大化。
而且即使是活下来的人,也统统缺手断交,残废狼藉。
江离像是一个残忍的魔鬼,是嗜血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
“果然是精兵,不同凡响。”
他夸赞的很真诚。
可是群臣听在耳中,却骇的汗毛乍起。
咕咚!
咕咚!
那些心弦绷紧到极致的人,在听到这阎罗一样的话后,相继吓死。
尸体倒地。
江离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其实朕佛手仁心,是不忍心杀这么多人的。”
“但是无奈,皇庄附近的庄户都搬空了,朕的爱犬们已经很久没吃人肉了。”
他大手一挥,直指地上的数百尸体。
“来人!”
“将这些尸体送进皇庄,喂狗!”
杀人只为喂狗!
群臣顿时浑身战栗,一股子凉意从脚底嗖然袭上头顶。
群臣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此刻,江离在他们的心中已经不是皇帝,而是魔鬼。
恐惧深深埋进所有人的心里。
眨眼之间,涌出十数个金甲卫,像拖死狗一样,将所有尸体拖去了后庭。
出于江离的授意,金甲卫将尸体拖走之时,特意从群臣之中穿插而过。
尸体透着一股子死亡的冰冷。
粘稠的血液尚有余温。
一切都昭示着死亡的恐怖。
群臣颤栗着,恐惧着,忍受着。
整个过程当中,沉默无言,无一人胆敢开口。
红汁带来的极致痛感,只能死死忍住。
甚至连呼吸声都被压低到了极致,唯恐引起皇帝的注意。
直到拖拉尸体的声音渐渐消失,江离才缓缓开口。
“来人!”
“赐解药!”
说话间,他微扬起头,犀利的目光射向大殿之外。
在那里,三千营的人还在默默等候着。
接触到江离那寒彻的目光,五千精兵齐齐打了个寒颤。
杀人魔头见多了。
但是像他这样的活阎罗,还是头一遭遇上。
江离的残忍让所有人胆寒。
带兵指挥使就觉得小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要不是铁甲撑着,此刻,他恐怕早就跪了。
他已经后悔奉命来此。
如果不是腿软,此刻早就逃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江离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
他的眼神凛冽地扫过所有人。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进来,侍奉朕的爱卿们用药!”
没人应声。
更没人敢动。
此前那残忍的一幕,已经给所有人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面对着这尊活阎罗,没有一个人敢跨进着那如地狱般的大殿。
五千精兵原本是来逼宫的。
可是现在,他们反倒成了被逼的那一个。
眼见无人动弹,江离凤眼微闭,一股很森森的气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嗯?”
天子宣泄怒火,无需咆哮,仅仅一个字就可以。
瞬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冷风席卷而过,纷纷打了个寒颤。
天子震怒,天地色变。
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阴冷、恐怖的气息仿佛一张大网,死死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臣……臣谨遵陛下谕旨!”
五千精兵终于再也受不了那强大的气场,纷纷进入大殿。
此时。
数十名宫人已然进入朝堂大殿就位。
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尊精致的青花瓷缶,缶中荡漾着酱油色的清波,散发着一股子似酱似酒的刺鼻气息。
那浓烈的气息,简直比蛊毒的气味还要刺激,闻之令人作呕。
就连朝堂大殿中的浓烈血腥味道,都被它冲淡了不少。
江离踱步到了一名宫人面前,伸手进缶,撩动着浊汤。
“众爱卿!”
“这可是朕与蛊师联袂调配的解药。”
“内服五分,外服五分,只需三日,即可结此蛊毒。”
“众卿快请用!”
“不要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意!”
他的话幽幽的,听不出喜怒。
群臣瞠目以待,谁也不敢先用。
这倒不是群臣客气。
实在是眼前在这位天子乖张暴戾,喜怒无常。
眼前的这壶浊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敢保证这位邪门天子不会往里面加其他料。
群臣都怕了。
丢命事小,被他活活折磨死事大!
“这个……”
“陛下……”
“臣……”
群臣嗫嚅,欲言又止。
其实他们心中都闪着同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江离先尝一尝。
皇帝试过了,他们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眼下势必人强,这话属实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江离嘿然冷笑,一眼就洞悉了他们的心机。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谁都信不过!”
“跟我玩儿这一套,哼,真是想瞎了你们的狗眼!”
他心里闪念着,嘿然出声。
群臣听到天子冷笑,心都不约而同往下一沉。
怎么,皇帝竟然无动于衷。
没等群臣心念转完,就听江离悠悠开口。
“解药就在这里。”
“众卿想喝就喝,不想喝的,朕也绝对不勉强。”
“朕有的是时间,可以静候众卿考虑。”
“不过,你们中的可是十倍量的蛊毒,能不能扛到十二个时辰,朕也不是很清楚。”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此话一出,群臣的心底一片冰凉。
蛊毒发作只有十二个时辰!
是生是死就在众人一念之间。
况且,这蛊毒发作起来,实在是痛如灵魂。
再这么耗下去,无需蛊毒发作,群臣就得活活疼死。
无人应声。
朝堂大殿陷入死寂。
显然,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在心底挣扎。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臣愿第一个用药。”
是宰辅杜衡!
老头子一脸绝然之色,端起青花瓷缶,张嘴猛灌。
咕咚!
咕咚!
浊汤下毒,那痛入五脏的感觉果然舒缓了不少。
杜衡当即用汤洗脸,片刻之后,瞳孔的剧痛渐渐缓解,双眼已经能够睁开。
群臣忍着撕裂一样的剧痛,睁眼窥视。
眼看杜衡无恙,登时放下心来,犹如疯狗一样,去抢瓷缶。
就连百里苟也拖着两条短腿,朝着最近的瓷缶,疯狂爬去。
丹壁御台之上。
江离冷冷地扫视着这一幕,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白起渐渐退步到了丹壁前,悄声耳语道。
“陛下!”
“这蛊毒威力霸道,以防万一殃及龙体,还请陛下移步,先行离开此地。”
说完,护卫着江离,作势要走。
谁知,江离的脸上绽出一丝邪门的笑意,用几如蚊鸣的声音说道。
“白卿毋庸担心。”
“什么滇南蛊师,什么重蛊之术,都是朕编的。”
“巫蛊之术根本就不存在。”
此话一出,白起顿时惊呆。
“什……什么!”
暴君当道:满朝奸臣扛不住了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