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几个人一块量体裁衣的定制礼服。
这新西装虽然是加急做的,但在他身上真是没有一处不熨帖,包裹他的躯体包裹地恰到好处。
南宫楚高高兴兴地穿上,结果却因为起身太快,撕扯到了伤口。
“嘶~”他的刀口就好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一样,又痒又疼的。
这就是失去一颗肾的感觉吗?
“DR吴!进来!”南宫楚疯狂按着床头的传呼铃。
DR吴飞奔一样进来,抵着门有些气喘呼呼地问他:“楚少爷喊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在不易察觉的角落,DR吴微微捂住了自己的右腰。
南宫楚死死扶着自己的腰,皱着眉头问:“DR吴,我这肾被割了好疼啊!你有没有办法帮我缓解一下?”
DR吴露出一抹苦笑:“少爷,不是我不帮你啊!我自己也丢了一个肾,我自己都疼到现在了。”
说着,DR吴微微撩起上衣,露出了自己小腹偏右处的刀口。
那刀口既不规则又狰狞,好像一条扭动的大蜈蚣。
南宫楚脊背发寒,额头全是苍白的汗珠,他的腹部难道以后也会有这样的伤口吗?
如此想着,他就如此问了出来。
DR吴浅笑一声:“少爷,您这身子金尊玉贵的,可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比的。您马上就要离开我们这里去新的私立医院了,那里自然有专业的去除疤痕技术,放心吧少爷。”
南宫楚微怔,随后总算放下了心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DR吴的表情似乎有些怅然。
“你,不开心吗?”南宫楚有些小心地问,他其实还没完全适应当太子应有的态度。
DR吴收回视线,低下头,转身将要离去:“少爷,你的世界里最好别再有我们这些人了。”
啪的一声,DR吴关上了门。
南宫楚对着门发呆。
“儿子!你爷爷他特别的喜欢你!”南宫裘满身喜气,就推开门进了病房。
都不等南宫楚反应,他就拽起南宫楚,对他继续说:“我刚刚办好了转院手续,咱们去你爷爷在的医院治!”
南宫楚就被他这么拉着,半推半就地忍着刀口撕裂的疼痛,跟着他上了车。
DR吴就在角落处,看着地上一不小心渗出来的血,用食指轻轻擦了一下,轻笑一声。
等到南宫裘带着南宫楚总算到了私立医院,南宫楚已经几乎要失血而亡了。
他惨白着脸,身上的西装已经变成了暗红,身上的虚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南宫裘惊了:“楚儿,你怎么了!”
他无措的抚摸南宫楚的胳膊,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腹部。
顿时,他的手触摸到了湿答答的西装外套。
“你伤口崩开了?你怎么一路上不跟我讲啊!”
南宫楚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他努力张了张干巴的嘴唇,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南宫裘赶紧打电话:“关医生啊!快来救我儿子!他现在失血过多人很不好!”
不愧是私人医院,医生就位的就是快。
没到两分钟,南宫楚就被抬到了手术室。
医院顶级缝合医师为他处理伤口加重新缝线。
缝合完成,关医生见南宫楚还醒着,便拍了拍他的头:“好孩子不怕,已经没事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剧烈运动了!”
南宫楚抿了抿唇,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终于,南宫楚换上了新的高定病号服,躺在了松软洁白的无菌被子里,合上了沉重无比的眼皮。
在入睡前,他都还在想,这一趟认亲之旅,不但花了他一颗肾,还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啊!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享福的命了。
一夜安眠,恐怕是因为他父亲南宫裘没来找他吧。
满足地睡好觉起床,南宫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超低气压的年轻人坐在他身旁。
“你要做什么?你是谁?”南宫楚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但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坐在他一旁的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南宫裘告诉他会抢财产的南宫应。
南宫应此刻嘴里叼着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伸手把棒棒糖拿出嘴巴才开口。
“你就是我那个大伯流落多年的亲生儿子?”南宫应的语气似乎只是问了好玩。
南宫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南宫应又重新把棒棒糖塞回了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你们做过亲子鉴定了吗?不然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南宫应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不像是特别感兴趣,好似只是单纯来提醒南宫楚一般。
“还没做过。”南宫楚在闹不明白的情况下惜字如金。
南宫应挑了挑眉,也不说什么别的,直接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撂下一句话:“希望你能要到老头的全部财产。”
南宫楚本就用得费劲的脑瓜子更加灼烧了。
这个人不是应该算作他的死对头吗?
为什么他从刚刚开始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在为他考虑啊?
不是,这个人他到底是站哪头的呀?
南宫楚这几天经历了太多,脑神经已经被刺激不动了。
现在哪怕有人把一个亿的现金摆在他面前,他都觉得自己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豪门里的事儿是真多啊!
疲惫不堪的南宫楚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儿子!快去拜访一下你的爷爷啊!”
南宫裘还没进门,声音已经飘进了南宫楚的耳朵,这声音如同恶鬼催眠,听得南宫楚浑身打了个冷颤。
一个亲爹,比带着炸弹的恐怖分子还恐怖。
至少恐怖分子的炸弹砰的一下烦恼就能烟消云散了。
但是亲爹不一样啊!
南宫楚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孤独地长大。
他一直都很憧憬家人的!
但是见到家人的第一面,他躺在手术台上,离死只有一步之遥。
第二面,要了他一颗腰子。
第三面,扯开了他的伤口,差点没让他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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