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抓住自己胳膊的黏糊糊血手力气大得惊人,重伤的男人像是濒死的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任凭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
“你先松手,不然没办法替你处理伤口。”
急中生智的女孩说出这句话,浑身肌肉都暴露在空气中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就松开了手。
趁此机会重获自由的时珺珺,飞速后退拉开与男人的距离。
背靠小巷墙壁,恐惧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稍微缓过神的时珺珺感觉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想都没想就转身朝巷口走去。
她想要逃离这里,逃离那个看上去异常恐怖的人形生物。
在时珺珺身后的男人从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挣出半个身子,试图起身将那个内心被恐惧填满的女孩喊停下来。
而他高估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才迈出半步他便跌入面前那个肮脏的水洼中,所溅起大片的泥水中掺了鲜红。
听到背后一声闷响水花溅起,而后便是痛苦呻吟的时珺珺,逃也似的走向巷口的步子顿了顿,最终还是停在那里。
“别给自己惹麻烦,冒险者。”
正在时珺珺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又一个冷漠的男声响起。
她转过身,只见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目的瘦削身影,一只脚踏在已经失去皮肤男人的背心。
他扬起的手上闪着森冷的铁光。
在时珺珺还没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那只手倏地向下挥去,直刺男人的咽喉。
翻腕反手将那柄还在往下滴血的短匕收入袖中,完成任务的黑袍人抬头轻蔑地打量起,面前呆若木鸡像是被吓傻了的女冒险者。
善后的那帮人就知道省事,人还喘着气就丢到街上,也不怕头儿知道了也给他们尝尝剥皮的滋味。
黑袍人并不觉得眼前这名被他当面杀人吓傻了的冒险者,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俯下身将那具已经断气的尸体重新拖回原位,完成任务的黑袍人拍了拍手掌,想要离开却看到那名冒险者还纹丝不动得站在原地。
到现在还没回过神?这么小的胆子,怎么通过的冒险者考核。
对眼前女冒险者越发轻蔑的黑袍人满脸不屑地开口,用半威胁半劝诫的口吻说:
“就这么离去,别人问起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不过要是没管住嘴,在外面随便胡说八道的话,就算是冒险者公会也保不住你,听清楚就快滚。”
本以为时珺珺听到这些话后会立刻转身落荒而逃的黑袍人,见前者仍好似充耳不闻般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早已不耐烦的他当即决定上前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傻瓜一点教训。
“没听到我说的话么?听清楚就快——”
当黑袍人的声带还震颤着未能发出最后一个字时,看似眼神空洞被吓到丧失行动能力的女孩忽然有了动作。
“打好了小念头和寻桥的基础,接下来要学的就是标指。”
曾几何时,午头上还没生出多少白发的魁梧中年男人,在她身前为她讲解这种技法的要领。
不远处个头已经快要赶上她的男孩还在旁边一板一眼地和木人桩纠缠,视线却不时向她所在的位置飘来,有时正巧与她的视线碰上,便又有些心虚地收回去。
“耕拦手和捆手你已经熟悉,手型与脚步多变,对腰马变化要求极高,珺珺你先看爸爸演示一遍......”
没有同门演武时的礼节,没有先手问路的试探,没有点到即止的切磋。
暴起发难的时珺珺出手即是杀招,右掌标指直取朝自己走来,距离已经近到不能再近的黑袍人咽喉。
对这种杀人犯......没有什么留手的必要。
并未料到此前被吓到动弹不得的冒险者,会在此刻对自己暴起发难的黑袍人也并非庸手,面对短促凌利直取自己咽喉的标指,已经没有闪避和格挡空间的他只得膝盖一沉。
被那身黑袍阻拦视线的时珺珺在一击即中后,原本以拦手预备对手反击的左臂当即以掌变拳,狠狠一记砸在丧失中心的黑袍人面门。
面门被冲拳砸中的黑袍人挨上这一指一拳后身形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作为老弗林斯家地下奴隶市场第三号打手的他,面对时珺珺的攻势本不至于如此狼狈。
可他太过轻敌了。
尚未作出有效反击的黑袍人马上又挨了一腿。
这下并非是出自时珺珺老爹的教导,而是古往今来无数地痞混混打架斗殴中最为惯用的一招。
至于那腿踹向的部位,则是黑袍人的裆部。
好似足球运动员大力抽射的一招正中目标。
有什么东西......碎了
黑袍人并未发出任何喊声,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那玩意儿,只是现如今他已然疼得丧失了惨叫的能力。
像是浑身骨头都被同时打断的他弓着腰躺在地上,如果没有不时抽搐的话还蛮像是只脱了水的干虾米。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他迈入时珺珺身前两米范围内的五秒钟内。
还侧躺在地上捂住下身痛得直翻白眼的老弗林斯家地下奴隶市场的三号打手,感受到了裸露在外脖颈皮肤上所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柄很快的刀。
“凡事......好商量。”强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勉强开口的他面颊不断抽动:
“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五十枚金币?一百枚金币?”
见眼前女冒险者面无表情的黑袍人心头一寒,瞬间就将价码提到了最高:
“两百枚金币,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只要你不杀我,这些金币就都是你的......”
“而且,别忘了我是老弗林斯家地下奴隶市场的人,你要是真敢在波图加莱特城里杀我,我的同伴肯定不会放过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