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苏妙淼等三人齐齐扭头,看着高庸涵。高庸涵这才醒悟过来,这种事的确不能随意发问,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本就是十二叠鼓楼的尊主,当即双眉一抬,沉声道:“这里面要杀的,倒底是什么人?”
烈九烽兴趣盎然地看着高庸涵,嘴角含笑一言不发,他对这位新尊主,有一种不打不成交的好感。凤天一叶一直都很阴沉,唯有苏妙淼笑道:“尊主想知道杀谁,当然没有问题。”话语间漫不经心,仿佛玉柬内的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高庸涵结果玉柬,放出神识一看顿时大惊,因为要杀的人他认识,虽然交往不过才两次,但是关系已然很密切。玉柬上的话只有一句:“半年之内,杀陶慎言!”
有人想陶慎言死!也只有陶慎言这种人,才有可能动用到霜天阁的杀手!
高庸涵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这笔生soudu.org意,我们不做!”
此话一出,就连烈九烽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行!十二叠鼓楼的规矩,只要接了就一定要做到,这是当初月先生定下来的!”凤天一叶终于变色,摇头道:“这个先例,绝不能开!”
“那么我呢?”高庸涵一自指,生出一股傲人的气势,一字一顿说道:“不是当初也有人买我的命么,怎么一直到今天,我还活的好好的?”
月先生在将十二叠鼓楼交给高庸涵之际,便已告诉他,出钱买他命的只是个小人物,是陶氏在东陵道的大掌柜陶敦方。说实话,听说是陶敦方以后,高庸涵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失望的是,陶敦方纯粹为了私怨做出这等蠢事,欣慰的是,并非如先前想的那样,是历山找的人赶尽杀绝。不过后来陶慎言和高庸涵会晤之后,陶敦方已经知道,杀人的事情不能再做了,而且他知道惹不起十二叠鼓楼,所以从来不敢催促。后来更是有杜若的严命,十二叠鼓楼也就没人去找高庸涵的麻烦,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见三人并不答话,高庸涵续道:“月先生亲口对我说,是他下令不许你们动我,可有这回事?”
高庸涵一提出这件事,凤天一叶立即闭口,虽说这是月先生唯一一次插手此类生意,但是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就连苏妙淼也闭紧了双唇,不敢多说一句,月先生的手段他们绝不敢再去领教。唯有烈九烽心中惴惴不安,因为刚才才和高庸涵大战了一场,还一心想要了他的命,已经算得上是违背了月先生的命令。
“这么说,尊主是可以决定做还是不做了?”高庸涵扫了一眼,三人的嘴闭得更紧了。虽然不怎么瞧得起这位新任尊主,而且私底下偶尔还会使一些绊子,可是明面上,谁也不敢当面顶撞尊主,因为这同样是十二叠鼓楼的规矩。
“好,既然三位都不说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高庸涵轻轻敲着桌子,跟着森然道:“若是让我知道,谁敢阳奉阴违,哼哼!你们可别忘了,是月先生极力将尊主之位让给我的,我自然也可以不做这个尊主。他要是问起来,我只有实话实说,到时候就你们自己去和他解释!”他很清楚,此刻搬出杜若当挡箭牌,只会让三人更加小看了自己,但是形式所迫,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属下遵命!”三人无奈一起躬身领命,尤其是凤天一叶显得极不自在。
“好了,先喝酒吧!”对于三人会怎么想,高庸涵根本不去理会,反而换上一副笑脸招呼大家。几人都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之辈,酒过三巡,将刚才的那点不快抛得干干净净,尤其是苏妙淼,穿花蝴蝶一般不停地替三人斟酒,说笑声就连院外的伙计都听见了。
其实,四人均各有各的心事。高庸涵想的最多的,当然是买凶之人究竟是谁?要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也不难,只需问苏妙淼就行了。不过他知道,刚才那一下的确是坏了规矩,为了不至激起三人更大的反感,还是不问的好,毕竟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三人协助。
是何人或者何种势力,想要陶慎言的命,其实也不是很难猜,因为报酬出的极高,是上品的蟠龙双玉、翡翠月瞳和沧溟精石各十块。这种手笔,绝非一般人出的起,就算是以前的东陵王叶帆,想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炼器的极品灵石,也绝非易事。所以,幕后之人一定大有来历,若不_4460.htm是富可敌国,就是权势滔天。高庸涵想到了好几种可能,而嫌疑最大的,当属黄氏商行,自万仙大阵法阵图那件事之后,陶氏与黄氏的明争暗斗就已经开始了。可是这当中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是对付陶氏,单只暗杀陶慎言,肯定不足以对陶氏形成多大的打击,后面必然还会有一连窜的动作。看来,需要提醒一下陶慎言才是!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浓,已经快到戌时了。苏妙淼敬了高庸涵一杯酒,笑问道:“尊主,不知将我们三人招至金沙城,可有什么事情交代?”
苏妙淼这一问,高庸涵才醒悟过来,当即歉然道:“这次请三位主事过来,一是想和大家认识一下,了解十二叠鼓楼目下的情形,二嘛——”说到这里,高庸涵不免有些踌躇。他的本意,是想借助十二叠鼓楼的耳目,打探重始宗,以及重始宗大天师丹意的行踪。可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加上三人都很难对付,似乎各有各的打算,一时间倒不便说明。转念又想,如果真要还天下一个太平,就一定要对修真界有极深的了解,于是改口道:“二来,我要烦请三位主事,帮我暗中监视包括玄元宗、重始宗在内,所有大小修真门派的动向。”
“这件事倒是难办得很,不过尊主发话,咱们长空阁自然全力以赴。只是,”苏妙淼一改先前的笑意,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尊主这么做,有何用意呢?”
“放心,我不是要将十二叠鼓楼摆到明处,用意嘛,你们日后自然会知道。”
高庸涵是轻描淡写的态度,反倒令三人生出高深莫测之感。在十二叠鼓楼创建之初,月先生也曾交代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是为了方便行事,为以后魔界的大举入侵做准备。所以高庸涵这个要求,对于三人而言并不算诧异,而且做起来并不像高庸涵想像的那么难。三人到了此刻,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高庸涵的确是月先生的亲信,看来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三人出身、来历都不尽相同,却被月先生强行以武力折服,从而成为了管阁主事。对于月先生的来历,三人多少看出了一点端倪,却从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而且他们也很清楚,月先生所谋极大。起初收到公羊获的消息,三人均暗暗长出了口气,以为可以慢慢摆脱月先生的束缚,然后凭借各自手中的实力,做一些平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尤其是在见到高庸涵之后,这种念头更加强烈,因为高庸涵并没有可以约束三人的能力。到了此时,高庸涵误打误撞之下的一句话,才令他们清醒过来,十二叠鼓楼仍在月先生的掌控之中。
三人当中,又以苏妙淼心思最多,认为高庸涵接掌十二叠鼓楼,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月先生另有要事,所以找一个人暂时接替自己,同时还可借机看看,谁不听话。再一个可能,就是高庸涵的确是月先生的心腹,月先生真的将十二叠鼓楼交给了他。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能惹高庸涵不快,否则下场必然凄惨无比。所以她最先表态,而且有意试探了一下,高庸涵的回答恰恰证明了她的判断。
就这简简单单地一顿酒,其间所用到的窥测、心计,不啻于一场恶战。苏妙淼这一表态,烈九烽和凤天一叶也跟着表示,一定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高庸涵虽不完全明白,三人为何前倨而后恭,但是对于三人的态度却十分高兴。到了此时,似乎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苏妙淼和凤天一叶留下联络的法门,便起身告辞而去,唯有烈九烽被留了下来。
“九哥,拿出来吧!”又喝了几杯酒,见烈九烽无动于衷,高庸涵一笑,按照苏妙淼的称呼,将烈九烽称之为九哥。
烈九烽对于自己为什么被留下来,心知肚明,不过龙须蝎金对他太过重要,所以惟有装聋作哑。等到高庸涵发问时,知道无法再回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突然大声说道:“尊主,别的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要烈某这条命,也毫不足惜。只是这件东西,我不能交给任何人!”
“哦?”这句话很不合情理,似乎其中另有隐情,高庸涵倒有些好奇了,追问道:“九哥,什么事情一定要用这龙须蝎金?说出来听听,要是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高庸涵一向急公好义,自然有一种叫人信赖的气度,而且在三位管阁主事当中,反倒是打了一场的烈九烽给他的印象最好,所以这句话说的很诚恳。
烈九烽对高庸涵的态度有些吃惊,本已准备说不好就一拍两散,大不了再打一场。此刻见到尊主是这般表示,一时倒有些迟疑了,良久才叹道:“我有个朋友,失陷在九重门的沙漠之中,要救她必须要用到龙须蝎金。”
“这是为何?”
“相传九重门的沙漠当中,有一些神秘的法力波动,金沙城便是由此而来。”烈九烽陷入到深深的回忆当中,目光居然变得温柔起来,只是话语中却有一股挥不去的忧愁:“我那朋友对于这个传说深信不疑,三十年前一个人闯入茫茫沙海,结果再无半点消息。唉!”
“我明白了,是不是只有龙须蝎金,才能找到你那朋友?”高庸涵从烈九烽的神情中已看出,他口中的朋友极有可能是个女子,而且他还对那个女子怀有一份深情。
“不错!我为了寻找她的下落,不惜背叛师门,足足花了十年才寻到九重门。可惜那股法力波动诡异非常,捉摸不定,我用尽心力却总是跟踪不到——”
烈九烽的性情和高庸涵差不多,都是坚韧无比,屡次遭受挫折也不灰心,又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才发觉蝎蚁似乎对那股法力波动较为敏感。就在寻找蝎蚁巢穴的过程中,却被月先生看中,强行收为手下,是以这五年多以来一直无法成行。此次恰逢新任尊主召集,所以提前几天出发,果真抢到了龙须蝎金,却也引来了蝎蚁的围攻。照他的打算,是想等金沙城之约一完,就拿着炼制好的龙须蝎金去找那位朋友,不料高庸涵却插手进来,自然是大感为难。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叫声中充满了焦灼和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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