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挡在苏九儿前面的青枝都中招了,她的叫声有些惊慌,还带着哭腔。
这是苏九儿这两天闷在宫里研磨的药粉。
本意不是用来做武器的,是用来防潮和驱虫的。
这药粉才进行了第一步调配,对人体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不过粉末质地细腻轻薄,很容易就染进眼睛里。
里头有中药的成分,会简短的刺激眼睛,让眼睛火辣辣的难以睁开。
苏九儿在研磨时自己也中过招,用清水冲洗一遍就好了,不会有损伤性的后遗症。
离得近的人几乎都东倒西歪哀嚎起来,隔得远的几个军卫都不明所以,没有队长发话,他们也不敢真的对苏九儿怎么样。
苏九儿的怒气已经烧到头顶了,她哪管这许多,一心只想和燕云霄当面对质。
于是她冲到一个军卫面前,双手一抽就便他腰间的利剑拔了出来。
利剑出鞘声令众人背脊发寒。
青枝模模糊糊看见苏九儿拔剑的动作,生怕她又要像上次那样以自己的性命做威胁,要做一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连忙喊道,“娘娘!娘娘!你可别做傻事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哭。
眼睛火辣辣的难受,眼泪不要钱的疯流。
苏九儿持剑在手,被夺取佩剑的军卫便要上前来钳制她,夺回自己的佩剑。
说时迟那时快,苏九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果决挥斩,撕拉一声,就将那个军卫的袖子给割了个大口子。
苏九儿不想和他们纠缠,于是蹙眉,冷厉怒声道,“我既是犯了宫规,便叫燕云霄亲自来拿我!你们若是真有胆子,就在我身上动一刀试试!”
谁敢真的试试啊?
借“后宫第一宠妃”的名号,沾燕云霄的光,这宫里还真没有人敢真的动她。
苏九儿敢说出这话吓唬他们,是因为这招确实是百试百灵。
他们或许会得罪她,但是绝不会得罪燕云霄,即便是赌一赌,都没有这个胆子。
果然那些人都止在了原地,只敢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不敢再上前了。
苏九儿发出一声冷嗤,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圈,冷声道,“有功夫守着我,还不如带你们的同伴去清洗一下眼睛,若是迟了时间,恐怕眼睛就该瞎了!”
这话就更是唬骗人的。
但是有一半人竟然信了,他们哀嚎着在吟华殿前乱窜奔走,最后就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围在苏九儿身边。
苏九儿直接无视他们,握着长剑,埋头暴走,只奔赋央宫。
这边一闹起来,消息就传过去了。
燕云霄虽然禁了她的足,但是不代表他从此对苏九儿不闻不问。
他每天可是有好几个眼线来给他汇报苏九儿的日常的。
宫道上还有薄薄的一层积雪,苏九儿眉目阴沉,气势汹汹的暴走,手中持剑,将剑尖斜拖在地面上,在雪地里切割出一道锋利的印子,并发出冰冷的声音。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赋央宫,全程竟然都没有人敢阻拦!
说出来,还真是史上一大乐谈!
到了赋央宫,招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堆着笑脸出来迎接。
书房内,边琪透过窗户上的明纸从里头看去,隐约看见苏九儿持剑的身形,站在赋央宫正殿前。
她再扭头看一眼窝在靠椅内的陛下,抿了抿唇,有些话想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燕云霄也是眉目阴沉,英气的剑眉皱起,凤目紧闭,像是在逃避什么。
招顺道,“娘娘,您怎么来这儿了,路上还有积雪,您要是说一声奴才这就带着暖轿去接您。”
“哟,娘娘快把剑放下,这又是哪个奴才惹您不高兴了?快放下,别伤着自个儿。”
招顺都惊了,这位主子竟然抢了军卫的佩剑,闯了宫不说,还一路飙到这赋央宫来,脾气还真是够大的。
才试探着劝说了两句,苏九儿冷冷挥剑,示意他离自己远一些,又提了裙摆怒气冲冲的进屋去。
带着利器在宫中行走本就是大忌,她倒好,持剑正是冲着陛下而来。
说实在话,苏妃娘娘一介女子,再有力气也是抵不过一列军卫的。
只要陛下发话,不消片刻就能将她拿下。
陛下到底是舍不得。
前脚太监来汇报时,说的是,“苏妃娘娘要闯宫,和军卫交起手来了。”
陛下却蹙眉急切道,“可伤着她了?”
太监摇头否认,他才松了口气。
听说苏妃娘娘往赋央宫来了,陛下也不派人阻拦,就怕旁人伤着她,也怕她手中拿着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最后只道,“就说寡人不见。”将招顺打发出去和苏九儿周旋。
但是苏九儿正在气头上呢,她才不要跟旁人周旋,她现在就只想见燕云霄,给他当面质问清楚。
这怒气一上来,按照逻辑摸过去,苏九儿觉得一切都可疑起来。
比如这病情反噬,也过于夸大,毕竟燕云霄的身体是她一手调理的,怎么说垮就垮了?
难道那药白吃了?
“娘娘,您消消气,陛下这几日受了风寒,谁都不见呢,您要不晚两天再来?”
招顺急切的跟过去,他都怕了这位主子了。
原来苏妃娘娘发起火来,比陛下还要恐怖几分。
话音落下,苏九儿已经埋头蹿进了赋央宫内,她一剑斩断书房门口的珠帘,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中。
珠帘滚落一地,落在苏九儿脚边嗒嗒作响,这一切都成了背景音。
一路赶来,她的发髻略微凌乱,一双秀眉倒竖,桃花眼中怒气一片,灼人心魄,紧抿着的唇一片苍白。
燕云霄就坐在靠椅内与她对视,凤目中一片深邃孤寂,华丽的面容看起来神色淡淡,对她的到来没有更多的波澜。
边琪默默给二人行了个礼,低着头出了书房。
出来之后又好奇的回头看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看大人吵架,究竟是怎么吵的。
苏妃娘娘举着剑杀过来的样子,真是酷毙了!
“招顺公公,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边琪和招顺打了个照面,不由询问道。
招顺啧一声,摇了摇头。
不太好说。
苏九儿盯了燕云霄半晌,忽然骂道,“燕云霄你什么意思,禁足我?”
“你若是真想禁足我,囚禁我,那你最好就砍断我的手脚,将我封在陶罐里做人彘!”
她怒吼着,音量忽然拔高,可以看的出来,苏九儿对燕云霄禁足她的这一做法,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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