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叫我师父。”拿着黑白旗幡的师父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到了苏小沫的身上。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了一句造孽啊,自顾自地就往前走了。
我不知道师父说的这造孽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萧九九现在看我的眼神也特别不对劲。
求胜欲很强的我赶紧把苏小沫给放开,但苏小沫这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我松手的同时她哎呀一声又跌进了我的怀里,而且这一次她的手还不偏不倚地按在我关键的部位。
“九九,其实我是可以解释的……”
萧九九也不生气,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好啊,我听你解释。”
我把自己在客运站准备买票回去看她们,以及在客运站的时候怎么看见苏小沫被人贩子给带走的事情全都说了。我本以为听完我这一番说辞后,萧九九就算再怎么生气这气也应该会消一点。
谁知道萧九九一副看穿我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你只说了你和这个苏小沫之间的事,你还没说你和叫张巧巧的女人又发生了些什么故事。”
我靠,萧九九怎么知道张巧巧的?此时的我终于有些明白师父之前看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说我和苏小沫只是看上去暧昧,那我和张巧巧不管是不是自愿,那出轨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咬着牙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萧九九却是早就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她头也不回地从我身边走过时说道,“算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真的?”
听萧九九说这句话,我简直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一句话是不是原谅了我和张巧巧我不确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她承认了老板娘她们和我的关系。
老实说我张玄清其实一开始是想要当一个一心一意只对一个人好的痴情男子,但怎奈天意弄人,各种机缘巧合让我和这么多的女人都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女人中我最在乎的就是萧九九,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女人,要是她受不了我现在和这些女人的关系,那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萧九九跟着师父,我跟着萧九九,而苏小沫很自觉的成为我的跟屁虫,跟在我后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很是乖巧。
要是平日里我看见苏小沫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肯定就给钱送她回家了。但现在偏偏萧九九就在我前面走着,我要是还对苏小沫太过热情,难保萧九九又多心。
故意无视掉苏小沫,看着师父的背影我忍不住问道,“九九,你和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算到我会在这里出现的?”
萧九九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张师傅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重开茂县草堂。这一年来张师傅行医送药,好不容易让茂县的大家又恢复到了遭灾之前的状态。这一次他是听说有一条怒海青龙从三皇塔下逃出来了。张师傅算出那条水龙会从这水坝经过,跃入大海,所以提前带我来这里拦截。”
自从我们见过真龙,萧九九对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就不是很怀疑了。此时的萧九九说起水龙十分淡定,一点也没有在龙墓中的时候那种震惊和困惑。
我们所在的这个水坝规模并不算大,但相对于个人来说,这水坝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想要在水坝的蓄水里把一头青龙给揪出来,不是我不信任师父,实在是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
“玄清,过来布线。”
走到水坝大桥的正中间,师父拿出一个墨斗示意我接过去在地上布线。
从小跟着师父长大的我知道师父这是想以逸待劳,用布阵的方式把想要逃走的水龙给抓住。
但这水坝下的水平面离石桥少说也有三四十米,那水龙只要不是脑子有泡,顺着水就能从我们这边经过,不跳起来就不会被抓到。
看师父的手势我就知道师父这是让我布置八门金锁阵。这门阵法锁比开厉害,可以说跳进阵里的东西如果没有点八门金锁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从阵法里逃出去。
师父的这个阵法选得没毛病,但关键就在于阵布置得再好,别人不和你玩儿,不入瓮,那最后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像是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对,师父一边布阵一边骂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咳嗽了一声,小声的说道,“师父,这青龙长什么样子你看见过吗?就我们布的这个八门金锁阵可能困不住它吧。再说了,水在桥下,我们在桥上,这八门金锁阵就算布好了,那青龙不跳上来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可以啊臭小子,以前老子叫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从来不唧唧歪歪的。现在怎么了,翅膀真的长硬了?”
我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师父要这样怼我一下。
“你好歹也算是正式步入修行了,难道就不知道所谓的金丹既成,脱体如废这句话?”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没听过。我现在所知道的这些修行知识,有一部分是老乞丐给的刀账上会有记录,还有一部分是王俊会时不时地和我说一下。
这什么金丹之类的,大概都是结丹期的事情了,我自然也不会好高骛远地去了解那种事情。
见我听不明白,师父就又换了一种说法说道,“所谓的金丹既成,脱体如废。说的就是当一个人修炼出金丹以后,他的本命就不再是他自己的身体了,而是他的金丹。可以说只要金丹不碎,这金丹期的修行者就是不会死的。同样的道理,金丹既然是所有力量的源泉,那么不仅人有,龙也是有的。那青龙被镇压在三皇塔下这么多年,腹内的金丹和背上的龙筋早就被人给抽掉了。没有了金丹,这青龙就不能够呼风唤雨,而没有了龙筋,这青龙也就不是一条龙,而是一条……鱼。”
师父话音刚落,一阵嘈杂的像是拍击水面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发现在泄洪口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鱼从泄洪口那里跳出来。它们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按理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是在水里鱼也可能会被震晕,甚至五脏六腑被震碎,导致死亡。
而且最让我觉得不能理解的还是这泄洪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鱼,按理来说在蓄水的时候不就应该有铁丝网把这些水里的东西给过滤一下吗?
没功夫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落下去的鱼就被摔成了肉酱,下面的水染成一片鲜红,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师父将黑白旗幡拿在手上,冷哼一声说道,“这条恶龙还真是死性不改。被镇压这么多年归海心切是可以理解,但为了自己的飞升杀掉这么多同族就太造孽了。玄清,看我号旗,风起!”
本来还在走神的我一听师父下号,几乎是下意识的手就动了起来,配合着师父抓了一把朱砂往空中洒。
师父双手把住黑白旗幡哗啦一挥,空中的朱砂在风的作用下聚集成一个球,在黑白幡旗间不停地翻滚凝聚,就是没有落下来的意思。
站我旁边的苏小沫如果不是我之前有吩咐她不要出声不要随意走动,此时的她肯定会惊讶地叫出来。但从小看到大的我却觉得没什么好稀奇的,全神贯注地看着师父手上的黑白旗幡,等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黑白旗幡挥动,一阵疾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直接朝着泄洪口吹了过去。
本来风就由水起,更不用说泄洪口这么大的排量,自身周围就会有很强劲的风涡,一般来说是不会受到其他风力干扰的。
但是黑白旗幡招出来的风可不是一般的风,那些从泄洪口里飞出来的鱼还没来得及下坠,就被疾风狠狠地拍在了水坝的坝体上,直接拍出一滩鲜血,然后才是往下面落。
别看最终都是往下面落,但这血是在下面还是在上面就很有讲究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鱼被拍在坝体上,坝体上的一排排鲜血也总算有了雏形,我这才看出来师父是在以风为笔,以鱼血为墨,在大坝上画了一个封神符。
随着封神符最后一笔画完,师父手上的黑白旗幡停了,旗幡中间的朱砂也簇簇掉落下来,朱砂变成了白砂,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玛德,我现在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久了不运动刚才差点挥不住这旗幡。”
师父一边说一边吹了吹自己的腰,我在后面听得泪流满面。
别看黑白旗幡轻巧,实际上光是那个旗杆就是实心的沉木,和铁差不多重的。师父画符用了三百七十一画,也就是说他拿着比铁还重的黑白旗幡挥舞了足足三百七十一次。这种体力如果也算是老,那那些年轻人不知道应该算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