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守所也是一样的,看守所所长就算是再无能,也知道这些关进来的人有的可能是小混混,关个几天就放了,有的有可能是死刑犯,说不定等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这些人就会被送到正儿八经的监狱里去。
所以看守所长只要还有空的隔间,一般都会安排一人一间,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求警察在外面巡逻,避免牢房里的犯人用送进去的碗筷自残什么的。
在这种严密的看守下,女护工想要拿到铁勺子根本是不可能的。这看守所里储物间离牢房足足有二十几米远,除非警察内部有人帮护工拿勺子,要不然女护工就是自己想死得这么有创意都不行。
关金国看着那女人手上拿着的勺子,有些奇怪地问道,“不是说市刑警队的人已经来看过了吗?怎么那女人的手上还拿着勺子?”
勺子初步判定是凶器,那就应该当作证物封存起来,免得之后现场被人破坏受到波及。看守所所长苦笑一声说道,“这勺子他们也想过去取下来,但是那女人的手攥得太紧了,根本扯不出来。法医说这可能是女人死之前肌肉神经的条件反射,只有等肌肉自己慢慢的松弛下来,才有可能把勺子给拿走。”
关金国在旁边越听越玄乎,一个用勺子挖自己眼珠子出来的女人,临死前还死死地攥着这个勺子干什么?太多奇怪的地方让关金国丈二摸不着头脑,他轻轻咳嗽以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小张师傅,你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会不会……”
他后面半句话没说完,但我明白他想要说什么。我打开牢房的门往里走,最后在女护工的身边蹲下。
我戴着白手套试着拽了下勺子,发现果然就和看守所长说的一样,这铁勺简直就像是和这女人的手连一起了,用蛮力根本别想直接扯下来。将女护工的衣服领口往上挑了挑,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之前审讯的时候打她了?”
关金国一愣,“没有啊。这审讯不能刑讯逼供是原则,谁敢打她啊。”
“那你自己看看,她身上的淤痕是怎么回事?”
听我这么说,关金国赶紧走到我这个角度蹲下来看,果然发现女人的胸口处又不少淤青的痕迹。这些淤青呈团状,大小和人的指甲盖差不多。可以肯定这种淤青肯定不是被鞭子抽或者被钝器打,只有可能是被人用手掐青的。
在公安局参与了审讯之后,女人就在警察的护送下直接带到了看守所。如果关金国这边没有任何人对女护工施暴,那也就是说这淤青是女护工在这牢房里造成的。
看守所的所长脸一下子就绿了,他刚想要开口解释一下,我一摆手示意他安静,侧着耳朵仔细地听。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从女人的腰下传来,我给了关金国一个眼神,示意他帮我把女人抬起来下,我好看看手机在什么地方。
谁知道我们两个一个抬肩一个抬腰,这才刚刚一动,女人的五脏六腑和肠子什么的就都从她的背后漏了出来,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虽说我常年跟着师父做法事,见过不少的死者,但从来没有在这种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见这种恶心的场面。我和关金国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把手个松开,也就是这么一抖,震动的手机从一堆肠子里掉了出来。
用勺子将自己的眼珠给挖出来,这种事情如果说女人十分的坚韧耐痛,姑且认为她能够做到。但背后被人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以至于肠肠肚肚都漏出来,这种事情我相信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关金国绿着脸吼了起来,“刑警队的法医是他妈干什么吃的?死者背后被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也不知道吗?怎么检查的尸体!”
看守所长很是害怕地靠了过来,小声地在关金国耳边说了一句,“法医……法医之前好像交代过不要挪动尸体。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回去拿工具了。”
关金国这下没话说了,自己被恶心到了不说,而且还间接地破坏了尸体的完整性。要知道尸体被我们这么一移动,女人背后的创口可能就已经发生变化了,这对于之后的法医鉴定是很不利的。
我强忍着恶心,从这一堆肠肠肚肚里把手机给拿出来。可能是因为进水的缘故,这手机已经不能开机了。
我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手机是女护工的吗?”
一听我发问,看守所长赶紧上前解释道,“不是她的,所有犯人的手机我们都是没收了的。小张,你去仓库把她的手机拿出来。”
叫小张的警察一溜烟儿地就去了,没一会儿拿着一部八成新的手机回来,奇怪的是女护工所用的手机,和我手上拿着的这个手机是一个型号,连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关金国在旁边也轻咦了一声,“我记得这手机是才上市的新款,全国都是限量的。广阳市应该没几人有这种手机吧?”
我对手机不太了解,一听关金国这么说,就追问道,“那以女护工的积蓄,她买得起这种手机吗?”
“买倒是买得起,但买不到啊。”关金国接过女护工的手机一边看一边说,“在香港澳门那边才有这种手机的直营店,像我们广阳市如果要拿这种手机,出大价钱不说,还得有关系。她一个女护工,就算张松辉给了她一大笔钱,她也不可能买的到这种手机。”
既然买是买不到的,那这女护工的手机就肯定不是通过正常渠道得来的。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我还暂时没有办法判断这女护工究竟是被人谋杀,还是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就在关金国准备让刑警支队的人接手的时候,关金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有一个孤儿院的员工遇害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已经放出去的一个男人,是在红心孤儿院里烧锅炉的。
马不停蹄地赶到案发地点,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现场的时候我们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烧锅炉的男人叫刘英杰,五十五岁,再过几年就能够退休了。此时的他被人剥得一丝不挂,双手被白色的布条紧紧地捆住,然后整个人倒掉在红心孤儿院锅炉房的钢梁上。
最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还是男人血肉模糊的下体,从旁边警员递过来的报告来看,这刘英杰的下体是被钝器猛砸造成的不可修复性软组织挫伤与盆骨破裂。也就是说他在生前被人用类似于铁锤一样的东西,狠狠地砸下面,直到砸成这种血肉模糊的样子才流血过多而死亡。
看见这场面关金国差点没有直接晕过去,他本来还想着能够靠着广阳市的案子立功,在上面露露脸。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么多人,露脸是肯定的了,但立功是绝无可能。
关金国一脸生无可恋地对我说道,“小张师傅,你就给我个准话,这两起案子到底是人做得还是鬼做得。这要是人,老子就是把整个广阳市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抓住。这要是鬼……小张师傅看你随便开条件,只要是我关金国能办的事,绝对不还口。”
我白了关金国一眼,从乾坤袋里拿出糯米粉洒在地上。
“是人是鬼我不知道,但这些人显然都不是自杀死的。既然不是自杀,那我们就要为他们找回公道。”
我话音刚落,洒在地上的糯米粉就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像是小孩儿的,十分的小,然而脚印才显现出三四个,突然这些脚印就被一阵阴风给吹散了,再也没了踪迹。
我眼睛一眯,拍了拍手上的粉沉声道,“这次我们怕是遇到麻烦了。”
“小张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示啊。什么麻烦啊?”
我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糯米粉说道,“这人身上有阳气,所以身体有重量。走在地上就是一一步一个脚印。而鬼身上有阴气,虽然没有重量甚至没有脚,但只要她经过糯米粉洒过的地方,阴气和糯米粉就会结合在一起,形成和人差不多的脚印形状。糯米粉与阴气结合,就像水和芝麻糊粉结合。这一结合成了什么?”
“糊啊。”
“对咯。”我指着地上的糯米粉说道,“这既然都已经成了糊,那基本上就算是定了型。定了型的东西,怎么可能一阵风就吹得散呢?”
关金国像是明白了什么,迟疑不定地说道,“小张师傅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们遇到的阴鬼,可能不单单是阴气重这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阳气同样很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