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礼貌回以一笑,低头摸了摸凌安的头,没有说话。
几个大娘坐在一块聊着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无非就是谁谁家的儿子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谁家的女儿又嫁人了。
不过话里话外,宁夏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真切发生的事,好像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宁夏悬挂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只是自己做的梦,而她早已经脑死亡,还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陪伴她的只有没有气息的呼吸机……
小五凌安好奇地看着四周,摇头晃脑的,一只手拉着宁夏的衣摆。
他很少能出到外面,以前的事,他大多都不记得了,有记忆以来,就是吃不饱穿不暖,跟在几个哥哥后面,在那间破庙里……
牛车咕噜噜地行走在小道上,响午,太阳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热辣辣地照着大地,牛车也驶入了青山镇。
宁夏也不得不担忧起这剩下的两年旱灾,在牛车上的时候,几个大娘都在忧心着田里的庄稼,去年已经旱死了好些庄稼,收成也不好。
看这几个月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若再不下雨,河也干涸了,田里的庄稼早晚要旱死。
她们也只能烧香拜佛,祈祷老天爷开开眼……
宁夏拉着凌安下了牛车,就往集市去。
牛车会在落日前离开,所以宁夏要赶紧找个地方,将箩筐里的猪肉给卖掉。
宁夏先到那些猪肉小摊贩的地方问了猪肉的大概价钱,一斤猪肉二十文钱,贵得很。她箩筐里的猪肉起码有六十斤,能卖一两二十文钱。
宁夏走了两条街,找了家开酒楼的店,走到柜台前,一个留着黑胡子的中年男子在打着算盘。
“掌柜子,我这有些猪肉,你们店可收?”
宁夏走上前,直接开口说道。
那中年男子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她背后的箩筐,眼里划过一丝惊疑。
近年农民收成不好,连年不下雨,他做生意的还好,就是这肉菜就供应少很多,肉菜都涨价了不少,他正愁这几日没有肉菜卖。
“小娘子这边走。”掌柜子将算盘放到一边,迎着宁夏往后厨方向走。
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师和两个小二,在做菜洗菜。
宁夏将箩筐放下来,拿开上面遮掩的叶子,露出里面的野猪肉。
掌柜子低着身子看了看那些肉,又拿手捻了捻,说道,“这猪肉有两天了吧。”
宁夏点了点头。
掌柜子看着她说,“这肉不新鲜,十文钱一斤,可行?”
若是宁夏没有去市面上问了价钱才来,还真有可能被他坑了。
十文钱,比市面上的价钱压缩了一半,果真是无商不奸。
宁夏摇了摇头,说道,“二十五文钱一斤。”
宁夏知道现在的肉可是死贵,有时候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掌柜子皱着眉,见她一口气能提那么高价格,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外面卖的多少钱。
掌柜子摇了摇头,“不行,最多十五文钱一斤。”
宁夏作势将箩筐盖好,就准备走。
反正这个镇子上不止这一家酒楼,她还能去其他酒楼再问问,货比三家不吃亏。
掌柜子也不想到手的鸽子就怎么飞了,无奈说道,“小娘子莫急,最多二十一文钱。”
他本以为衣衫破烂的乡下妇人不懂这些,还能狠坑一把,谁知道,遇到了个懂行的。
宁夏见好就收,二十一文钱已经比市面上的还多一文了。
交易完后,宁夏拿着第一桶金,拉着凌安离开了。
凌安被乖巧地牵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街上的小摊贩,尤其是看到那些没有吃过的小零食,顿时脚都走不动了。
宁夏给他买了根一文钱一根的冰糖葫芦。
小家伙拿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吃得正香,口齿不清地说道,“好次。”
宁夏见他吃得满足,笑了笑。
她今天准备买一些家用品,先去杂货铺里,卖了锅铲,又拿了七个碗,和几个装菜的碟子。一袋糙米,一罐子盐,一口气花了七十文钱。
又去成衣店,给几个小孩每人买了两身成衣,和几匹布料,又拿了三张被褥。
最后又在菜市场发现了廉价卖的辣椒,蒜葱这些调味品,又每样买了些。
等宁夏买齐东西,天已经渐黑了,老赵头的马车可能装不下她这全部东西,宁夏只能租了一辆空置的牛车,将东西全部装上去后,摇摇晃晃地离开青山镇。
等宁夏带着凌安大包小包回到破庙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约摸七八点。
凌安跟在宁夏身后,手里紧紧拽着那跟宁夏给他买的冰糖葫芦,一串有五个,他只吃了两个,就不舍的吃了,说是要带回去给哥哥们吃。
宁夏后面又多买了四根,让他拿着,回头分给哥哥们吃,这小家伙高兴坏了。更舍不得吃了,说要跟哥哥们一起吃。
凌安兴奋地跑进院内,被迎面而来的老四凌天给拽住,凌天皱着小眉头,问道,“我找你好久,你一整天去哪里了?”
凌安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到凌天面前,“四哥,给你吃。”
凌天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这是哪来的?”
凌博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被那女人给拐卖了去……”
“二哥。”凌安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过去,又将另一根冰糖葫芦递了过去,“二哥,给你!”
凌博瞥了一眼,伸手接过,张嘴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染满整个味蕾。
凌安又兴奋地跑进破庙内。
不到一会儿,凌博就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走来的宁夏,一瞬间有些怔愣。
“凌博过来帮帮我。”宁夏一手提着一个大麻袋,面色潮红,累得气喘吁吁。
凌博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塞到凌天的手里,说了句帮我拿着,才跑过去帮宁夏提东西。
宁夏这才发现凌博与凌天两人身上灰扑扑的,沾满了灰尘,全身都脏兮兮的。
宁夏将东西放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这是怎么了?”
凌博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两步。
凌天好奇地看着那大包小包的东西,听到宁夏问,就直接说道,“今天那个横梁掉下来了,那个佛像都被砸烂了。”
宁夏这一听,心下一紧,拉着两人看,“有没有受伤?”
凌博与凌天同时摇了摇头。
宁夏往里面走,就看到凌义好好地坐在角落的稻草上,手里拿着跟冰糖葫芦,凌安蹲在他身侧,眨着大眼睛。
而原本摆放佛像的地方,只剩下收拾在一堆的碎片,和两根断裂的横梁。
宁夏抬头看了看,又露了半边天的屋顶,叹了口气,这盖房子,要提上日程了。
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老三凌云的小身影。
“凌云呢?”宁夏问道。
凌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跟着走进来的凌博也摇了摇头。
今天一上午,那横梁突然掉下来,弄得满地都是尖刺的碎片,他们收拾了一下午,才收拾干净。
平日里,凌云就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也不跟他们交流,他们也没有多注意。
宁夏往外走,借着蒙蒙的天,围着破庙周边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那个呆坐着的小身影。
这时……
【叮!二次剧情触发。】
【请宿主解救被困在山前脚下地窖里的凌云,请宿主尽快赶过去,凌云已经被困十分钟!倒计时:二十分钟!】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响起。
宁夏心一紧,顿时想起书里关于凌云的一段剧情。
凌云小时候自闭症,不会说话,经常被附近村子里的小孩欺负,凌云不会反抗,长时间的欺压。凌云病情越发严重,甚至患上了狂躁症,后面凌云突然爆发,杀光了欺负过他的那些小孩,就消失了。
一次机缘下,他赶上大清国的征兵,在战场上,经历了很多磨难,最后当上了清国暴虐扭曲的残暴将军……
宁夏不敢耽搁,匆匆叮嘱了凌博几句,才顺着系统给出的路线,抹黑出了院子。
“凌云!”
宁夏一路下,进了清水村,在系统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靠近山田的地方,找到了一处被荒废的地窖。
“咚咚咚!”
宁夏敲着地窖的门板。
“当!”
地窖上方的门板被宁夏撬开,下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宁夏放轻呼吸,“凌云?”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缓的呼吸的气息声,宁夏找到下去的梯子,摸索着下去。
靠近了,才隐隐约约看见,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凌云。
“凌云,别怕。”
宁夏放轻脚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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