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抚上她的脊背,她哆嗦着咬着唇,耳畔男人冰冷的气息却让她噤若寒蝉。
“听话。”
微凉的薄唇压下来,男人的指尖蜿蜒至她的脖颈,窒息感逼得她眼尾泛红,惊颤着承受眼前的一切。
眼前如恶魔般的男人太过危险,微弱的反抗从嗓间呼出欲出。
“不要……”
下一秒。
温声笙猛地睁开眼,项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息。
“温小姐,您确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白炽光在头顶格外的明亮,刺着眼睛。
温声笙迎上医生怜悯的眼神,苍白娇嫩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楚楚可怜,此刻更是多了几分茫然。
“从医者角度我不建议你打掉孩子,以你的身体状况,以后可能难以怀孕。”
伴随着医生的话,温声笙垂下眸,缓缓坐起。
她的薄唇轻抿,漂亮柔弱的杏眸底却掠过丝冷淡的讥嘲。
以后?
她哪来的以后?
她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却生出浓烈的悲凉。
三个月前,因为一场意外,她有了陌生男人的孩子。
然而她的亲生父亲温楚琰得知后气得半死,活生生打断半条皮带逼迫她堕胎。
为的就是把她卖进林家,嫁个好价钱。
这孩子,要不要她又怎么说的算?
更何况……
温声笙抓着床单的指尖紧了紧,嗓音微哑:“堕了吧。”
她得做个让温楚琰满意的棋子。
这样,她这把刀才有机会狠狠捅向这个禽兽!
中年医生轻叹了一口气:“好。”
温声笙刚刚闭眼躺下,手术室的门便再一次打开。
“医生,麻烦您先离开,这孩子,我们打算留下。”
说话的是一道中年男音。
温声笙猛的睁开眼,望着手术室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男人。
离她较近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棱廓冷硬,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着,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逆着光,温声笙和面前男人的黑眸对上。
是他?
三月前的疯狂回忆猛地灌入温声笙的脑海里。
极致的欢愉伴随着疼痛,卷着她的身体一整夜。
男人如同不知疲倦的野兽一样,把她一点一点地占有完全。
想到这里,温声笙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温声笙,你胆子挺大的啊。”项景何朝她缓缓地走过来,微扬的眼里凉意习习:“项家的孩子,你也敢打。”
项家?
温声笙脸色变了变:“你是项景何?”
项景何挑眉,狭长的眼角微微眯起:“倒是不笨。”
项景何,项家的掌权人。
变态,心狠手辣,残暴不仁。常年混迹赌场酒吧,手段阴厉狠毒。从他掌管项家开始,三年时间,行事狂傲不桀。
飙车伤人,赌场断手。种种事迹,数不胜数。
听说,项景何的女人无数,上至大红大紫的明星,下到普通的大学生。他肆意地把女人作为自己的玩物,弄死女人不过是寻常小事。
想到这里,温声笙捏着床单的手紧了些。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温声笙被迫抬头,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这是害怕了?”项景何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长发披肩,皮肤白皙,在灯下几乎透亮,五官精致,一双杏眼灵动好看。
他缓缓勾唇,黑眸里带着几分兴味:“当初有胆子勾引我,怎么现在倒是畏畏缩缩起来?”
提到那晚,温声笙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很薄的红。
她克制住自己对项景何的胆怯,低声道:“那晚的事,并不是我自愿,项先生应该看得出来,我当晚的状态,并不清醒。”
那晚她在继母和妹妹的安排下去了一个酒会,后来喝下了继母递过来的一杯酒,便失去了意识。
现在回想起来,那场宴会上,林家的人也在。
继母想是怕她不愿意,所以才使出这招。
只是误打误撞,那晚她睡的人,变成了项景何。
她顿了顿,对上项景何那双如同寒潭般的黑眸,颤着声说:“我那晚虽然失智,可是项先生却很清醒不是吗?”
项景何眉眼轻佻,不紧不慢地道:“送上来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拒绝?是吧,我的……项太太。”
温声笙一愣:“什么意思?”
“呵。”项景何忽而微微弯腰,危险地逼近温声笙。
那只捏着温声笙下巴的手,缓缓地移到了温声笙的脖子上。
似乎是觉得触感不错,项景何满意地勾了勾唇,一点一点地收紧,冰霜逐渐在黑眸里凝聚,像是下一秒要拧断她的脖子。
温声笙的脸色几乎惨白,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了几分。
他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道:“你运气不错,有人要留下你肚子里的这团肉。”
温声笙劫后余生,一滴汗从侧脸落了下来。她顾不上狼狈,忍住恐惧看向男人:“你是说,项家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初为人母,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想留下。
更何况,以她的情况,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咳。”站在项景何身侧的中年老人开了口:“温小姐,您和少爷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这孩子是项家的长孙,况且发生了这事,我们项家必然要对温小姐负责。”
所以……?
管家温和一笑,继续道:
“所以,老夫人希望温小姐今日能够和我们少爷领证。”
和项景何结婚?
温声笙脸色惨白下去。
嫁进项家,无疑是把自己送到了龙潭虎穴之中。
“不愿意?”项景何的表情凝固了几分,嗓音温柔得可怕:“看来温小姐很不喜欢我呢。”
“没,没有。”温声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嗓音微微沙哑:“项先生,结婚事大,我得和家里人说一声。”
她不能拒绝。
否则按照项景何的性子,别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也走不出这个医院。
“这是自然。”管家和蔼地笑了笑:“我这就送温小姐您回家。”
温声笙微顿,垂下眉眼:“我想去趟洗手间。”
她朝着门口走去,路过项景何身旁时,温声笙对上了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男人站姿散漫,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冷硬的眉眼凝着。
只一眼看过去,便如同身处寒窟。
温声笙没敢多留,快步走到了卫生间。
她所在的楼层是一楼,从窗口出去,正对的就是医院的西门。
她别无选择,只能逃!
若是回到温家,她腹中的孩子必定保不住,而她也会被送到林家。
而如果嫁入项家,可想而知,她以后的生活必定如履薄冰。
想到这,温声笙费力地打开卫生间的窗户,艰难地爬出去。
落地之后,温声笙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正打算离开,便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的项夫人,这是打算去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