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警务总长的吩咐和自己的意愿，慕月去夜龙会总部探查情况，顺便看望秦剑丹的妹妹有没有受伤。
这次来参加生智组葬礼，慕月没开警车，好在之前乘坐的悬浮出租车还等在门外，可以继续行程。
小夏厚着脸皮蹭车坐。别看她从小在落樱组娇生惯养，这种主要在内城营业、收费高昂还必须刷卡的悬浮出租车，还真没有坐过几次。
即便是在外城的破损水泥路上，悬浮出租车也可以稳定而平滑的快速前进，车窗外的景物被拉扯模糊，迅速后退。
车内座椅使用高级合成面料，柔软而舒适，富含氧气的微风轻轻拂面，消除了小夏午饭后的困意。
从第5区的生智组基地，到达第3区的夜龙会总部后，小夏本以为发生过爆炸的总部会火光冲天，结果略一看去，跟自己离开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巡逻的卫兵多了一些，并且面色紧张。
琳琳负责接待前来慰问的警长，包子头少女垂颈低眉，似乎已经从各种变故中冷静了下来。
“多烦警长劳心了。总部虽然遭遇了欧阳碎星的袭击，害得师父跟他一起失踪。但其他破坏不大。哥哥在生智组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我觉得哥哥这次也会很快回来，就是不知道回来以后会不会又变小几岁。”
慕月和琳琳的关系不算特别融洽。虽然慕月一直想要亲近秦剑丹的这个妹妹，但琳琳跟秦剑丹并没有血缘关系，长久以来都是把慕月当做情敌看待的（甚至今天看到警长的黑色长裙都要暗批一句臭美）。
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只通过眼神交流和言外之意，便懂得对方知道“时间穿越”的相关机密，无需多言。
小夏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时不甘寂寞地表决心：“只要少主能回来，就算是变成吃奶的婴儿我也不在乎，我会亲自把他养大的！”
风间带着怜悯，将目光平移到小夏的胸口，那意思是你根本满足不了婴儿的需求。
“混蛋啊！我满足不了你难道就行吗！”
小夏和风间这主仆二人倒是心有灵犀，“我是小丘陵你就是铁板！”
不知何时，琳琳、小夏、风间的目光都聚拢到慕月身上，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万有乳力”。
“看、看什么啊。”
慕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惭愧，“与其讨论谁来喂养秦剑丹的话题，不是应该讨论总部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吗？”
忘忧也跟着坐车回到了总部，自从听说正太少主失踪，她就一直闷闷不乐。
这个慕月警长就是少主的正牌夫人吗？看上去也不是很有爱心，换成我的话，少主变得再小一点也不要紧……
跟琳琳十分友好，甚至把妹妹们都托付给琳琳照顾的忘忧，回到总部之后就站到琳琳旁边，随侍左右。
….
琳琳在这些人当中比较正经，听慕月警长说要商量对策，便带着大家在庭院花园绕行，指点各个方向的建筑并说明情况。
“警长，咱们面前的就是西侧练武场，也就是师父闭关的地方。叛徒大师兄欧阳碎星袭击了那里，引发了吞没天地的黑光爆炸，但爆炸一闪即逝，并没有伤到任何其他人。”
“哦，不好意思把虎痴师兄给忘了。虎痴师兄为了阻挡欧阳碎星，被欧阳碎星打碎了肩胛骨，目前正在医馆里接受李医师的治疗——在咱们后方，总部东北角的地方就是医馆。”
千星婆婆两手倒背，似有遗憾地盯着秦奇消失的方向：“医馆我去过，我在那里跟煎蛋喝过茶。”
风间用小碎步跟在后面，非常有礼貌地毛遂自荐：
“琳琳如果遇上什么细枝末节的小事，尽可以吩咐我和小夏组长。我们是公会的人，就要给公会出一份力。”
“好的，我只管理过情报部，肯定有很多事务需要向你请教。”
琳琳很乐意接受风间的帮助，她作为智力型角色，对同为智力型角色的风间素有好感。并且风间还是唯一比自己贫的人……
接下来，慕月警长代表秦剑丹和警务总长，去医馆看望了在病床上吊水的虎痴。虎痴坚持不使用再生舱，以免变成福瑞人导致筋脉变化，进而内功归零。
小夏：“虎痴兄你干嘛这么固执，用一下也未必就会兽化啊！再说了，你这么丑，变成福瑞人说不定还能好看一点！”
虎痴：“我丑不丑又跟你没关系！看在少主的面子上我才不跟你计较！”
在病床边调整药量的李医师微微一笑：“小夏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也有道理。虎痴你变成真的老虎人的话，搞不好真有福瑞控妹子喜欢你呢！”
“谁说我名字里有虎就一定变成老虎人啊！万一变成老鼠人呢！”
慕月从小就害怕变异老鼠，她乍一想到双足行走的大型变异老鼠，便不寒而栗，面色发白。
这时隔壁却传出了断断续续的老年女性的哭声，忘忧惨然道：“这别是有谁失去了亲人吧？是来这里看病的外城居民？”
李医师耸了耸肩，反射白光的眼镜片上破天荒的充满了疑惑：
“并没有谁失去亲人，相反还重新找回了亲人。何婶在隔壁，她说自己死去的丈夫又回来了，死而复生，半生半死。我不太相信，就让她住在这边观察。”
慕月听得一头雾水：“半生半死是什么意思？指的是身体大幅度义体改造”
李医师摇头：“不是，你们过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说着就隔墙指了指方向。
慕月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由琳琳带领着去了隔壁，一进门就呆在当场。
跟何婶并排坐在病床上的大个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团模模糊糊、边缘还在不断改变的人形阴影！如果不是见识过古尸阴兽的皮肤材质和异形体积，慕月都要怀疑这是从无尽沙漠过来串门的古尸阴兽了！
….
不知道在何婶眼中，这团阴影有什么不同，总之一向坚强的她抹着眼泪哭哭啼啼：
“我家这口子，从来都是舍不得自己吃好的，把好东西留给我和孩子们吃。你们看他瘦得……都脱了相啊！”
小夏哭笑不得：“大婶你清醒一点！这哪里是瘦脱了相的问题啊！这个与其说是阳间的人，不如说是阴间的鬼啊！”
何婶稍微止住哭声，不愿意在素有“笨蛋”之称的小夏面前暴露太多脆弱：
“就算是鬼又如何？如果你父亲从阴间回来，用这个姿态陪你说话，你介意他是鬼吗？”
小夏被问住了。慕月感到毛骨悚然的同时，尽量平抑自己的情绪，询问：
“何婶，这位……这位先生能跟你说话吗？你能听懂他的话吗？”
黑影略略抬了下胳膊，有似乎很遥远的叽里咕噜的话语传出来，但谁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何婶叹了口气：“听不懂啊。但是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他在说什么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我也就跟他唠叨唠叨，这些年也没人听我唠叨这些事情……”
慕月听秦剑丹说过，何婶命很苦，在动乱中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亲人。此时她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
千星婆婆摆手让慕月后退，她手按刀柄，戒备着靠近：
“你到底是谁？来夜龙会总部有什么目的？你是一个人，还是有很多同伙？”
黑影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话，他的面目五官仿佛远隔群山，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
风间谨慎地站在小夏身后，用小夏当挡箭牌，她歪出半个脑袋，左鬓的稍长垂发随之摇晃起来：
“何婶，你能碰到这个黑影吗？碰到时会不会疼，皮肤有没有触电感？”
何婶摇头：“完全碰不到，大概还阳的鬼就是这个样子吧……我也知足了，能让他陪我一天是一天。”
继续和死鬼丈夫聊天的何婶，絮絮叨叨，场面十分瘆人。大家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就都出去了。
琳琳早已知晓这个情况，到了走廊外面，她悄悄对慕月警长说：
“李医师和我讨论过这件事，他认为‘鬼魂还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哥哥或者其他人，在穿越过去时改变了历史，导致某些本该死掉的人活下来了。”
慕月略微弯下腰，以免琳琳的身高需要翘脚耳语。
“这种事情也有可能吗？那为什么何婶的丈夫一直是模糊不定的黑影？从改变后的历史中活下来的不应该是人吗？”
琳琳目光望向天花板，面带愁云：
“李医师说，回到过去特别容易产生时间悖论，如果时间悖论产生，就有可能创造出这种‘不生不死’的量子鬼魂。环石城里的量子鬼魂应该不止这一个，他们是敌是友，真正是什么身份，现在都不得而知。警长你万一遇上了也要特别小心。”
“诶诶诶，你们俩密谋什么呢？”
小夏完全不会读空气地凑过来插嘴。
于是慕月岔开话题，白玉双臂抱在胸口下方：“我刚才跟琳琳说，她不应该叫我警长，应该叫我嫂子。”
琳琳佯怒中带出真火：“你这女人怎么回事！胸大了不起啊！”
废铁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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