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台风的关系,莫言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微信也没有任何回复,心里很是焦急,就赶了过去她的住处,却发现雪柔也不在。
"糟了,雪柔不会真的出了意外吧……”
在另一边,思仁和雪柔费了大半晚的努力,终于把所有制服,乐器都检查维护好。
但见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台风越下越大,就决定在学校留宿了。
叶思仁利用学生会的职权之便,也给林雪柔开了女生洗浴室的锁,和打开了热水的开关。又从学生会处,拿了全新的睡袋给她,好让她在音乐室过夜,自己则在干部室里。
雪柔还是第一次在学校这种奇怪的地方过夜,还是在平时练习的音乐室。
望着高高的,有点破旧,掉灰的天花,她想起了很多事。
从初中受父母保护的小花,到现在独立的生活;从一个二百多斤的女孩到现在一百三十,从懵懂到懂事……
她又想起刚才为了鼓励叶思仁而说的话,正正是舒伯特,在她参加摔跤比赛时说的。
那年她才中一,很不幸的是,她在第一轮比赛,就遇上了上一届的冠军。
在不到三分钟,就被她迫上绝路。
那时,就是舒伯特說著差不多的话,来鼓励她,才令她最终反败为胜。虽然那场比赛后,她的身体留下了永久的伤员,一辈子不能再打摔跤比赛,但她没有后悔,因为自己是拼出了全力,才跟梦想失之交臂的。
现在……
说没有遗憾,是假的。如果可以,她宁愿在银乐队的最后一场比赛里,陪大家一起战斗,但是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战场。
看着那仍然亮着灯的干部室,她知道,叶思仁没有睡,说不定还在进行最后的练习吧。
说真的,她也睡不着。
毕竟明天,她即将代表全香港在金紫荆广场上奏国歌。
自李莫言毕业后,陈南芳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没有再站在金紫荆之外了。
若不是叶思仁为了顾全大局,她也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整晚辗转反侧,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事,但还是睡不着……
“叶思仁还没睡呀……”
干部室的门因为被她推倒了,故一直开着,里面的灯特别亮,一直照着自己的脸,雪柔对光特别敏感,即使她背对着光,天花上的光晕,还一直在影响着她。
反正睡不着,要不……找叶思仁,叫他帮我再练一会?
于是她静静地走到干部室内,轻轻地说:“叶思仁,能陪我一下吗?”
她进到里面,却不见人
“叶思仁,反正你没睡,陪我练习吧!”
她再喊了一声……
突然,一条黑色的大虫子从平地屈起。一双恐怖又血淋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雪柔。
“呀!”
她大喊了一声,一腿伸向黑大虫,踢得他人仰马翻。
“你干嘛!哎哟!”思仁悲鸣道。
但见思仁从黑虫内爬了出来,张开惺忪的眼睛,捂着肚子,艰古热爬了起来。
果然,
跟母猩猩在一起的时候,就算睡觉也得保持警惕。
“你有病吗?大半夜这样子来吓人!”雪柔斥道。
“你才有病,人家大半睡觉了突然在喊人。”思仁反斥道。
“你神经病!谁睡觉还开着灯的!”
“你才神经病,我……”
思仁话没说完,看着雪柔沙煲一样大的拳头,瞬间怕得挤不出话来。
“说话呀,说呀!你不是很会反驳吗?看你嘴快,还是我拳头快!”
嘴可不一定比拳头慢!
思仁心里说罢,一个狠劲亲了上去。
雪柔瞪大眼睛看着思仁,马上抓住他的颈圈,直接从7楼音楼室把众仁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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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思仁最初真想过像言情小说的男主那样,直接亲上去。
可思仁是对感情有洁癖的人,哪怕是晓静那样子的大美人,他也不会随便把自己的初吻奉上,更何况对方是母猩猩!是母猩猩耶!
是一个随便会把他从7楼扔下,气也不喘的鬼神!!
他为自己突然其来的想法,打了个寒颤,被雪柔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
雪柔见状,就拍拍双手,把灯熄掉。
但见思仁双腿发麻,声音细小地哀求道:“不要!学姐!我求求你,开灯!”
雪柔想了想,感觉思仁这人还真的很窝囊,就说:“没想到你连睡觉也怕黑!”
“我……小时候曾经被关在船舱内,三天三夜!你根本不懂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闻的黑暗,是甚么感觉……”
雪柔叹了一口气,说:“要不,你拿着睡袋,到外面睡吧。我陪你聊到睡,可以了吧?”
“这……”
“我最讨厌这种磨磨蹭蹭的小屁孩!”
说罢,便把他的睡袋直接丢了出去。
等到他爬进睡袋里,她才关灯。
“学姐……还是不要吧,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救命……救命……”
灯一关,思仁像是闻到海洋的咸味,鱼腥,铁锈和汽油味,像是在折磨着自己……
起初,雪柔只是认为思仁只是单纯地娇柔造作,想偷懒。但她现在才开始理解,幽闭恐惧症跟怕黑是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一个是单纯的怕,一个是一道伤口,一道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被治愈的伤。
现在,她尝试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处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船舱内。
她看见角落里,有一个肮脏,浑身发抖的小男孩,他的目光无神,惊慌,彷徨,她试着向这个男孩伸手。
“没事,我在,我在!”
雪柔用那自信与洪亮的声音说。
这时,一道淡淡的香气,像是划破了时空,在思仁的幻觉中浮现。
思仁的心,稍微放缓下来。
雪柔试着找些话题,吸引他的注意,但她对思仁也不是很熟……找怎么话题好……
"喂,你到底喜不喜欢李晓静呀?"
雪柔忽然灵机一触,说道。
她的八挂的程度,跟伦菁青可謂半斤八两。
思仁听着,整个人愣住了,没有回答她。
"别害羞,我不会说出去的!"睡袋里的雪柔像车轮般灵活地转了几个圈,又像虫子一样,蠕动了几下,凑近他问道。
“无聊!”
思仁寡淡地说,感觉没趣地转过身来。
“呀!---”
怎料雪柔那张大脸几乎把他吓死。
他正想转动睡袋逃去,怎料被她一手拉住。
“你应该知道了,晓静现在是我的结拜妹妹,要是你敢欺骗她的感情,我的拳头可饶不了你!”
好吧,人家找话题,是真的在聊天,到了雪柔这,简直就是迫供。
就冲着自己又怕黑,又怕她是吧?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聊这些……”思仁用又害怕又害羞的心情点答。
雪柔听罢,把他转过身来,用拳头对着他。
好家伙,“物理治疗”幽闭恐惧症是吧……诺贝尔医学奖得主都不敢这么作!
思仁那么看了一眼在月光的残影下,像恶魔一样可怕的巨大拳头,不敢目视,稍稍低头。他看着雪柔右边酒窝上的美人痣,看着她胸口那条白天鹅项链,深深的锁骨,还和那白晰柔软的曲线……
他红着脸,喉结滚了又滚,
想了又想,这是不对的,这行为简直是在鬼门关来回横跳……
他就抬起了头,但瞳孔仍然控不住向美丽的曲线转动。
突然,窗外有一道光照了在雪柔的头上,思仁被她头上的那道又深又长的疤痕吸引着。
“难道……你最喜欢的人是大师姐!”
雪柔收起拳头,拍了他一下,思仁瞬间像是被发现的小偷般,浑身发抖,脸红耳赤。
"哎哟,你脸红了!来,告诉学姐,你究竟喜欢姐姐还是妹妹!"
"哪有。"思仁厌烦地说。
雪柔仍喋喋不休,像老妈一样:"大师姐比较性感,但是对男生的要求也很高,你呀,意淫一下就好了,她不可能喜欢你;晓静呢,她人真的很不错。心地善良,虽然个子好像比你还高,但你也知道,她气质特别好。如果你真心喜欢晓静,就多花钱在她身上。她以前家里穷,吃了很多苦。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不想她将来过得不好。"
“拜托,我才几岁,说得好像要马上结婚似的!”思仁光听着就很反感。
“你家庭条件也不差呀,她的条件也这么好,要不早点把这些事定了,等到晓静上了大学,多了人追了,你就后悔死了!”雪柔说。
思仁没在意,转过身来去。
“难道你是渣男,海王,还没玩够是吧?"雪柔
但见思仁用睡袋把头卷起来装睡,不想打理她。雪柔感觉跟这块只会读书的死猴子聊天越来越废劲。十问九不应,光看着他和晓静这既无计划,又毫无进展,一直在原地踏步的恋情就为他们甚烦恼。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学姐我对你多好,都好得把你当亲弟弟了,连文生也都妒嫉死你了,却问甚么都不答理我。"
"我难道就能不能务实一点吗?趁现在好好地读书,好好享受学校的时光吗?非得像那些恋爱脑爱情小说一样,不谈恋爱就会死,不早恋就会遗憾一辈子?烦不烦呀!"
"对,我们都是恋爱脑,就是你人间清醒,你了不起,你清高,哼!"雪柔说罢,嘟着嘴变成了大眼金鱼,不停他背上画圈圈诅咒他。
"人家晓静十八岁,你也十八岁,你能不能像个十八岁的男生一样,正常点呀!"
"正常?你要十八岁的男生到底要怎样才算正常?像高文健那样懂得打情骂肖,像霍建霆整天搞政治权力,还是应该像文生那样温柔体贴,不男不女。还是得像伦菁青许讷遥那些人一样,整天跟人讨论谁校花,谁比较漂亮,或是像刘启强,张楚那样,只会整天色瞇瞇地盯着漂亮的女生整天意淫。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想法吗?"
思仁听着,心里不服,怒骂回去。
"那你至少得说说,你的想法到底是甚么?"
"那么你又有甚么想法?"思仁反问道,"中途辍学,跟丘文生结婚生娃?还是毕业后就马上跟陈东升在一起?"
思仁说着,又转过身来。
"我……”这下,雪柔也说不出个所然来,虽然谈恋爱的觉得很好,但是,她的心思,并不在那里。
"我……我只希望……在退役前,把乐队经营好……其他的事,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雪柔说轻轻抬起头来说。
"我也是……”思仁很认真地说。
思仁望着漆黑天花板,忽然想起一个梦,一个很天真,很幼稚,而且机乎没有可能实验的梦。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在做着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在我俩带领下,独角马成为了全港第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