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某一处酒楼内,花镜寨的人也已到达,派出去几小分队去城内打听情况,刀疤等人便宿在酒楼内,他们目标虽然多,但好歹是过节,气氛好混在人群里,没有几个人能察觉到不对。
而燕春楼接到消息,一早就去官府报官的事他们也知道了,燕春楼非但不停下七夕晚宴是花魁大赛,还照常办让人有点疑惑,继而猜测是不是燕春楼和官府有什么阴谋,就等着他们落网呢。
“怕什么!”刀疤听见一旁有人这么猜测,瞬时恼怒,丢了手里的酒碗愤然问道。
他本就长的五大三粗,脸上又有刀疤,一发怒脸上便越发显得狰狞可怖,他一说话,屋里其他人便不敢再说别的话了,只能抬眼看着他。
刀疤冷哼一声,换了平日里的动物皮毛制成的袍子,穿的和城中普通老百姓一般,但身上威严十足,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不耐烦道:“京城里来了人,还是个郡主,你们要绑了她和她成亲,那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到时候有皇家撑腰还怕什么?”
屋内一阵雅静,都没人搭腔,但他们都知道绑郡主不是什么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官府的人不再打他们花镜寨的主意。真绑了郡主也得好吃好喝的供着,真敢动手动脚,天子哪是善茬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一下山,没了盘龙山地势的庇佑,他们并未真正和官府的人交过手,官府的兵力究竟如何他们并不知道,现下心里都有些发怵。
而这一切刀疤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怒意,啐道:“瞧你们一个个的,好像蔫茄子一样,没出息!”
他说着走过屋里几人,在每人脑袋上拍了几巴掌,一旁的陈猛斜靠在一旁的窗扉上,嘴角带笑,等刀疤打够了这才开口:“行了,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又不知道谁是郡主,他们威胁起来将人送回去不就是了,我们都投降了他们还抓着不放那可就是他们不厚道,挨骂的可是他们。”
对啊,反正盘龙山身后有官府撑腰,方明他们早就和盘龙山达成了协议,到头来该受处罚的可不是他们,做官的与土匪狼狈为奸,该害怕的不止他们。
不得不说,陈猛这几句话真是说的巧妙,瞬时便起了作用,众人便放下心来,继续讨论起桌上的画像来,仔细辨认一番便知道那是阮明娇和燕徵。
方明和司马苏允,参军齐州三人被燕徵拉着喝酒,面上越是着急便越被燕徵灌酒灌的猛些,酒过三巡后人已经迷迷瞪瞪的记不起事来,便和燕徵称兄道弟起来。
今儿一早起来,三个人都如同被人揍了一顿,浑身发疼泛酸,三人互视几眼,拉回几分神识,下一刻便觉得不对起来,几乎同时腾的起身。
“坏了,坏了,怎么……”方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的两人,一时懊恼,开始来回踱步,一边还焦急的拍手,“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宿醉了。”
“大人别急。”一旁的齐州揉揉自己酸痛的脖颈,一边走到一旁的窗子打开朝窗外望去。
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异常热闹,他又将窗子关上,走到门前刚开门,门前便是两个带刀的守卫,三人目光交融,皆是一愣,还是门外的守卫先反应过来,拱手一拜:“见过参军。”
“你们是?”齐州眸子微眯,语气不善道。
“我等是燕御史派来保卫几位大人安全的,这会子花镜寨的人怕是已入城,大人怕有人混入其中。”
那守卫回完话,便低着头等待齐州发话。
“辛苦!燕御史何在?”齐州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其余两人,问道。
“御史已在前厅雅间,若几位大人想要去找御史……”
“等我们洗漱完毕再去吧。”齐州打断他,退后两步将门关上,两个守卫交换过眼神,又重新站回原来位置,并没有因为齐州的傲慢无礼而有所不悦。
齐州转身进屋三人相视一眼,到了一旁的书案上将说的话以文字代替,齐州说不止门外有人把守怕是燕春楼周围全是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方明和苏允稍一皱眉,又问现下如何。三人静默一阵,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对策来,到最后只能寄希望于陈猛那边。
三人收拾完毕,跟着两个守卫去找燕徵,这一出门齐州这个司法参军的敏锐洞察力便起了作用,如他所设想,燕春楼周围一草一木皆是眼线,都在盯着他们的动向。
他略一扫过周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去。
燕徵和他们喝着茶,一边对着计划,却没见到阮明娇的影子,昨天一早他们还偷摸见过阮明娇,现下却不见人,像来是并没有察觉到,阮明娇继续执行计划,以自己为诱饵引花镜寨上钩。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同燕徵一起举杯推盏。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的功夫天就灰蒙蒙的暗下来了,燕春楼里亮起了灯。灯的样式还繁复的很,没个做工精良,尤其是一楼大堂的位置,更是帷幔连天,红色的帷幔,明媚的灯光将整个大堂装扮的极为喜庆。
大堂的正对面有一方大大的场地,这就是今晚选出花魁的表演场地,楼外已然是砰砰砰的鞭炮锣鼓声声震天响。
街上也越发热闹起来,街道上亮起的灯盏家恍如白昼,今夜月色正好,却不像平常那般孤寂请冷。
燕徵陪着房明几人喝着茶,总算是有人来请他们去往二楼的雅座,提前挑好了位置,齐州略一沉吟,似是不放心般朝燕徵拱手一拜,“御史,这花魁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下官有些不放心楼内的安防,想再去叮嘱几句。”
“齐参军,今夜就是等花镜寨那帮人落网,不必这般紧张,本官已派人下达了命令,您不用再亲自跑一趟了。”
他话音刚落,燕徵就笑了,胸有成竹却有些嗔怪的意味在里面,说完还朝其余三人一挥手做邀请道。
御史大人都这般说了,他还能如何,心底虽焦急如焚,到最后还是得硬着头皮和燕徵走。
四了来了二楼的雅座,比三楼的雅间视野更为宽阔,也更能看清楼里的景象,异常奢靡繁荣带着香粉气,红色帷幔将大堂勾勒的更为魅惑。
二楼的雅座和一楼的普通位置都已坐满人,人声嘈杂,燕徵扫视过周围,人人都正常,有些看着看台异常兴奋好似已看见了翩翩而来的美人。
他刚收回视线,大堂的灯光猛然熄灭,一阵昏暗,楼里的人开始慌张起来,略有些不适应“什么情况,这表演马上开始,这么黑什么也看不清。”
方明等人眼前一黑,只挺了大堂的烛火,二楼雅坐还留着几盏,他们刚要开口,就挺的大堂内一阵欢呼,一束灯光搭在连着二楼栏杆和大堂围栏的红帷幔之上,有一蓝衫美人踏着帷幔抓着另一帷幔缓缓走下来。
那美人面纱这掩面,一头乌发扎着小辫披在身后,落在舞台之上,蓝衫随着舞姿摇曳,琴声缓缓而悠长转起从之间谈过,美人在舞台翩翩起舞犹如侮辱花丛的蝴蝶一般,异常轻盈。
台下人看的呆了,被这一幕吸引住,下一秒琴声婉转变得急促,好似疆场之上荒无人烟的悲凉景象,那美人赤脚走在荒漠里孤立无援,舞姿略显疲累和孤独。
楼下的人静默无声,完全被舞蹈和琴声吸引住,直到琴声戛然而止,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时惆怅不已,老鸨于凤连忙嬉笑着打圆场,“诸位看官,刘娘已经表演完毕,想要为刘娘投一票的尽快哦。”
那些人这才从失落中走出来,纷纷扬言着去找投票的地方,找到了柳娘的箱子将花丢了进去。
柳娘这一舞极美,又带着几分神秘,台下人反响极好,鼓掌声久久不歇息,门外人的喧哗声自然也落进了阮明娇的耳朵里。
她正在雅间里换了衣服,此刻正在化妆,便听的这声音心下便猜到了,反响这么热烈却不见丝毫异样的动静,难不成花镜寨的人在钓他们,根本就没来。
她伸手拍拍一旁的人,让他去叫从风快些,一边独自步到门前也去看台下的表演。
柳娘之后,鸢儿等人也纷纷上场,有个是几个姑娘一起上场,又谈曲的有跳舞的,甚至还有舞剑的要不说燕春楼是宁城最有名的春楼,姑娘们各个调教的风采不同,软魅多娇。
可一个个节目迅速在眼前闪过,却不见半分异常,反而是将七夕的花魁大赛推向高潮,然阮明娇知道越是平静便越不对劲,暴风雨来临前都是这般安静如常的。
他们的节目排在中间靠后几位,待上一位表演完成,从风也终于肯从房里出来,他今天打扮的几位娇羞,是楼里的姑娘给化得妆容,精致到真看不出男女,手法原比阮明娇好。
可排练是排练,真要上场了从风还是怕,阮明娇搂过他在他耳边叮咛几句,他眼眸一亮,异常坚定的朝阮明娇点头,二人这才上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