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没事,你们下去吧,我躺一会就好了。”宋星背对着松宝,望着帐子一边嘱咐道。
“县主,柳大人在外面等着,说是想见您一面。”松宝一怔,面露尴尬,但还是将来意说清。
宋星原本黯然的目光忽然亮起一阵光,不过瞬时就又黯淡,她正觉得丢人呢,柳青风进来,同她说什么,做了解?
她心中一颤,摆摆手:“不见不见,我正困着呢。”
“县主,在下不多说什么,就一句话,说了我便走。”松宝转身刚要走,门外的柳青风似有感应一般,对着帐子便道,声音不大但宋星听得见。
她面色一红,瞬时染上一层尴尬,正要捂住耳朵,门外的柳青风并不死心,继续道:“郡主若是不出来,我便不走了。”
松宝正为难,帐子被人推开,宋星的丫鬟也是神色复杂,“县主,这……”
宋星心一横,总不能正让他在外面站着,让别人看去不知道又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索性不管柳青风说什么,她只管听了,就算是了解也好过一直纠缠,长痛不如短痛。
她让丫鬟扶她起来,又为她将散落的头发和妆容重新收拾整洁,这才抬步往外走去。
柳青风正欲再喊,一双纤手挑帘而出,面若桃花,眼眸猩红带泪,水汪汪的好像才刚哭过一般,身姿如弱柳扶风,颤颤巍巍的好似一股风就能将她吹走。
郡主果然没骗她。宋星在他面前站定,不去看他,低着脑袋,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你要说什么便快些说吧。”
她声音沙哑,还带着一丝哽咽,落在柳青风眼里颇为心疼,眉头蹙成一团,柔声问道:“县主哭过了?”
他平日断案,抓犯人,甚至是遇见危险时也没有这般无措的时候,可见到宋星那张能说会道,辨诡道的嘴便像是被什么粘住一般,思忖半天却只问出这么一句。
“没有,本县主为何要哭。”宋星摇摇头,抬手揩了揩鼻尖。
“没哭,为何眼眶红了,定是今日受了委屈,你是怪我没为你说话?”
她故作坚强,略带疏远的模样,让柳青风下意识觉得她是在与自己怄气,可他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惹得她不见自己。
宋星眼尾一颤,抬眼看他,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带着几分可怜劲:“我怪你做什么?架打赢了,也吵赢了我才没受委屈呢。”
她矜娇起来,如平日那般倨傲耍起小性子,不讲理的样子让柳青风不定的心终于安下来,略一沉吟,问道:“那你也不同郡主去林子,把自己关在帐子里哭,也不见我是因为什么?”
“我……”
当然是在你面前丢了人啊,原本是想在你面前表现的高贵清雅的,结果都毁了,形象都毁了她自然要哭了。
她这般想,却不敢这样说,望着柳青风风一时语结,我了半天没我出来,柳青风依旧愁疑惑的眼神盯着她,她心下一虚,换了话头,“你还有事没事,没了我便进去了。”
她转身要走,柳青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连忙道:“有,我有事。”
他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几分诱哄之意,宋星眸子一闪,扫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耳垂一下红了。对上柳青风和煦的眸子便忘了反应。
“我不知道你为何难过,为何生气,但我想说如果是我的错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跟我说清楚哪里做的不好,我会改的,你这样好我不想放手。”
柳青风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平缓却真诚万分,眸子里柔情似水,让人移不开眼。
他说她好?宋星一时错愕,生怕自己听错了,急切道:“你,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这样好,我不想错过。”柳青风以为她没听清,又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耳边犹如烟花般炸开,柳青风温润的嗓音盘桓在宋星脑子,那句话如同施了魔咒一般久久消散不去,宋星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嘴角嚅嗫,“你,你不觉得我今日不像是一个县主所为,反倒像是市井泼妇,你不会觉得我太过泼辣,并非是适合你家这等高门高户,书香门第的家庭。”
原以为她是因为别的在跟自己怄气,却不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柳青风觉得她满脸可爱,忍不住笑了,“你就是因为这哭?”
“你笑什么?”
宋星眸子一瞪,正要发作,柳青风连忙拦住她,哄道:“我笑你傻,你天性善良,别人招惹上你反击罢了,这如何算泼辣?此番不过是为了维护朋友和自己,你对朋友真诚,这是哪能可贵的品质,我倒还怕你被人欺负不出声,一味忍耐受了委屈。”
他说了一大堆话,语气恳切,并不是敷衍,宋星眼眸亮闪闪,扭捏道:“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自然,就是……日后在下怕要是成为妻管严了。”他语气调侃,说出这话来也略显羞涩的红了耳廓。
宋醒一惊,甩开他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她说完害怕尴尬的,立刻逃离,柳青风却不放心追了上去。
阮明娇正要带兔子回帐,却没想到不远处竟然有人喊坠崖了,她心下一惊,拉住从山上下来的人,问道:“谁坠崖了?”
那人一身家仆打扮急匆匆,呼吸不敞,一句话断断续续了几下才说清,“我们世子捕猎脚下一滑,人甩了并不是坠崖,我正要去找人抬世子回帐呢。”
那家仆说完,又打量了她一番,“您是郡主,您身边可是有个叫元英的侍卫,他方才和世子在一起,人也摔了您快去看看吧。”
阮明娇一怔,有些担心,略一思忖,将兔子和马交给家仆,“你骑着我的马去找人,将这兔子交给佳南县主,让她给我照顾好了。”
阮明娇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想着家仆来时方向奔去,那人出声拦了句没得到回应,这才抱着兔子上了马直奔营帐。
早在那声坠崖的声喊来,隐藏在阮明娇周围的萧霏霏一众人便听到了,现下瞧见阮明娇转身往山上走去,萧霏霏眼底闪过一丝奸诈的笑意,“通知那些人,可以行动了,我们回去。”
“是。”那春竹赔着笑福身一礼,便招呼人下去。
萧玉然原本是要盯着阮明娇,但他越瞧越觉得裴景不对劲,一咂摸便觉得燕徵那句看着阮明娇另有深意,于是便真寸步不离的跟着裴景。
裴景搭弓,他便跟在一旁先他一步射箭,射中裴景看重猎物,裴景原先还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到最后便习惯了,便你一箭我一箭的同他抢起来。
方才他两站在那瞧见了一只火狐狸,通体皮毛呈火红,在阳光异常耀眼,萧玉然瞧见他便觉得适合阮明娇,她那样白皙如玉的皮肤正衬那火狐的毛色,便想为阮明娇射来。
他看重的自然也是裴景看重的,两人便一同争锋抢了起来,争执间,他一箭射出去正中火狐,正得意间身下的马似乎受了什么惊一般突然失衡般狂跑起,将他直接摔下马来滚下了一个低崖。
好在那处并不高,只是他还没好全的腿又有些不适,须让人搀扶着才能站起来,行动不便自然是不能再继续狩猎了。
裴景拍拍他,“一只火狐而已,你要我便给你了,何须你这般。来人,将世子扶下去。”
裴景虽是关心之言,萧玉然却听出来一丝得意的轻蔑,萧玉然眼底如远山般覆着苍茫,嘴角却是一扯,技不如人了。下次再比,记得让人将我那火狐送回来。”
“自然。”裴景应道。
他表现的越自然,越正常,萧玉然便越怀疑他,临下山前回头瞥了眼背对自己离开的裴景,拉过身旁人压低声音吩咐:“让人看着裴景,看顾好郡主,若出事自己去领罚。”
旁边人目光一闪,应下闪身离开。
萧玉然离开,远处的林子里走出一人来,在裴景跟前站定,“侯爷,都准备好了,郡主已然上山。”
裴景瞧着萧玉然离去的背影,虽今天稍有一丝意外,但没关系到最后依旧是他略胜利一筹。
“阿娇身旁的那个侍卫呢?”他沉着眸子,问道。
“被人支开了,离的远,一时班会不会知道这边的情况。”那黑衣人颔首。
裴景却是笑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那就是赶过来他已经带着阮明娇到了何处,他抬步往前走去,一边得意道:“走,我们去救人!”
阮明娇被人指了路,一路行经上来,耳边却越来越安静,周边树木也越发繁密,灌木丛生的老高,走起路来异常废力气,她好像越来越远离人群。
她一怔,停下步子观察起四周,偌大的林子里放才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影,这会却是一个都不见了,敏周围静的可怕,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眼睛盯着她,不止一双。她觉得有些不对,略一思忖便要转头往外走去。
她刚转身,一支玉箭擦着她颊边而过,落在她身后的树上,她眸光一寒,抬眼望去飞来的方向,五个黑衣人自前面树木倒挂飞下,周围原本静谧突然被打乱,不止眼前,前后左右瞬时都围了上来,三五成群的黑衣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