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娇被她搂着胳膊,一个劲的质问道,她僵着身子看向元英,元英冲她挑挑眉,她瞬间明了,“啊,我突然想起我好久都没有去看燕春楼的长琴了,我想去看看!”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名,是原主从前去青楼听曲必点的男琴师。
松宝眉头一凝,有些怀疑,“真的?”
“千真万确!”阮明娇伸出手保证,松宝还没来得及分辨真假,阮明娇便推着她出门,“好了好了,快些出去我换衣服,一会爹回来我就走不了了。”
都察院。
燕徵一身红色圆领朝服,布袋束发,手起笔落批完最后一叠公文,眉眼间尽显疲累,丢了手里的笔往后一仰,整个人瘫在圈椅里,闭目伸手在眉眼间轻揉。
从风一身黑红相间的朝服,头戴帷帽,脚步匆匆的从前院走至后堂,推开门,语气肃然道,“主子,王进找到了,混在复名堂的角楼里。”
闻言,原本神色疲累的男人眸子蓦然睁开,眼中阴翳一扫之前的雾霾,端坐起身,事态紧急他也没纠结从风不敲门的举止,便走便整理衣衫,一边道,“通知白然,带一队人堵死复名堂的所有出口,你带一队人和我去四合院里。”
“是!”
复名堂,是京城中的最大角落,里面大多是些追寻清净自由的文人,或是些只想安然度日,远离闹市的吵嚷,关起门来过自己柴米油盐的日子。
王进逃了这么久,原以为早已出逃京城外,没想到却混进了他们最容易忽略到地方属实有些脑子,想起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迪了这么久,燕徵便脑仁发疼。
半晌后,换了男装的阮明娇成功的和元英出了门,一身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是丛原主衣柜里翻出来的有些褶皱但是没人穿过,腰间一条黑色镶钻的丝條。
一头乌发只用一根浅色布带束发,事手持一柄绫罗扇,破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风范。
她拍拍自己胸口,对于松宝难哄的惊人程度感到诧异,她瞒着松宝也是怕她没有半点表情管理,要是在首辅面前露了马脚必然不可能让她查,只是这事落在别人手里她始终不放心,只能先瞒着和元英着手查了。
元英找了马车铺,按她的要求找了辆低调朴素的马车,拉去了首辅外转角,她摊踏着踏板上去,在门前时又停下,拿着手里的绫罗扇轻拍了元英的脑袋,“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罚你去跪祠堂!”
元英一愣,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有些不解,“郡主,那是您家的祠堂!”
阮明娇:……
她眉头一挑,有些被噎住,她让别人跪她家祖宗确实有些不妥,但让人这么一怼有些语结,尤其这小子还一脸无辜样,她更是心头郁结,伸手又是一扇,“本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留下一句,懊恼的钻进马车里,元英哦了一声,踏上马车将马车掉了个头往西城方向去。
一个个时辰过后,马车缓缓停稳,元英吁了一声,跳下马车揭开车帘,阮明娇低着头无视他递过来的胳膊自己跳下马车。
元英:……郡主还真是不同寻常。
西城街道狭窄,巷子多,院落之间距离只留有过两三人的距离,门厅墙院狭窄,却比她来时的路上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家家几乎都有冒出头的枝丫,此刻正是发芽满满的春意。
元英将马车绑在街道口的老柳树前,接下来的路他们该走了。
按照地图上的位置,画师杨绥之的家出了角楼到巷子,左转便到了。
巷子很长,左手是极高的石头墙围城一个圆,是复名堂,左手便是杨绥之教画的私塾,两墙之间距离缩短,到最后之人元英在前,她走在身后。
越走越深,不止是光线越发昏暗,连着道路也有些崎岖,是上坡路越发难走,好不容易出了巷子,阮明娇虽有些累但好歹是经历过八百体测,次次跑第一的女人,只稍微缓了一会气便顺了过来。
她这才抬头观察起周围,桃花巷顾名思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风抚过从院落飘散着桃花飘出院投,她们来前墙院外地面便已是落了一层,她张开臂膀闭上眼猛吸了一下,顿觉神清气爽。
“郡……公子,杨家好像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元英瞧见了她一身男儿装扮,话打了转换了个称呼。
阮明娇睁开眼,眸子清凉,冲着他一笑,“好!”
两人按着地图走出巷子左转,低头一瞧地图上的杨家黄色木门,门前种着一株梅树,墙头是爬山虎。
没找错地,元英上前抬起两指敲门。
敲了两下,他退后几步,院里传来温厚男人的声音,“谁啊!”
阮明娇眸子一亮,凑近几步冲里喊道,“杨先生,学生有事相求!”
里面没了声音,阮明娇正疑惑之际,木门从里被人打开,中年男人一身蓝衫,布带束发,面容清瘦,但美苒打理的甚是干净,手里拿着酒壶倚在门框上,颇有几分潇洒随意之气。
杨绥之迷上眼打量了一番两人,半晌后问道,“你二人是谁?”
“敢问是杨绥之先生吗?”
“是我!”杨绥之说着仰头喝了口酒,随后打了个结实的嗝,眸子望向两人,“你们找我有事?你这丫头不是说是我学生吗?连老夫都不认得了,做的哪门子学生,实属寒心!”
说着,杨绥之还做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阮明娇,元英:……
阮明娇发誓,她刚刚只是怕杨绥之不开门,随口胡邹的,没想到这老头耳朵还这么灵。
她哈哈一笑,拱手一礼,“学生失礼,还望先生勿要怪罪!”
“行了,别装了,你不是我学生,找我做甚!”杨绥之半点情面不留给她,无情拆穿。
阮明娇:……她眼尾一跳,这人还真是……
杨绥之把话说的明白,阮明娇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学生想亲先生帮忙画幅画,报酬由先生开!”
“没兴趣,小姑娘请回吧!”杨绥之撇下一句话,提着自己的酒壶转身就望屋里走去,全然没欧理会身后两人是何表情。
元英见此,心中恼火,知道眼前人全然是在耍他们,提着剑便要进门,阮明娇反应及时拉住他,冲他摇头。
“先生既然对报酬不感兴趣,那春风楼的松酪酒如何?”阮明娇拦住元英,转头冲着要进屋的人喊道。
杨绥之原本散漫无光的眼神突然一亮,脚步顿在门前,阮明娇见有机会乘胜追击道,“若是先生愿意,日后天天都能喝到松酪酒!”
“咳!”杨绥之轻咳一声,将扬起的嘴角压下去这才转过身,内心狂喜面是上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颇为赞赏道,“还是你这丫头懂事,进来吧!”
阮明娇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绥之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先一步解释道,“换了男儿装就真觉得别人瞧不出来了?”
阮明娇:……倒也没有,只是她觉得出入方便一些。
杨绥之招呼两人进去,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院子里陈设简单,右侧是一株桃花,看着有些年成了,两间屋子,一间应当是杨绥之睡觉的地方半掩着,另外一间阮明娇扫了一眼,里面似乎是书房,摆了画架和书桌。
杨绥之提壶为两人倒了两碗水,这才坐在对面,“这边离京城中心不近,路也不好走,找到这废了不少功夫吧!”
“还好!”阮明娇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没有拘束大方的端起碗喝了几口水,水如喉咙瞬时觉得清凉了不少,一路走来的疲累也得到了缓解。
“要画什么东西,给我瞧瞧!”杨绥之眼前一亮,眼前的丫头看得不像平常人家的姑娘,一身绫罗绸缎看着不便宜,手上的绫罗扇更是做工“噢耶,他眼角一跳,猜想起阮明娇的身份。
阮明娇伸手从袖子里掏出纸条递给杨绥之,恭恭敬敬的道“先生请!”
杨绥之收回打探的眼神,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纸条上,将酒壶搁下伸手接过纸条,纸条里面很清晰的说了人像的要求,但杨绥之还是皱起了眉头,纸条只说了身形如何,发饰如何,脸部轮廓也有却独独没有五官,他有些奇怪抬头看向她,“没有五官?”
阮明娇也猜到了他会有所疑惑,她也知道难为人,但是没办法脑子里的印象只有大概的轮廓,那人面部是何表情她是怎么也看不清,她思忖一番,解释道,“我主要追求意境美,还请先生多费些心!”
“倒是不难,不过……”杨绥之倒也没有怀疑别的,话语一顿,看向阮明娇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阮明娇脸一皱,意识到杨绥之怕是还有要求,立马接上他的话,“先生要是还有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尽量满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