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庙用的都是砖头,难道砖头就是地材?”
“走一步学一点吧,别想一口吃个胖子。”
还是啥都没问出来,但是我知道,爷爷的死,和企图要我命的无鳞黑蛇,一定是诡物作祟,必须找到它、惩罚它,还爷爷和我一个公道。
赶到马沟村,已是傍晚,村子里炊烟袅袅,人来人往,看不出什么异样。
洛宁联系了钟大宝,特意叮嘱他:“先不要惊动众人,领我们去看看情况再说。”
马沟村祠堂建在村子的西北角,从远处看地势平坦,一条西凉河蜿蜒而过,四平八稳的地貌。
然而走的近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钟大宝道:“死的畜牲太多,味有点大。”
走进祠堂地界,地面用水泥铺了硬路,祠堂入口处,站立着十来头已死的猪牛羊。
虽然稳稳站立,但是大夏天腐败快,尸体表面早已烂的千疮百孔,淌满了墨绿脓黄的尸液,遍地苍蝇蛆虫。
我头一次见到如此夸张的死亡现场,没忍住,张口就喷了。
“洛师傅,您看这状况,是不是闹鬼了?”钟大宝愁眉苦脸问。
“不急,我先看看。”
洛宁也不怕腐尸的臭味,绕着祠堂走了一圈,又抄起一把土坷垃,用手搓了搓,凝结成块的黄土被搓的稀碎,抛往空中,就像一股黄烟,随风而散。
“东子,拿我的工具箱来。”
洛宁有一口木质的箱子,约莫一米半长,半米高,里面分为三层,摆着五花八门的物件,我很感兴趣,但一直没有机会细看。
从箱子里取出的是一把古迹斑驳的油纸伞,撑开后油纸伞盖上有黑红两种颜色。
站在祠堂入口,洛宁转动油伞,随着转速越来越快,渐渐的,人影变的模糊起来。
我却注意到,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一点,一动不动。
我心念一动,顺着洛宁目光望去,终点是村长那双脚。
此时的钟大宝,虽然形态无异,但是一双脚却凭空消失了,空荡荡的裤腿管耷拉在地下,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我吓得头脑壳嗡的一声,浑身汗毛竖了起来,差点没喊出声。
但似乎有一股隐秘的能量,堵住了我的口鼻,让我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这股能量阴冷寒冰,让我沸腾的情绪逐渐冷静。
我以为老人是鬼,没想到钟大宝才是真正的鬼,老人是带他来给洛宁“看样”的。
停止了转伞,洛宁道:“当地沙细水静,倒是一处藏风地,用来修建祠堂,也算是因地制宜。”
钟大宝两只脚又出现了,裤管上的血迹也不见了,回道:“当初修建祠堂,也算是下了血本,如果不是我坚持,哪会有现在这么气派。”
这祠堂古迹尘朴,陈旧不堪,看样子起码有一两百年的历史。
如果钟大宝参与了祠堂建设,那他起码活了一百多岁,但是看他的五官面貌,四十岁不能再多了。
这是个村鬼,一生待在村里,不出半步,所以死了之后魂魄也不愿离开。
甚至,他并不知道自己已成鬼,依旧深度参与村里的一切事宜。
而这次拆迁,即将拆掉他记忆中的一切,所以,他想尽办法也要阻拦,如果我们强拆……
别拿村鬼不当厉鬼,一旦想要打破他守护的一切,那么此地的一草一木都会成为他怨念的由来。
真到那时候,钟大宝会毫不犹豫杀死我们所有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