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萧家最富正义感也是年龄最小的玲姐儿,也补了一脚,才随着萧家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
唐臧月招的女娃娃里,没一个识字的,所以她一开始想教的药理知识被打乱,得从识字开始教起。她是真嫌麻烦,所以请了童生来教学。
边关落后,秀才是百里挑一,童生也不多。只一人家境最为贫寒,且年轻时名声不太好,老了不多大受待见,唐臧月图人家便宜,包了顿饭便能解决,再有女娃娃只需识字,无需之乎者也或是考进士,所以童生接受也良好,二人一拍结合。
童生教女娃娃们学几日识字,见萧家的孩子更有基础,且脑子更为灵活,便自主出题,时不时考考这些萧家子嗣,日子还算和谐。
这时,看到一众萧家长工归来,最前面的是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玲姐儿,学棚的女学子们频频望去,却不敢轻举妄动。她们知晓能坐在学棚里的机会不易,再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即便好奇心重,理智也压制住她们的肩头,不让她们放飞自我。
叫童生以及旁听的唐臧月看得叫一个——满意和心疼。
唐臧月起身做主:“行了,玩会儿没事,去吧。”
天大地大,唐大夫的话语最大。
她们抛下手中的宣纸,一窝蜂往玲姐儿跟前凑,七嘴八舌的。
“玲儿你去哪儿了?”
“是啊,叔叔们和你干嘛去了?”
玲姐儿哼唧唧地挺起小胸脯,道:“我们除暴安良去啦!”
……
童生不是很赞同地看向唐臧月:“这才上多久课?”
唐臧月从善如流,“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
童生:“……”我那是在正经问上课时长吗?
学棚结束一天的教学,孩子们背着打满补丁的挎包回去时,唐臧月也迎来今日第三位病人。
是熟人,秦瘤子。
这人也是神奇,将一张脸全数围起来,只余下一双眼睛和一对鼻孔出气。
走路左顾右盼,做贼心虚的模样,想让人忽视都难。
问题来了。
他把自己围这么严实,唐臧月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是秦瘤子声音。
张口就是欠收拾的公鸭子嗓,“我来买点药。”
“什么药?”唐臧月明知故问。
“就是……能治不小心摔倒,擦伤的药。”
还挺死鸭子嘴硬。
唐臧月掀了下眼皮,“我做的药不能乱用,得分病患受伤程度来卖。是你摔倒还是你朋友?”
“我朋友我朋友。”
“那叫你朋友来买药,顺带,我得看看伤势,才能对症卖药。”
“你胡诌!以前他们买药膏怎么没这说法!”秦瘤子狗急了跳墙。
“以前没有啊……”唐臧月故作沉思,旋即浅笑:“那现在有了。”
一旁的薛映雪和萧钟然偷偷竖起大拇指。
唐臧月看诊时,这俩孩子必然在。他们俩医术进步也是最大的。
秦瘤子自认是村里最无赖,最没理的人儿,如今还真叫他碰到了对手。对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虔婆!
他居然被上了年纪的老虔婆气得胸脯起伏厉害!
简直有失颜面,有失水准!
气上脑门,竟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不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围满头部的布解开,狠狠往地上一掷,道:“还不是你们家长工干的好事!装什么装!”
是不是萧家长工干的好事还有待考证,不过秦瘤子满脸红肿,肿到亲娘来了也不一定认识,就、就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很搞笑了。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笑得不太给面子,搞得秦瘤子那点愤怒再度被点燃。
“笑笑笑!笑死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得了!”他气急败坏地骂。
唐臧月作为最年长的,自然得做好榜样,率先缓过劲儿来,将眼角的泪渍抹干了,才阻止秦瘤子将布再次缠上脸部,“欸欸欸,等等,不着急,再容我仔细瞅瞅。”
秦瘤子表示狐疑,但关系到自己的脸……他忍了。
乡下男人虽说不在意脸,可他还没娶亲,总不能让颜值雪上加霜,往后更不好说亲吧?
“怎么样怎么样?”秦瘤子见唐臧月端了表情,忍不住面露急色,“很严重吗?”
“你这可不像我们家长工打……摔的。”
秦瘤子当即翻了个白眼,顺着她的话,道:“那不是打……摔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唐臧月没回话,扭头对萧钟然道:“然哥儿,去准备一口碗……哦不,是干净的盆来。”
说完,唐臧月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空中比划了下。最终视线落在秦瘤子身上,“我记得你摔倒是在午时吧?这都申时了,才来看伤势?中途是发生了什么吗?”
“晕过去了,人没醒。”
“哦,意思是你这期间,没挪过位?”
秦瘤子思忖了下,点头,“没挪过。”
“那太好了。”
秦瘤子:???
几分钟后。
秦瘤子有些茫然地看着萧家兄弟不停让唐臧月歇息,自己全数武装,去采摘那颗蜂窝。
是的,蜂窝。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秦瘤子挨揍也是挨的身体,脸肿真不是萧家长工引起的。而是此处的蜂窝里的蜜蜂。
因为来时做好了准备唐臧月和一同的萧家人都全数武装好,只待萧钟离和萧钟陆将蜂窝里的蜜采割下来。
全场,大概只有——
反应过来的秦瘤子忙地一声惨叫:“等等——”
奈何,萧钟陆已经上了手。
看着那些蜜蜂逐渐放大,在萧家人身边转悠了一圈,最终直冲冲地朝他而来。
秦瘤子脚底抹了油,四下飞窜。
“救命救命救命……”
惨。
是真的惨不忍睹。
不过,野生蜂蜜可不常见。
唐臧月接过装蜂巢的盆子,笑眯眯地与萧家人往回走。
蜂巢需要处理过才能食用,条件有限,她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压榨式取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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