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真敢惹恼了婆母,断腿是肯定!二房被逐出王家是一定!
到时二郎还会要她吗?毕竟她是害二房被逐出王家单过的罪魁祸首……
这年头,娶个娘子不容易,但娶个寡妇是轻而易举。她这么多孩子, 交到后娘手里,那不得跟地里没人要的可怜小白菜似的?备受磋磨啊!
她是吃饱了撑的,顶着这样的后果作妖!
好日子不想过了?好不容易二郎从公爹婆母口粮里抠下来,吃饱点,能下点子力气了……
王二嫂竖起三根手指头,跟婆母打包票, “娘, 你就放心吧!小事上我犯过糊涂, 你看我大事上什么时候出过乱子?”
这倒也是。
“娘,你累不,我帮你捏一捏,按按。也幸亏娘你来给我提这个醒儿,不然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哎,这样挺好的,小六为萧家做事,爹娘,二郎和大伯小叔子们能吃饱,这日子才能过好啊!是我猪油蒙了心,现在才看清局势!娘你放心,以后就算狐……六弟妹屋子没上栓,我也不会找她麻烦。”
要不怎么说王老娘知道儿媳们之间那点囫囵事,王二嫂占据上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王二嫂会来事, 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会闹腾也能很快认错, 会骂人带脏, 也会说好话, 最主要是王二对这个媳妇儿不那么看重,这才是最得王老娘心的。
……
萧家。
镇上食肆的生意没谈拢,不打紧,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家里又不是缺那点银钱。只是后院不大,还在修建中,制多的大酱和泡菜没地方放,只能等大酱发酵好,抽空避开人群放进空间,再做第二次了。
夜里和十五有联系,昏君的眼线也在最近准备撤了。
……
白东家在得了好处,才询问帷帽遮住的黑衣人:“萧家人……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你无需多问,只要知道和萧家合作,便是与上面作对。”
“行。”
待这行人走后,隐匿在暗处的一线天才将事情禀报给十五,夜里传达至唐臧月耳中。
唐臧月的沉思,让漆黑的夜晚格外静谧,半响, 她才道:“是我高看这里的人了。”
原以为改变白东家想法的是边关之人,没想到是昏君的眼线,不过,盯着他们萧家半月有余,确实该回去复命了。
也对,萧家日子过风风火火了,昏君疑心重,只怕会往深里想。为他们萧家找个树敌,扔块拦路石会更安心些。
若不是一线天,只怕她早忘了昏君一事。
风风火火的日子过下去,迟早给萧家引来麻烦。
只要这些人一走,后续没有再来打探消息的,那他们萧家会好过很多。或者,该开始为萧家慢慢布局了……
唐臧月敛了眼色,对十五道:“一线天谁的年龄最大?”
“老三,弱冠。”
“你们不是按年龄排序?”
“是按武功排的。”
“你排十五……那为何让你来与我对接?”
“我脑子最好?”十五歪头,不太确定道。
唐臧月:“……”
唐臧月岔开话题,道:“让老三打入边关军营。”
十五欲言又止,“老夫人,我们没有身份。”
死士没有身份,突然出现在边关,且武功高强,很容易被军营认为是细作。
唐臧月暗骂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道:“我来想办法,你让老三做好心理准备。”
“是,老夫人。”
见唐臧月还在打量自己,十五下意识地想摸自己脸,道:“老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你年纪不大,弄个身份更简单。”
“什么身份?老夫人是想……”
唐臧月:“你去镇上县上,暗地里多走走多看看,瞅哪里的小乞儿最多,来历最难查,你混迹其中,等待后续指示。”
“老夫人……”
唐臧月打断:“还是说,你们一线天中,有比你年纪更小的?”
十五被噎了下,只好用轻功飘走,去与村外僻静处的其他人汇合。
随意摘了一片叶子作哨,轻轻一吹,暗处的人逐渐聚拢。
“十五,老夫人怎么说?”
十五一言难尽:“老夫人让老三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去军营的准备。”
“……”
其他人缄默不语。
十五又道:“明日我得出发去镇上和县上观察,哪里小乞儿最多。”
“观察小乞儿作甚?”
“老夫人让我以小乞儿身份混迹其中,后续大概是想给我过个明路,得一道身份生活在普通百姓之中。”
“……”
这两个消息,在一线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死士代表什么?一辈子见不得光,没有身份,只能活在黑暗中。
老夫人这是,打算给他们一个身份,将他们放在明面上来?!
谁愿意永远待在黑暗里啊?看着别人过完普通的一生,他们不是没羡慕过。
能结束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活在阳光下,再好不过。
一线天怎么想,唐臧月即便猜到也未放在心上。
她与萧钟离一前一后来到厨房,借着煤油灯的暗芒,祖孙二人通过写字来交流。
萧钟离:祖母,之后还要继续现在的生活吗?
唐臧月:自然。昏君的眼线搭上白东家,之后难保白东家会借势告密,除非边关由我们萧家说话,否则,我们仍是没有‘危害’的生意人。
萧钟离:可死士有了身份,他们不一定会忠心。
唐臧月:现在萧家有什么?
萧钟离答不上来。唐臧月又才写道:换个问法,萧家缺什么?
萧钟离:孙儿不知,请祖母赐教。
唐臧月:人才。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只能用于保命所用,但人才能在各方面给予萧家帮助和势力。你祖父在世,留下一线天是想让我们萧家保命,我远不想止于此。他们有了想法的确不好操控,但离哥儿你方知,眼界止于此,对不起萧家这姓氏。你祖父输在愚忠,从前的将军府输在曾经的我。
唐臧月:只有改变,赌一把,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才能与远在天边的昏君抗衡,而不是永远憋屈地窝在这边陲小镇。
好半天,萧钟离才写道:孙儿受教了。
之后,将这满满两页的商讨扔进了灶里,待烧成灰烬,萧钟离才灭了火,与唐臧月一前一后地回到屋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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