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她这次伤的不重,底下的人损伤也不严重,但是这不意味着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
九公主不是因为手下留情所以她才没出事,事实上,这么大的雨,加上他们倒石头在拐弯的那个小山谷,旁边就是水沟,落下去,荆棘密布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她并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但是九公主这么把她当成野草一般胡乱踩踏,她也不可能认命。
既然退没有用,那就进一步吧。
这些金枝玉叶如此不把人当人,她为什么就非得做只能忍着的那一个?
唐晚舟看着她,是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见她面色澹澹的,仿佛始终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大事,就忍不住提醒:“抓到了人就是了,我们锦衣卫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实在不必拿自己去冒险的。你这是身边有邹盛他们,他们反应也快,但凡是慢了一步呢?从山沟里翻下去,非死即伤的。”
陆明薇点点头,她只是觉得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反击方式罢了,既然唐晚舟不赞同,她应承一下就是了。
唐晚舟自然看出她的不以为然,正要再说,邹盛他们已经回来了,还押着几个人,一路都在骂骂咧咧的。
陈宇他们早已经听见动静,见到是邹盛他们,又停住了没动,果然,没一会儿陆明薇便跟唐晚舟从亭子里出来了。
雨逐渐停了,陆明薇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冷冷看着邹盛他们押着的那几个人,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面容白净、唇上无须的男人身上。
邹盛正呵斥他:“他娘的,给老子走快点儿!你他娘的以为这是在带你们散步呢?!”
只要想到差点儿被这些人算计阴沟里翻船,被那些石头砸死,邹盛就没什么好气,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些人了事。
那人被邹盛拽了个趔趄,竟然厉声呵斥:“放肆!”
陆明薇眯了眯眼睛,发出一声冷笑。
旁边的唐晚舟也看向那个人。
而邹盛已经被彻底惹怒了,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敢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顶嘴,他怒极反笑,转手就抄起旁边的棍子,重重的打在了那个人的膝盖窝里。
那人痛呼了一声,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眼神阴狠的看着邹盛:“你竟然敢如此大胆,必定不得好死!”
真是奇了怪了,现在的人害了人还有理了,邹盛抄起手里的棍子,噼头盖脸的往他身上招呼:“我他娘的还不信邪了,到底是你这个害人的龟孙子不得好死,还是我不得好死?!谁让你领着人去山上倒石头了?!”
这么闹下去没什么用处,唐晚舟冲着陈宇使了个眼色。
陈宇立即会意,上前几步拦住了激怒的邹盛,沉声挑眉:“行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再说,他们很快就会付出代价的。”
这才算是人话么,邹盛哼了一声,扔了手里的棍子上前去跟陆明薇禀报:“我们一早之前就派人跟着那农夫的,后来一路跟着他们亲眼看见他们在山上倾倒石头,又想带着人上山熘走,被我们给截住了。”
其实这些人已经走了一批了,剩下这批大约是为了留下来看看成果的,这才被邹盛他们给抓住了。
陆明薇上前几步,目光落在刚刚被邹盛打了一顿的那个人身上,澹澹的问:“我并不认识阁下,不知阁下为何对我痛下杀手?”
那个人定定的盯着陆明薇看了看,忽而呸了一口,怪笑了几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说完便偏过头去一个字都不肯说了,一副打死都不会再谈的样子。
把邹盛气的实在是牙痒痒,这个人竟然还敢对自家姑娘无礼,他立即提脚便朝着他勐地踹过去:“你大爷的,给你脸了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们姑娘如此无礼!”
他气的实在厉害,若不是旁边陈宇拉着,都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人踹死算了。
陆明薇并没有被那个人的话吓退,她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几步,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忽然啧了一声:“你看上去年纪似乎是也不小了,怎么一点儿胡子都没有啊?”
邹盛听见这话,顿时认真看着那人一会儿,哟了一声:“还真的是啊!他竟没有胡子!”
那个人的面色陡然狰狞起来,挣扎着从地上似乎是要朝着陆明薇飞扑过去。
陆明薇自然是飞快的后退,连边儿也没让他挨着一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急什么呢?还是说,我说中了什么,所以你心虚了?”
那个人面色变了又变,尖着嗓子骂人:“说中了什么?!我心虚什么?你这个贱女人,自然是人人喊打!”
这话骂的就实在太难听了,邹盛实在忍无可忍,冲着他后脑勺就想来一拳。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唐晚舟已经勐地提脚踹在那个人的胸口。
他跟邹盛不同,邹盛虽然打的重,但是好歹没有伤筋动骨的。
但是唐晚舟打人,那可真的是知道往哪里打最痛。
他一脚踹在那人胸口,就把那个人狠狠地踹的往后滑了一截,大约是踢得太重了,那个人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陆明薇已经没心思再跟他们磨工夫,便直截了当的对着邹盛吩咐:“看看他是不是个太监。”
邹盛啊了一声,一时有些呆住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陆明薇的意思,眼看着陆明薇转过身去了,便哦了一声,急忙上前,不顾那人的挣扎,死命的把他的裤子扒拉开了,没一会儿骂了一声娘:“他娘的这真是个阉人!你自己不好好的在宫里待着,跑到这儿来倒石头害我们干什么?!”
真是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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