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了声娘,此时也来不及再对陈兴赶尽杀绝了,当务之急是先得安抚住了这些客人,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跑乱说,还有得把老虎给重新赶回去。
真是头痛。
外面雷声阵阵,屋里鬼哭狼嚎,陈兴的手脚发软,他试了好几次想爬起来,都没能爬的起来,反而被人给踩了几脚,差点儿就要被人踩死,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忽然被人拽了一把,总算是从地上爬起来了。
这么紧急的关头,被拽的这一把无异于是救命之恩了,陈兴感激的抬起头来搜寻,正好看见边上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正看着自己,便顾不得人流推着自己还在走,急忙道谢。
心里又忍不住伤心,现在二少爷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去交差。
那大汉摇了摇头:“行啦,我这也是为自己积福了,这种把人当牲口让人家去拼命的事儿,看来是做不得,老子才头一次来赌这个,便出了老虎逃出来的事儿,可见老天爷都觉得太伤天害理了。”
这一句话顿时提醒了陈兴,他险些眼泪都掉下来。
是啊,开这个赌场的真是会不得好死。
这样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这根本就是不把人命当命啊!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扯了一把。
人群中纷乱嘈杂,那个大汉看了他一眼:“看你失魂落魄的,你还是跟着我走吧,我知道一条后头的路走,别到时候被踩死了。”
陈兴正担心自己待会儿会不会被赌场的人强行留下,听见这话,顿时心中一松,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敢情好,真是太多谢好汉了!”
他现在缓过神来了,知道自己一定得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趁乱离开,否则的话,一旦被发现,到时候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们连二公子都敢杀,何况是自己这个做下人的?
这帮人是不讲理的,不讲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抖抖索索的,被大汉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人群,又进了一个正在斗鸡的赌厅。
斗鸡的场子比之前牲口的场子可要热闹的多了,毕竟本钱不大,哪怕是普通人也是都赌得起的,他们一进来,很快便没入了人群中。
大汉领着他,从赌厅里头绕出去,出门的时候,给了一角银子。
那些看守侧门的人只知道里头出了乱子,隐约听说是老虎跑出来了,收了这银子,很容易就放人出去了。
大汉出了门便自顾自的走了:“我还得回家去呢,今天这事儿真是晦气,老子这阵子都不出门了!”
陈兴又是感激又是庆幸,再三谢过,想到之前那个疯狗可能很快就能镇得住场面带人追出来,不敢耽搁,道过谢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客栈,去找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见了他自己回来,没见到萧正楠,不由得都十分奇怪。
陈兴面色苍白如纸,看着这些人抖了抖嘴唇,抿着唇说:“你们什么都不要问,我们马上赶回京城!”
大家都吃了一惊,有人见他一个人回来,又这副模样,忍不住问:“是不是二少爷偷偷跑了?可是老爷可是吩咐了咱们,无论如何都是得带着二少爷回老家的啊!”
陈兴吞了口口水,直觉得喉咙都疼的像是起了火,闭了闭眼睛坚定的说:“不要再问了!出大事了,再不走,我们一个都走不了,人家肯定会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来的,听我的,快走!”
那些开赌场的人能够这么草管人命,肯定是有大靠山的,若是不快些走,真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疯狗反应过来,就会追查他们的来路,他们一看就是外地人,外地人在这里总得要吃喝拉撒,到时候很快就能被查出来。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底下的人还没见过陈兴这么着急害怕的样子,听见他这么说,又见他是这么副反应,也知道是必定出了大事,一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连夜跟着陈兴收拾了包袱。
陈兴连澡都没洗,衣服也没换,冒着雨带着剩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保定府,掉头往京城去了。
雨是在傍晚时分才停了的,赌坊里头乱了一下午,到了雨停才总算是把事情都处置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累的半死,尤其是那几个驯兽师,更是身上好几处都挂彩了,将老虎赶回去之后,便去包扎伤口了。
疯狗最是精神的,他在把客人都给处置的差不多之后,便召集了勐兽厅的这些人,骂的他们狗血淋头。
做赌场也得有做赌场的规矩。
就比如说你在这里赌命,那赌的是老虎豹子跟‘牲口’的命,可不是那些来这里赌的客人的命,如此一来,那最重要的便是得保证客人们看到精彩的搏斗的同时,也得是安全的。
这么多年,赌场还没出过这种篓子。
他骂的唾沫横飞:“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该剁了拿去喂狗!他娘的,要你们一个个的有什么用?平时吃的比谁都多,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一群王八蛋!等到过几天郭叔下来,你们一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全都给老子滚到西北窑子里去挖煤!”
大家低声下气,不敢跟他争论,生怕惹了这个疯狗狂性大发。
到最后,还是疯狗自己想起来,皱了皱眉,忽然问:“对了,那个人的同伴呢?”
众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也是今天就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又累又饿的,根本都顾不得动脑子。
疯狗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勐地抽了一下手里的鞭子,厉声问:“我问,刚才死了的那个人的同伴呢?!他人去哪儿了?!”
大家这才知道他问的是谁,就是那个在赌场里头发现了认识的人闹事的那个人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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