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韦嘉朝却根本没顾得上亲生女儿。
这哪怕是菩萨也不可能当做没事发生。
听话听音,韦太夫人也没有多说,只是沉声道:“是有要紧事要出去一趟,老大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你应当是知道的,他何曾是不顾家的人?”
话是这么说,韦大夫人心里的那股气却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
好在这回没等多久,韦嘉朝就回来了。
只是见了丈夫,大夫人正要说话,韦嘉朝便先冲她说:“我们晚饭便在太夫人这里用了,你不必等我,我晚些再回来。”
韦大夫人的心情顿时跌落到谷底,但是她面上还是温和的笑了笑,又看了陆明薇一眼,这才跟太夫人告退了。
太夫人心里叹了口气,等到大夫人出去了,她才嗔怪的看了看韦嘉朝说他:“跟你媳妇儿说话不该如此生硬,你们是夫妻,凡事本就该有商有量,你敬她,她敬你,如此方才是夫妻之道。”
韦嘉朝是太急了,反应过来才叹了口气:“是我没顾得上,母亲,那佛像真的出了问题!”
他把佛像所出的问题告诉了韦太夫人,见太夫人面色凝重,便忙放缓了语气:“不过如今总算是老天有眼,被我们提前知道杜子明狼子野心,大错尚未铸成,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韦太夫人忧心忡忡,她老人家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也曾带兵杀敌,对于朝堂的事自然也能看得出些风向来。
现在韦嘉朝这么说,她一时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顿了半响,她才道:“但凡是人做事,总是要有动机的。你想想看,人家大费周章的,收买你的心腹,设下这样的局,总不能只是为了好玩吧?背后的人算计你,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母子之间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忌的,韦嘉朝之前在马车上也已经想了一路,此时便立即道:“若是说为了什么,儿子如今手里有什么?不过是神机营的指挥使,要么,便是西北那边的兵权。”
韦嘉朝之前一直驻守登州,是登州卫的指挥使,登州经过太夫人老太爷还有他,几乎已经是对韦家人拥护至极。
所以私底下也有人叫登州卫为韦家军。
若说有什么人算计韦家,那么思来想去,就只能是这两者之间了。
韦太夫人点了点头,儿子虽然看起来粗疏,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许多事一点就通。
听见他这么说,太夫人便点了点头:“但凡是关于朝政之事,莫不是宫中一点儿风动,结果就席卷了一座城和千家万户,我疑心是有人想要我们手里的东西了。”
或是说,韦家是挡住了别人家的路。
韦嘉朝压低了声音:“母亲,说起这个,我们不如听听明薇的意思。”
韦太夫人面色复杂,提起外孙女儿来,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本你不说,我也是要问清楚的,最近的事实在是太多太杂了,但我一直都想问问明薇,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她说完,便越过了韦嘉朝看着陆明薇。
陆明薇没有慌乱,走到太夫人跟前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太夫人没有等到她继续磕,便已经伸手把她扶起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管是什么缘故,外祖母都听着。”
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就会相信。
陆明薇揽住太夫人的胳膊,轻声说了自己做梦梦见韦氏的事。
听见说外孙女儿梦见了女儿,太夫人还是忍不住的悸动,她一下子攥住陆明薇的手,看着陆明薇说不出话来。
韦嘉朝急忙上前去安抚太夫人:“母亲,你别太过激动......”
韦太夫人摆了摆手,眼睛盯着陆明薇:“你母亲,她跟你说了什么?”
陆明薇眼里含着眼泪,把韦氏带自己看未来的事情说了,又压低声音:“娘说她已经吃了亏,含恨而终,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继续欺辱到韦家头上,害的韦家家破人亡。”
这些话实在太过荒诞离奇了。
但是好像又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陆明薇的奇异之处和巨大的改变。
太夫人受到冲击,过了好半响才抿着唇问:“她有没有说为何会如此说?分明她去之前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韦氏去了之后,陆显宗也表现的十分悲痛,韦家几次三番上门,陆显宗都哭的直不起身,说自己辜负了韦家的信任。
也因为这个缘故,后来虽然陆显宗很快便又另娶了林氏,韦家也无话可说。
毕竟不能让人家一直当鳏夫。
但是现在,听陆明薇的话,韦氏分明是有冤屈的。
这么想一想,女儿是含恨而终,太夫人心中涌起悲凉。
她忍痛深呼吸一口气,才能继续听下去。
陆明薇迟疑一瞬。
韦嘉朝跟韦太夫人两个人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由得都面露惊疑。
停了片刻,陆明薇轻声开口:“母亲她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毒害的。”
这句话一出,韦嘉朝面色大变,韦太夫人更是站了起来,失声问:“什么?!”
这可非同小可,如果说韦氏是被人毒害的,那么能做这件事的人,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是谁。
陆显宗竟然无耻到这个份上?!
韦太夫人努力平复情绪,却还是声音颤抖的问:“是你父亲?”
最难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最近一直想着该如何让太夫人和韦嘉朝都相信自己,陆明薇已经把此时的情形想过无数遍,此时便道:“父亲跟林氏早已经有了苟且,父亲对于母亲的死,应当是不知情的,可林氏却是动手的人。”
林氏!
韦太夫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满是狠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