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完全不在乎你的人面前展示委屈、不平,除了让对方徒增笑耳,还能有别的什么用呢?
“可我就这么点本事,只有这个速度。”
罗大叔脱口而出:“那你干嘛不叫林漠、虞小舫他们来帮忙!”
支棱着耳朵偷听的赵黎雅和赵家人:“......”
脸呢?多大脸才说得出这种话??
果然,罗书颜笑了一声,平静道:“父亲,林漠也好,虞小舫也好,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咱们家帮忙?”
“你——”罗大叔自知失言,不由得瞟了一眼四周,知道自己这话肯定让赵家人以及附近的另外两家给听了去,顿时恼羞成怒冷笑道:“你别打量谁是傻子!林漠想娶我家的人,就这态度?哼,那他做梦去吧!”
罗书颜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神情有些凄惨。就算他们不是这个态度,难道父亲和嫡母就能让自己顺利嫁给林大哥吗?
其实罗书颜觉得这样挺好的,林大哥最好不是做给他们看、最好真的跟自己断了吧,也省的受这无良的两口子辖制。
罗大叔一跺脚,恨恨骂道:“没人帮忙那你就自个慢慢干!今天不把这块田里的水稻割完,你别想吃饭!”
赵镶忍无可忍:“这位罗、罗兄弟,我看你们夫妻也不过几十岁,正当壮年,并非老迈得动不得了,怎么忍心这么折腾使唤家里的闺女呢?你们家这丫头才多大啊!”
祁氏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见这话阴阳怪气:“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儿多嘴多舌?我们家这死丫头别的上头没什么本事,这上头倒是能耐呢,是个男人就帮你说话,呸,跟你那个死鬼亲娘一样下贱!”
“啪!”的一声,一团湿哒哒的泥团准确的打在祁氏的脸上,惊得她“啊!”的尖叫起来,“是谁!”
“啪!”的又是一团湿哒哒的泥团精准的打在祁氏另一边脸上,赵黎雅冷笑道:“你嘴里再不干不净的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摁泥里让你漱漱口。”
祁氏气得发疯尖叫:“啊!你这个贱人!你——唔,呸呸呸!”
又一团湿哒哒的泥团飞来,正中祁氏的嘴巴,祁氏狼狈不堪,恶心的连连往外呸。
赵黎雅撸起袖子走过来,一把揪住祁氏的胳膊将她扭住,一脚将她踹翻在刚割过水稻的田里,摁着她脑袋往田里啃,动作不紧不慢、淡定无比,一边摁一边说道:“怎么着?在自个家里窝里横横惯了,以为满世界谁都由着你欺负?你算什么东西?敢阴阳怪气、不干不净编排我爹?嗯?你胆识不错啊!”
祁氏杀猪一样尖叫:“啊!放开我!你给我放开!姓罗的,你就看着人这样欺负我!死丫头,是你,一定是你!”
吓傻了的罗大叔猛地回神,急忙要上前帮忙,胡领揪着他一把推开,虎视眈眈瞪着他,大有他敢上前,把他也摁泥里的架势。
罗大叔哪儿见过这种阵势,再不敢上前,只在旁边虚张声势嚷嚷:“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太欺负人了,快放开我夫人,放开她......”
赵黎雅摁了祁氏一下,笑眯眯道:“道歉。”
祁氏:“我呸!我——啊!”
赵黎雅又摁了一下,“道歉。”
祁氏满脸满嘴的湿泥,泥土的湿腥味儿满嘴都是,恶心得直想吐,但是更气,气得颤抖。
她想硬气,但是又不敢。
虽然她没有再“呸”,但是也没有道歉啊,赵黎雅继续摁:“道歉。”
罗大叔嚷嚷蹦跶得厉害,但是就是不上前。
祁氏满嘴的恶心泥土味,脸上热辣辣的羞窘难堪,两耳轰鸣,脑子里也轰隆隆的,丈夫是个窝囊废,庶女是眼中钉肉中刺,儿女还小,什么都帮不了她、护不了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祁氏竭嘶底里的大哭起来,满腔恨意无从发泄。
赵黎雅继续摁,“道歉。”
祁氏再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她又气又怕再也忍不住:“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赵黎雅这才松手,大声说道:“我们家的人从不主动惹事,不会主动招惹人、欺负人,可若打量我们好欺负,那也错了主意。我管你是谁,照揍!”
这话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罗大叔小心翼翼瞅了胡领一眼,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赶紧奔上前,吃力的将祁氏从泥浆里扶起来。
祁氏挣扎着起来后,扬手“啪!”的甩了他一巴掌,颤抖大骂:“呸!没气性的东西,窝囊废!看着自个媳妇被人欺负也只敢干看着,要你有什么用!”
罗大叔缩了缩,满不在乎撇撇嘴。
他是没什么用,好歹没叫人摁泥坑里呀。这赵家人太凶悍了,谁惹得起?没见他们连顾家都不怕吗?谁叫你去招惹他们了?
赵黎雅一眼睨过去:“喂,谁欺负你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祁氏不敢说。
哪怕浑身颤抖、心脏狂跳,心里在疯狂的咒骂扎小人,她也不敢了。
于是她猛地扭头瞪向罗书颜,眼中喷火:“死丫头,你给我滚过来!滚过来!”
赵黎雅愈加不屑鄙夷,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祁氏这种人,也就只会欺负罗书颜这样没了亲娘、爹又窝囊不管的庶女了。
罗书颜站在田里没有动。
小舫说得对,她为什么不能躲避呢?避开一回是一回。送上门给她打,那也太自轻自贱了。
“你给我过来!”
罗大叔也吼了起来:“死丫头,你聋了不成?没听见你母亲叫你吗!”
饶是罗书颜对这位父亲早已不抱一丝丝希望,听着这话依旧心寒,微白着脸道:“过去做什么?送她跟前让她打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