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邺城的土特产鸭梨,献给太后您。”
“这是我们邺城的土特产核桃,献给太后您。”
“这是我们邺城的土特产黑枣,献给太后您。”
奏折她看见了,东西呢?
“崔筠啊,这个杭青州,杭郡守送来的东西在哪呢?”
崔筠看向阿宁,阿宁看向连翘,连翘又看回崔筠,几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也没记得最近有来自杭青州大人的东西送进宫啊。
盛少青疑惑翻到了来自这位杭大人最后一封奏折,其中如是写道:
“礼既与奏偕出,途遇雨,车行缓,奏仅先至,特此请罪。”
盛少青看崔筠已经要出去找人来问,连忙喊住她,“阿筠,别找了,这位杭大人算得上是未见其礼,先闻其声了。”
转头赶紧批复这位上赶着拍马的杭大人,他的这些东西以后还是别送了,劳民伤财的多不划算。
批了大半日终于批完了面前的折子,盛少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伸了个懒腰,可算是能交差了。
每次做项目爆肝DDL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如果没有奖励,她一定是会闹的!!
【恭喜您宿主,您的懒惰值减少到了10分,而您的总积分终于有了回春的迹象。】
“什么叫回春的迹象?”
系统没有言语,因为崔筠又抱着一堆奏折走了进来,讪讪一笑道,“太后,还有这些。”
崔筠果然又从太后的眼神里读取到了太后如今视死如归的悲壮心情。
“怎么还有啊???”
刚以为自己能下班,结果发现刚刚那只是工作量的冰山一角,被迫加班的感受谁懂啊?
“太后娘娘,今日事今日毕嘛,您刚刚批的那些都是昨日送来的,这些是今日的,所以.....”
趁着太后还有些精神,赶紧批,不然拖到明日,又是一堆新的。
纪丞相虽然告假一日,今儿下午也照样派人来催要过昨日的折子。
盛少青一脸悲愤拿起那些折子,开始新的一轮阅读、分类、思考、批复。
全身心投入工作后,盛少青都没注意时间流逝,伏案到了深夜。
系统头一次产生了欣慰的心情,这难道就是养成系宿主?
盛少青正困倦间,却被外殿的吵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要见太后!你们这群奴才居然敢拦着我!”
“夫人,我们这群人是奴才不假,可也要看是哪里的奴才。您是七品孺人,我是五品女官,按规矩仪制,您见了我是该行大礼的。”
自冯夫人上次离宫,崔筠就已经得了盛少青的令,以后对冯夫人不必那般客气。
上回就被冯夫人挑衅了一肚子气,这回刚好一齐发作了出去。
果不其然,徐婉被气得头顶冒烟,嘴里只念叨着“你!你!你!”。
她实在是没想到崔筠竟敢这般顶撞她,上回明明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短短两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盛少青揣摩着冯夫人这是知道她给冯全安排的好去处,进宫兴师问罪了?
一方面感叹了一下刘汉手脚之快,另一方面又是想到,这徐婉真是不知好歹,那么好的地方还要闹,这简直就是把她的一番苦心扔在地上了践踏嘛。
刚好,她批了一下午兼一晚上的折子,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走出内殿,就看崔筠和徐婉站在门口两两对峙,各不相让,徐婉怒目圆睁,崔筠倒是面色淡淡,一看就知道是谁落了下风。
崔筠真是吵架的好苗子,吵架呢,就要有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才对。
盛少青拍了拍崔筠,崔筠回头看是太后,立刻闪身,把战场留给了太后娘娘。
经过上次一役,她听在场的女史复述冯太后是如何让冯夫人偃旗息鼓的,虽说心下疑惑,却也很是解气。
现在,她不太担心太后吃亏,倒是有些担心冯夫人了。
徐婉见了盛少青,也顾不上行礼,一肚子火倾泻而出,“你就给你弟弟安排了这么个职位?你不嫌丢人,我和你爹还嫌呢!你爹如今被你气的卧床不起了,你这个不孝女!”
今日传旨的太监传完任命旨意送完绶带,冯大人喜滋滋的表情僵在脸上,她还不知何故。
她不懂何为陵台令,不过既然是个“令”,也算是高官了?她也就只顾着把打赏的银子塞给了那位公公。
她都盘算好了,等儿子的官身一到,赶紧去各大世家为儿子提亲,最好讨个郡主县主什么的,好好让她摆一把婆婆的威风!
一想到那些郡主娘娘们以后要卑躬屈膝的伺候她,她做梦都能笑醒。
后来,主君告诉她,那陵台令就是个给先帝看坟的芝麻小官,听着好听官职品级不低,可能有什么好前途?!
她立时三刻就要进宫来,当面质问这个黑了心肠的寡妇,为何要这么阴险的害她的亲弟弟?!!
“夫人,您当初所提三条,吾都允准了。这陵台令之职,有哪条不符合您的要求的?”
盛少青还是很好声好气的说话,毕竟她现在是乙方不是?
人家找她办事,她也尽心办了呀,想这么个损招,多耗费她的脑细胞呀。
“还有,病了就去找大夫,吾又不会看病。”
甲方徐婉提了两个问题,她也一一给予回复,她这个乙方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吧。
“你!”
徐婉仔细回想了自己说的话,“我说的是在京城中,不要太劳累且有实权,陵台令,陵台令除了在京中,哪里符合了?!!!”
没想到徐婉这会思路还挺清晰,盛少青也不吝为她解释解释。
“夫人啊,人呢,要懂得知足常乐。陵台令在京中供职,且平日里除了先帝忌辰忙碌些,清闲无比,这不就能让弟弟好好尽孝了?”
“而且,吾也打听了,这职位平日里就是管理先帝的陵寝,以保全先帝在天之灵的安宁,说起来也是帝王近侍,您不会觉得弟弟让伺候先帝是委屈了弟弟吧?”
太后一通操作猛如虎,崔筠在旁听的只想笑。
太后也太能掰扯了吧?帝王近侍也要分活的和死的吧,只是这话实在大不敬,她也只敢偷偷咂舌,扼住自己这冒犯的念头。
可徐婉不同,她是明知道这些,也只能憋着,否则这可就不只是一个官位的事情了。
徐婉委实没想到盛少青能这样强词夺理,偏生又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就几日功夫不见,怎么这永光殿的一个两个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盛少青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让徐婉怀疑人生,只看她的目光一寸寸涣散下去,就知道在这场辩论中她认输了。
果然,做人脸皮要厚,心肠要黑。
这徐婉,就是心肠太黑,脸皮却太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