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该说，不愧是更广阔的天地吗？连简单的名号都有这么久远的背景故事，也就是说，可能苦境的菜谱，都要比慈光之塔的史书厚。</p>
随后，只闻凝渊出言道：“敢问先生尊讳？”</p>
这样说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知晓先生名讳之人，也是第一个在苦境见到先生之人。</p>
“尊讳谈不上，既然如此，那便重新认识一下好了。”</p>
将斟好的茶推至凝渊面前，蔺重阳停下手中动作，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p>
“腾光灵曜?蔺重阳，忝为苦境儒门儒圣明德一脉主事。”</p>
至此，凝渊也真正明白，蔺重阳所言之责任为何：</p>
“凝渊，四魌界慈光之塔儒生。”</p>
对于先生之身份，夏前辈彼时虽未明言，却也给他做了些提示，所以凝渊对此并不意外。</p>
然后，蔺重阳给自己也斟了盏茶，顺便把师兄给一并卖了：</p>
“师兄的话，因为昔年镇守昊正五道，故而号作玉儒无瑕。”</p>
“现在呢？”凝渊好奇道。</p>
“虽然人退休了，称号却一直保留，以师兄的性格，也不会另外再取其他称号。”蔺重阳为他做了解答，随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p>
凝渊对此持相同态度：“夏前辈确实很好。”</p>
那位前辈，虽然嘴上说着很冷的话，动作上却非常的关心他们，而且那些话，也确实是他们存在的问题，其中有一些，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p>
故而，在摸清夏琰的性格之后，他们相处的还是非常愉快的。</p>
“虽然不清楚师兄给你们讲了多少，不过既然来了，你可以留下来学习一段时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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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风古道非是其他所在，不用担心因为身份特殊而受到排挤，什么时候打算离开，与我说一声便是。”</p>
凝渊想过很多种可能，做过很多假设，却没有想过，蔺重阳会直接让他留下，毕竟，他们是前来苦境历练的。</p>
“此番不止我一人前来，还有淇奥，楔子以及拂樱，学兄带他们赶往西武林，我是一边游历一边先来看望先生。”</p>
他将众人的情况坦诚相告，虽然，若是他没有猜错，这场历练，本就是先生为他们安排的。</p>
“历练的本质，是让你们学到更多的东西，以及帮助你们学以致用。</p>
西武林那边这段时日正好缺人，我亦属意让你们前往天都历练，不过，此事暂先不急。”</p>
“先生方才可是有事要外出？”</p>
“有些旧事需要处理，不过，同样不急。”</p>
“那我便叨扰了。”</p>
就这样，因为凝渊的意外来到，蔺重阳原本准备外出的计划，亦暂时中断。</p>
于他而言差别不大，左右是在闲暇之时，给自己找点事做，操练后辈也是同样。</p>
然后，整日泡在万象真藏的映云骞，亦被拉了出来，再加上仙墨因果与凝渊，三个人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过得很精彩。</p>
…………</p>
冥山定风居，无人火自生；炎炉炽焰吐，凡象蕴乾坤。</p>
寄萍山谷之内，今日闷雷阵阵，倏闻：</p>
“酆都路，殉道行，枭雄葬荒骨。天无声，地无语，凡尘岂视人中末。</p>
末日，无神论。”</p>
入目所见，满地废铁枯骨，地冥面罩下的目光微凝，朗声道：</p>
“鬼斧神工何在？”</p>
此时，只闻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自倒挂在树上的枯骨传出：</p>
“朋友，有何贵干？”</p>
“神泣剑断。”</p>
不过短短四字，却是牵涉起一桩旧事，也与地冥拜访之人息息相关。</p>
苦境铸术，有诸多派系，比如神铸、鬼术、人工、魔炼等等，不一而足，却是各有所长、所奇之处。</p>
久远之前，曾有一族居于玉圣天山，惯借九天神火，擅长祝融神铸之术，号玉圣遗族，乃是传说中轩辕一脉的后裔。</p>
借取神火，却也引起祝融天祸，天火之灾让玉圣遗族死伤惨重，最后一位神铸被九天玄尊所救。</p>
其人名曰聂寒，号鬼斧神工，因救命之恩，特别为九天玄尊铸造三口神兵，作为回报。</p>
一者，正法；一者，神谕；一者，神泣。</p>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九天玄尊请聂寒铸造神谕之时，却是准备了两份的天奇石，要聂寒铸造同样的两口剑。</p>
所以，如今听闻神泣剑断，自然引起了聂寒的兴趣。</p>
“嗯？有意思，是被何人，何种兵器所断？”</p>
话甫落，直接炉火忽盛，枯骨缓落，一道冷峻不俗身影，笑傲而现：</p>
“奉帝火，造百刃，化天下神兵，笑古今名锋。”</p>
对于地冥的身份，以及当年的恩怨，聂寒皆无意追究，他现在只在意，神泣究竟被何人所断，这事关他身为铸匠的尊严。</p>
“作为当世神铸，相信阁下自有判断。”</p>
出言同时，地冥化出一支木盒，递给聂寒。</p>
“儒门剑法，天衣无缝，嘶，好重的力道，你竟然还活着？看来是出招之人有留手。”</p>
接过木盒打开后，看着碎成不知道多少截的神泣剑，聂寒倒吸一口凉气，拿起剑柄端详点评：</p>
“不过……这位的剑，有问题，有大问题。”</p>
整支神泣剑，也就这剑柄完好无损，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支剑并非是被斩断，而是被一股无上宏力所震断，那股力量，甚至影响到了剑本身的材质。</p>
以及，对方使用的剑，亦与常人所不同，不管是制式，亦或者材质，以及铸造手法。</p>
“能修吗？”地冥蹙眉道，神泣乃帝父所留，他自是希望能够将其复原。</p>
“能倒是能，不过，材料稳定性出了问题，若想将问题完全解决，需要合适之人来投炉祭剑。”</p>
将剑柄放回木匣，聂寒一边发表着见解，一边开始着手准备重铸事宜。</p>
“除此之外呢？”</p>
关于聂寒的提议，地冥自然不会采纳，神泣对他意义非凡，又岂能忍受其被他人污秽。</p>
而且……</p>
帝父的记载当真没有问题吗？一开口就是让人投炉祭剑，就算他认识的羽天休尹，那一手鬼术也没这么离谱啊。</p>
“不投炉也行，但是不能再断了，不然就得彻底报废。”聂寒摇了摇头，语气颇为遗憾道。</p>
“就按此法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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