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满怀心意的来道歉,就这样拂了人家的面子也说不过去。
“两位前辈,此事千魔宗做得也不对,我代千魔宗向两位道歉。”
老道人见林厌离弯腰拜了一礼,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毕竟两位大修向一个小辈弯腰施礼,说出去多没有面子。
春剑楼虽然是小宗门,但在正一派中也属中流宗派,这事让那些与春剑楼实力差不多的仙家宗门知晓,肯定会笑掉大牙。
保不准暗地里头编排春剑楼的笑话,打着将春剑楼吞并的心思。
林厌离现在愿意让步,算是给春剑楼缓和的余地。
郑关雄见气氛良好,赶忙从袖中取出一只储物袋递到林厌离面前道:“听闻林小友喜欢收集酒水,这是春剑楼近些年得到的仙家佳酿,林小友不嫌弃的话……”
林厌离闻言,双目聚集在储物袋上,没有急着接下。
她的葫芦中的酒水都是帮白清收集的,春剑楼送她酒水等于讨好白清。
左来右去的,最后是白清得了便宜嘛。
林厌离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将储物袋接下,神识探入储物袋中扫了一眼后,故作惊喜道:“呀,春剑楼有心啦。”
郑关雄松了一口气,赔礼道歉一事投人所好最好,能得林厌离欢心,春剑楼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林厌离将储物袋一抖,地上显现数百只大小不一的酒缸,随手揭开一坛闻了闻里头的酒香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上等的仙家佳酿,就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不少灵石,春剑楼的赔礼确实诚心。
林厌离拍了拍腰上“哐当”作响的酒葫芦,将葫芦盖子揭开,右手双指并拢一划。
“厌离敕令!”
一声令下,所有酒坛封条被剑气揭去,百来只大缸的酒水在空中来回穿梭,井然有序地注入正气葫芦中。
郑关雄见到这一幕,惊艳莫名。
春剑楼承了一个“剑”字,所招收的弟子都是剑修,林厌离这一手控制能力完全将春剑楼的年轻修士压在地上摩擦。
还有那磅礴到让他都为之心惊的剑意,更是震撼得无以复加。
她才多大年纪,怕是都未及笄吧!
十五岁不到的金丹剑修,说出去骇死人了!
“小竹酒,剩下一半归你了!”
林厌离轻唤一声,让郑关雄的目光投在了另一位小姑娘身上。
李竹酒挑了下眉梢,仿佛一切在她意料之中。
林厌离是讲义气的,无论买酒还是趁火打劫都会帮她带一份,她也从不扭扭捏捏。
文人那套三请三辞的客套形式,她可不兴干。
指尖一点,地上百来只大缸碎成粉末,里面的酒水在李竹酒剑气的裹挟下变作各种飞禽走兽。
这时候,李竹酒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玉瓶,右手五指虚抓一把,瓶口生出一股吸力。
“咕噜咕噜……”
酒水灌入,幻若奔腾大水倒灌井口。
见到这一幕,郑关雄心中多少有点麻木了。
又一个十五岁以下的金丹剑修。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才的朋友也是天才。
他偏首暗暗看了眼老道人,心中忍不住骂老道人没有眼力,没有脑子。
两个这么年轻的金丹剑修,定然由大势力培养,这种大势力出身的修士身上定然留有保命底牌,王竹荪和剑松两人想也不想就动手了,怎么敢的?
郑关雄下意识瞥了眼林中翻滚的大河之水,心中暗怕。
大河之剑一出,天下剑修有几人敢与之交锋,就是春剑楼老祖在世,怕也要被大河之剑拍在地上啃泥巴。
幸好林厌离没有磕着碰着,不然以那个女人的脾性,坏掉的不仅仅是一个祖师堂。
李竹酒将酒水收入玉瓶中,小心收入储物袋里头。
爹又能喝到一批好酒了。
李竹酒一双眉眼弯弯,心情很是愉悦。
林厌离双眼眯着,见郑关雄和老道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道:“晚辈还要赶路,就不陪两位前辈在这儿唠嗑了。”
郑关雄回应道:“我们来此一趟,为显诚意,送几位小友一程如何?”
林厌离:“需要么?”
李竹酒:“太菜了,不需要。”
“呃——”
郑关雄哽了一下,这两个小姑娘说话还真是不客气,自己这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他们两个四境大修好歹在阳凤州算是一方巨擘了,没想到林厌离一点也不给面子。
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吧,反正来的时候就没想着有面子。
“好,既然两位小友有自己的主意,我们若是太固执反倒不美,两位小友一路山水通畅,仙运昌隆。”
郑关雄抱拳拱了拱手,说了句漂亮话。
说完,春剑楼两个大修乘风离开了这处地界,丝毫不拖泥带水。
林厌离感知到二人已经离开,便伸手将山林中翻滚的大河之水收入字画中。
山林重归平静,远游之人重新启程。
世间事多矣,山林遭遇不过繁多一幕。
渐行渐远渐无声。
且听且吟且从容。
天下广阔,缘分交织,路上所闻所见,皆是圆满道心。
从阳凤州往北行,有一座仙家渡口。
林厌离往北去,前往北地的渭州,乘坐渡船是最快的路径。
巧的是,三人刚到仙家渡口时,正好有一只仙家渡船北上,便抄着近道跟着仙家渡船一起走一程。
在阳凤州和渭州交界处的大水中,林厌离见到一条土蛟涉水,身后鱼群跟在蛟龙身后,浩浩荡荡逆流而行,最终跟在蛟尾后头看着那头土蛟纵身一跃化身为龙。
那些沾染了蛟龙气运的鱼群,则一条条跃起,妄图化凡,突破桎梏,成为山野精怪一属。
林厌离想起千魔宗那头叫做黄四的鼠精,那头鼠精修为不高,却在机缘巧合下吞了一棵化形草,福缘确实深厚。
都是天生地养的生灵,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造化,跃过龙门,这些河中鱼虾便是一步登天了。
渡船停靠一处湖泊,林厌离踩着板凳趴在船舷上看着天上飞过的飞蝶。
这会儿,李竹酒在房中给李粿写信,满满一大页,最后还从一只酒坛中偷偷倒点酒水在墨砚中,美而言之为让李粿闻闻她“辛苦”收集的酒香。
秦琨羽坐在床边板凳上,一双眼睛盯着李竹酒摊在桌上的信件,猜测着李竹酒这次有没有将他写入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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