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她的实力也再次回到了她该有的水平，重新成为了修真界第一剑修。
任何会威胁到她性命安全的事情，她如今都已有对付和自保的能力。
那么他便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一切，已经走上最初他希望走上的轨道，只是与之对应的，他的身体也日渐进入衰败枯竭。
宁香不听程景的话，挨个将药瓶打开后便强塞入他口，同时从纳戒取出她先前去秘境内带回来的秘泉水。
“张口，把这个也喝下去！”
秘泉水效用极佳，在效果上等同于一株绝品灵植，只要服用下去，不管身体有多糟糕，都能帮其恢复最起码一大半的伤势。
这本是宁香之前收集好后打算留给莫吟行和她自己用的。
但现在程景情况特殊，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程景不想浪费东西，这次死活都不肯把嘴张开，甚至还再次呕出了一些鲜血，看的宁香着急到眼中起了不少红血丝。
收程景为徒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对他生了气，发起了脾气。
“程景，我让你张口，你听见了么？！”
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又何必继续逞强？
“师尊，这些东西不会对我有用的，你留着自己用.唔.”
宁香不给他再拒绝的机会。
趁着他出声说话，直接把瓷瓶口对准他唇瓣，强迫灌给了他。
秘泉水已经被弄脏，程景就是不喝也没办法，只能在宁香的强迫下咕咚咕咚喝下肚。
结果显而易见，他这副已经不被规则所容的身体，并不会被规则创造出的东西所治疗。
他用手背擦了一把从唇角溢出的秘泉水，看向一脸紧张和期待的宁香，不忍再和她说她这么做是很徒劳的。
而是出声说起他们相识的经历。
“师尊，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初识的时候吗？”
屋外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寒风从外面钻入，吹的程景没能忍住再次轻咳几声。
宁香起身去关窗，点亮矮榻木桌上的烛台。
烛火摇曳而起照亮室内时，她红着眼眶看向病弱到一阵风都能吹走的青年，颔了颔首：
“记得，那时你坐在角落中，即便穿着和寻常弟子一般无二的衣裳，也还是一眼便让我注意到了你。”
程景看向暖黄的火光，周身却一片冰冷，思绪往从前倒回。
那时他经历千辛万苦求来了和宁香相识的第三世，却得知她已经和莫吟行成婚的消息，心脏像是被人用铁锤重击了一下。
但在漫长的等待希冀面前，这抹闷痛已经可以被他直接忽略掉。
他装作不知道那些消息，坐在一众人间，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看。
她果然和他记忆中一样，还是那般耀眼。
也还是那般吸引他心神。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令他面红心跳好一会儿。
那时她视线望过来，锁定他的瞬间，天知道他有多么欢喜。
但他那时也清楚的知晓，一旦他再次和她产生交集，他势必会再次陷入泥沼之中，乃至于牺牲掉更多生机。
可当那一刻来临，他却还是甘之如饴。
他轻笑了一下，努力压抑住快要从眼中溢出的强烈情感，自顾自地又说起许多她和宁香的曾经。
“师尊，有件事，你或许应当是忘了。”
程景睁眸，垂眸看了一眼他右手手腕处几乎快要变为纯黑色的印记，阴柔面上虽是一片笑意，宁香看着却有些莫名的心慌。
“何事？”
“师尊还记不记得，当初有许诺我说，日后去剑墟替我新挑一把佩剑？我手中的辰光剑还是那时在藏宝阁内挑选的，这把佩剑，我如今用着虽也合适，但不久前想起师尊对我的允诺，还是想再挑一把佩剑。”
这件事程景要是不提，宁香是真的不记得。
愣了一会儿后懊恼道：“当初我的确是有允诺你，但后面事情实在堆积太多，便不小心忘了，实在抱歉！”
程景摇了摇头：“师尊说什么抱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只要现今还能去弥补，那便是不晚的，择日不如撞日，师尊，今日便带我去剑墟可好？”
青年从前的肤色是那种冷白，但现今再用肉眼去看，已经成了灰白，透露着一股生机败落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再带他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定然是不妥的。
宁香拧眉迅速拒绝了他：“不可，去剑墟的事情，得等你的身体好些了才行，马上碧水峰的峰主便要回来了，有什么事等之后再说！！”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执拗和倔强，成功堵住程景的嘴，没有再提这事。
当晚，碧水峰峰主回峰，得知此事后将程景带入洞府诊探病情。
宁香等在外面，心急如焚。
整个人根本坐不下来，着急到来回踱步走来走去。
寻宝鼠被宁香的身影晃的鼠脑袋晕晕乎乎，无语叫停她：“臭女人，你老实坐着不行吗？来回走又不能帮你那徒弟治病，只会加重你的焦虑！！”
白白虫跟在寻宝鼠身侧老实附和：“是的是的，主人，你还是坐下来歇歇吧。”
程景的情况，它们做灵兽的虽然没办法知晓的很仔细。
但也能从他的生机感受到他的身体好坏。
目前程景给它们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已经被人摘了的花。
看起来还比较鲜艳美丽，但实则根茎被断，枯败死亡，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这一点它们谁都没告诉宁香，主要是不想加重她的担忧。
再加上碧水峰的峰主医术又很高超，不一定就治不好程景。
顾滢赶过来的时候，宁香已经被寻宝鼠它们劝着坐下等候。
问了一嘴程景进去了多久，听说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顾滢心里瞬间一个咯噔，下意识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怎么会这样？寻常师尊给人问诊，一般一盏茶就够了，这次却是一个.”
话没说完，她见宁香突然站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咬唇慌忙按住她身体。
可怜的程景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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