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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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思辰也不着急,顺手打开了窗户,就着窗外的景色,悠悠地喝着茶。

    大酒楼在普山县正中间,最繁华商街的中央。

    透过二楼雅间的窗户,望向窗外,看见繁华商街上的人们来来去去。

    时间已临近中午。

    大酒楼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口人来车往,络绎不绝。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县城,也有了繁华景象。

    普山县这么一个边陲小县,都管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在吴国的其他地方,政事已经稳定。

    赵国国破时候的惨烈景象。如烟消散了。

    时间,带走一切。

    赵思辰一边想着,一边安静地喝完了茶盏中的茶水。

    掌柜的匆匆而来,拎着一个小木箱,看他姿势,小木箱颇有一些重量。

    掌柜的把小木箱放在桌面,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赵姑娘,这个箱子里里面是三百两银子。”

    另外,掌柜的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两张银票:“家中现银不多,另外200两我折成银票给姑娘可好?”

    赵思辰摆了摆手:“算了,300两现银就行,200两银票先寄放在掌柜你这里吧。”

    掌柜的正在喘着气,闻言气又粗了几分:“这,这,不知道姑娘不收银票,可如何是好!”

    赵思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裳,微笑道:“谢过掌柜了。”

    掌柜赶紧趋步向前:“赵姑娘,你要是急用,我下午,不,我现在立刻去银庄取钱给你送来。”

    赵思辰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应道:“不用了,我虽然是一个小女子,也知道一言九鼎,说了300两,就是300两——掌柜您先忙。”

    掌柜的紧紧跟着:“我差一小厮……不,赵姑娘,你是否回家?我亲自送你回去……”

    赵思辰笑着婉拒:“不必,有心了。有人在楼下接我,掌柜留步。”

    掌柜只好停下,看着赵思辰走出雅间门口。

    赵思辰一只手拎起了小木箱。

    300两银子的重量,压得掌柜的一个粗壮汉子气喘吁吁——

    在赵思辰手中,却似乎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赵思辰走出大酒楼门口,门口已有一辆驴车停在大酒楼门口。

    赶驴的汉子看见赵思辰,急忙迎上前来,接过赵思辰手中的箱子。

    汉子没想到小箱子那么重,被压得重重地往下一沉,小箱子差点脱手而出,坠落在地。

    幸亏赶驴的汉子身体强壮,急忙稳住了身体,双手用力,把小箱子提起,稳稳放在驴车上。

    赵思辰坐上驴车,笑嘻嘻地看着汉子擦去刚刚被激出来的汗。

    “大小姐,去车马行?”

    赵思辰点头笑道:“是,去吧。”

    周遭吵杂,人多眼杂,

    汉子不多说话,默默赶起了驴车。

    ………………

    驴车行走速度不慢,只是摇晃得很。

    赵思辰坐在驴车上,仿佛一片树叶一般,轻盈地随着驴车摇晃,上半身稳稳不动。

    大概过了两刻钟,两个人到了车马行。

    车马行在城郊。

    车马行面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驴车,牛车,小轿等各式代步工具,也有几匹马正在吃着饲料。

    不远处有一凉茶棚,棚中有车夫、马夫在休息聊天。

    另外有几个等活干的汉子,蹲在墙根下嚼着草根子。

    赵思辰皱了皱眉。

    尽管当上车马行的幕后老大已有三年,她还是受不了车马行这股驴粪、马粪、各种饲料干草料混杂的味道。

    赵思辰暗暗地想,以她爱干净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做车马行的生意。

    以后不干这一行了。

    正想着,驴车停在了车马行的正门口。

    赵思辰慢悠悠地下了车,跨过车马行的门槛。

    车马行里面仍旧是人声鼎沸,往来汉子甚多,有下工回来的,也有刚领了工刚要出门的。

    有聊家长里短八卦的,有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虽然偶有几个车夫看见赵思辰,向她投来眼光——

    但大多以为是哪个汉子的家里人过来说事。

    没有人想到,眼前这个十二三岁,身量尚小,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姑娘,居然是普山县最大车马行的幕后老板。

    走到车马行后院,人迹渐稀。

    赵思辰直直走入最后面的一间里屋,掏出腰间帕子,擦了擦屋中木凳,看到自己的帕子染上一层黑,她皱着眉头,心中嫌弃着坐下了。

    ——这帮汉子,整日里在外面瞎忙,也不拾掇拾掇下屋子。

    后面让他们再招一个厨娘,一来改善下伙食,二来也有个妇人帮忙收拾……

    不多时,五个汉子齐齐扎进了里屋。

    小小的屋子,登时有些拥挤。

    “大小姐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我们……”

    “大小姐许久没来了……”

    “大小姐,昨儿接了一单大生意,送县令夫人去烧香……”

    “前头添的母马,生了一匹小马驹,大小姐我给你抱来看看……”

    “大小姐……”

    “大小姐……”

    五个汉子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更显得小小的里屋拥拥挤挤。

    赵思辰笑着让大家都坐下:“坐着说话,别光站着。”

    五个汉子你推我一把,我挤你一下,各自找地儿坐下了。

    赵思辰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帮粗鲁汉子,连茶也不懂得给她奉一杯。

    真要离开了,她最舍不得的是他们啊。

    真担心,担心他们被别人骗了去,担心没有人想得周全照顾他们。

    三年前,赵思辰琢磨着要在普山县做生意。

    她发现车马行管理混乱,多有争吵打架。

    有一个黑老大掌控着普山县最大的车马行,作恶多端,气焰嚣张,对手下车夫极尽压榨之时。

    更让人难忍的是,这位黑老大,素来有怪癖,喜欢年幼的小女孩。

    赵家是普山县的外来户,本就是避难而来,无意出头。

    谁知道,有一天,赵思辰回家回得晚,那黑老大居然对她下手,把她给绑了去。

    赵思辰虽然当年身体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但已经和赵逐飞习武三年。

    每日勤加锻炼,不敢松懈。

    赵国武艺第一的小赵将军的关门弟子,赵思辰虽然年纪小,但是武功高啊!

    她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黑老大。

    后来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她通过清理车马行里面的几个老人,再提拔几个新人,最终拉拢了五个汉子,帮她出面管理车马行。

    她则当车马行背后的大佬。

    经过几年的发展,赵思辰一跃成为普山县最大的车马行……

    赵思辰轻咳一声,拉回了思绪,一一看过眼前的五个汉子:喜哥儿,小邓子,李有贵,管常,赖三……

    角落里一个蹲在椅子上的汉子不满地嘟囔:“老子叫赖尚才!这么好的名字不叫,整天叫我赖三,我也没三个兄弟啊!”

    另外一边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名唤喜哥儿,不客气地怼赖三:“你就是一个孤儿,你连你有没有兄弟都不知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家可能有七、八、九、十个兄弟呢……”

    一个中等身材,略有些文墨气息的汉子喝道:“别吵,听大小姐说话!”

    ——李有贵仗着自己略通文墨,时不时要管束下兄弟。

    赖三:“李有贵你偏袒喜哥儿!”

    ……

    管常大约十七八岁,长得颇为俊秀,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几个兄弟拌嘴。

    小邓子年纪最小,只有十五六岁,焉头焉脑,跟在几人后头偷偷地笑。

    赵思辰本来还想铺垫几分,被他们闹得没了心思。

    她决定打直拳:“我要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