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一个篮球,看向依旧跪坐在地的朵儿。
“朵儿,你在期待着什么?等待着如期而至的惩罚吗?比起肉体的痛苦,这样不能理解的遭遇更让你无法适从吗?你在期待着我能让你回到那个你认为正常的世界去吗?”
廖忠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即使还不会去描述,不懂怎么去表达……但是你自己应该也体会到了吧?跟他们相比,真正不正常的人,是你!!!”
说着,他就要把手里的篮球扔向朵儿,不过却被蚩曜拦住。
“等会儿,廖叔。”
他嘴角勾起,心情显然不错,“就算要重新喜欢上什么东西,可是比起篮球来说,这玩意儿应该会更加附和朵儿的品味才对!”
“什么?”
廖忠扭头,看到蚩曜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条大约三根手指粗细的黑色小蛇。
【生蛊·王蛇】!
“你!”
“怎么了廖叔?无论怎么说,朵儿也是个蛊师,玩玩蛇有什么不对?”
蚩曜问道,“要不是担心你们接受不了,我还准备带些蜘蛛、蝎子、蜈蚣什么的呢!”
“别,蛇就行了,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廖忠赶紧摆手。
“再说了,我们可以都扔给她,让朵儿自己选择嘛!呵,接着,朵儿!”
蚩曜轻笑一声,抬手将王蛇和篮球都丢了过去,“从今天起,它们就送你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身为蛊师,就该玩点与蛊师身份匹配的东西!打篮球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要朵儿去学习唱、跳、rap嘛?
嗯……
临时工好像还真的都有这么一手的说……
王蛇在蚩曜的示意下,一甩尾巴扫开了篮球,扭动身躯来到朵儿对面,然后支起上半身,冲着她吐出信子,轻轻舔舐着她白皙透明的脸颊。
“好家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啊!你这小色批的蛇怎么也这么不老实?!”
廖忠撮着大牙花子,一副郁闷地表情。
“嘿嘿,别在意这些细节嘛!”蚩曜讪笑道。
朵儿呆呆的跪坐在地,看着这条蛇越靠越近,最后竟然盘到了自己的身上,还伸舌头添自己,顿时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甚至还往后缩了缩。
但是片刻之后,她似乎想到了刚才那些小伙伴们的做法,于是又回过身来,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王蛇的脑袋。
王蛇并没有反抗,甚至还配合着顶了顶她的手心。
而朵儿也没有等来任何惩罚。
成功迈出第一步的她,遵循着自己的意志,猛然伸手一把将王蛇紧紧地抱在怀里。
或许是因为她抱得太紧了,王蛇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声嘶鸣起来。
朵儿见状,同样也张开嘴,真正意义上的发出了自己的第一道声音。
“啊!!!”
“嘶嘶——”
“啊!!!”
“嘶嘶——”
一人一蛇,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张大着嘴,嘶吼着,发泄着。
“嘿……”
见到这一幕,蚩曜和廖忠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纯粹的喜悦。
“终于成了!”
廖忠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顺便还递给了蚩曜一根,不过被蚩曜无情的拒绝了。
“我不抽这个……”
他满脸嫌弃,“而且朵儿还在这呢,你就让她抽你的二手烟?”
“哦,也是……”
廖忠愣了愣,随手将已经点燃的烟头掐灭,“对了,虽然能有个东西陪着朵儿一起喊也不错,但是你那条蛇……还不会被她给勒死了吧?”
他指了指被朵儿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那条王蛇。
朵儿的嘶吼,或许是在发泄过往十几年里积压的情绪,至于那条蛇,它单纯就是被勒得难受了而已。
不过此时的蚩曜哪里还顾得上它的死活,只见他随意摆了摆手,“放心吧,这是专门炼过的蛊,没那么脆弱。”
“那我就放心了,看朵儿这样子,估计还得发泄好一会儿……”
廖忠的猜测没错,当朵儿成功喊出那代表着新生的一声嘶吼之后,他们就坐上了会去的直升机。但是一直等他们回到华南分公司,她的嘶吼都没停下来。
甚至有工作人员对此提出了担忧:“已经持续一个小时了,她这么一直喊下去,不会有事吧?”
但此时正是朵儿蜕变最关键的时刻,她的一切行为都必须出自本心,别人最好不要强加干涉,所以最终他们也只能放任她这么吼下去。
华南分公司中。
“行了小子,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廖忠拍着蚩曜的肩膀,露出四颗大金牙,“只要这个口子撕开了,那么药仙会对朵儿性情的封锁也就算是失效了。无需我们再做什么,只要随着时间流逝,它自然而然就会彻底崩溃。接下来给她重塑认知就是水磨工夫了,你先回去吧!”
“不是吧廖叔,卸磨杀驴啊这是!”
蚩曜大声叫屈,“用完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别嚷嚷,也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卸磨杀驴的……”
廖忠的眼神往远处瞟了瞟,“接下来我会安排专门的老师教她各种应该掌握的常识,她此前十几年的时间都是一片空白,想要填补起来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
这些理由虽然听起来都没问题,但是廖忠才不会说,他是想防着点蚩曜这个小色批过多接近自己的女儿呢!
“行吧,你有道理,不过至少要让我每个月见一次朵儿。”
蚩曜叹了口气,做出了退让,“你也清楚,朵儿的问题并不仅仅只在她的认知上,她身体上的问题恐怕更大。等你们帮他重新塑造了基本的认知之后,就让我来教她蛊术吧。”
“……好吧。”廖忠想了想,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
因为蛊师们的封闭习俗,源自苗疆的蛊术几乎从来没有流落到外界去过,即便是手眼通天的公司,对于蛊术方面也几乎是一片空白。
除了蚩曜,他们也找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那行,”
蚩曜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两步跑了回来,走到朵儿旁边,轻轻捧起她的脸颊,认真地凝视着那双清澈依旧,但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灵动的碧绿眼眸。
“记住了,你的名字叫朵儿,是我给你取的。还有,我叫蚩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