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响起了清脆急切的马蹄声,关平翘首相望,远远看着几匹马疾驰而来,只见马匹上的人影逐渐清晰,是廖化…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略显肥胖,却依旧风度翩翩的公子。
很明显,两人是星夜兼程而来。
关平自言自语道:“廖主薄怎么来了?”
这一句话脱口,关平立时惊呼,“难道是四弟那边出事儿了。”
却见廖化与那年轻肥胖少年驾马行至关平的面前,两人同时翻身下马。
“长公子,关公何在?”
“在中军大帐。”
关平指了指大帐的防线。
廖化颔首,当即深深的吸了口气,与诸葛恪对视一眼。
诸葛恪微微凝眉,他知道,作为“云旗公子的人”,真正的挑战要来了,关公这根虎须,这次…他将替云旗公子去触碰,乃至于去拔下来!
想到这儿…“咕咚”一声,诸葛恪难免咽了口口水。
他紧跟廖化的步伐,一并往中军行去。
…
…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的。
此刻就伫立在中军大帐中。
这柄通身碧绿,绿中泛着血迹殷红的青龙偃月刀,如今也有着属于他的故事与传说。
相传,天下第一铁匠选择在月圆之夜打造它。
完工时,突然风起云涌,从空中滴下一千七百八十滴鲜血。
当地方士分析,这是青龙的血。
而这一千七百八十滴鲜血悉数坠入这“宝刀”之中。
所以,这青龙偃月刀之名由此而来。
乃至于有说法,青龙偃月刀,从铸造到封存,势必要杀一千七百八十人!
而青龙偃月刀就像是拥有灵魂的器物,他会自己去选择自己的主人。
所以,它在拥有了巨大力量的同时,也拥有最完美的主人,得到最大极限的发挥。
此刻…
关羽罕见的于中军大帐中挥舞起青龙偃月刀。
碧绿色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诸葛恪那惊白了的脸。
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
“咚…咚…”
随着刀柄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那低沉、厚重到极致的声响。
廖化感觉他就快尿了。
诸葛恪却尤自直面关羽的目光。
只是…也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是在东吴时从未有过的。
仿佛…世间一切在这青龙偃月刀面前,在关公的目光里,都犹如蝼蚁一般。
也直到这时,诸葛恪才能最切身感受到…
曾经,关四公子敢让关公下罪己书,那是…是拥有何等的胆力与勇气!
“诸葛小子,你,再说!一遍!”
伴随着青龙偃月刀的寒芒与关羽眼中的杀气,关羽那犹如在寒冰中浸泡了万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涌出。
压迫感十足。
就在方才,诸葛恪跟随着廖化进了中军大帐,也如愿见到了关羽。
廖化方才介绍过诸葛恪,诸葛恪就直面关羽的目光,将关麟嘱咐的话悉数吟出。
换来的,自然是关羽雷霆版的震怒。
他接过周仓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重重的砸在地上,场面…威慑群小,无比震荡。
“关公,这诸葛公子乃第一次见关公,难免…”
廖化本想替诸葛恪说话。
哪曾想…
诸葛恪直接站出一步,再度迎上关羽那冷凝的目光,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如火炬般燃烧了起来,仿佛要与关羽一决高下。
“何须再说一遍?”
“果然,云旗公子说他看穿了关公,一点没错。关公还真是赢了一场小仗,斩了四个无关痛痒的将军,就开始嘚瑟了,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原本云旗公子说关公攻襄樊会败的很惨,会身首异处,会让关家军悉数倾覆,我还觉得云旗公子严重了,今日一看,呵呵…云旗公子哪里是严重了,简直是太保守了,依我之见,如今的关公,不听劝谏,一意孤行,最后的下场,何止是身首异处,怕是连整个荆州都要拱手让给那曹操!”
这…
关羽也没想到,这位诸葛瑾过继给孔明的儿子,竟在他的目光下,在他那青龙偃月刀之下…尤自骇然无畏。
尤自什么都敢说!
这份勇力与胆气,让关羽恍然如亲眼看到了他的儿子——关麟关云旗!
——『昨日维之学那臭小子,今日这诸葛恪竟也学那臭小子,关某在这臭小子的眼力,就这般好欺负么?』
心念于此,关羽的目光更冷。
此时,因为听到大帐内的争吵,关平、关兴、关银屏、关索也纷纷涌了进来
而他们涌进来的一瞬间。
正见到父亲关公一个抬手,左腿瞬间绷直,身形暴起前突,握住刀柄的右臂青筋突显。
肩膀、大臂、小臂、手腕甚至手指一齐发力,刹那间将青龙刀挥出…
这是势大力沉的一击。
只一个瞬间,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诸葛恪感觉他的浑身都被刀光所笼罩。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要闪避,就这么呆呆的,任凭这青龙刀劈落下来。
只带光芒泯灭,青龙偃月刀的锋芒在他的面门前方才停止。
“呼——”
“呼——”
诸葛恪连连大口的喘气,他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他感觉嗓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干涸、沙哑了。
他能感受到那青龙偃月刀压下的一瞬间,那道的恐怖劲风,几乎要将他撕裂。
“——你!为何不躲?”
势大力沉的一击…在诸葛恪的面门上戛然而止。
刀锋后,关羽的声音传出,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能将忤逆他的一切化为冰晶,然后用手捏碎。
呼…
诸葛恪的心头再度呼出一口长气。
这一刻他想到了临行前,关麟对他的嘱咐。
——“琅琊少年哪,对付我爹,你务必语气一定要足够冷,足够狠,伱要气场上压住我爹,就跟我亲口说一个样儿!”
——『足够的冷?足够的恨嘛?』
——『要在气场上压过关公么?』
诸葛恪的心头不住的喃喃。
他冷笑如冰,他的眸子再度直视关羽的眼芒,这一刻的他,发现关羽的眼芒已经没有方才那般让人恐惧、摄人心魄了。
“呵呵!”诸葛恪冷笑一声,他泰然的抬起头,迎着那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他朗声道:“云旗公子说了,我…我是他的人,关公不敢将我怎样?”
这…
很明显,就这一句话已然有些震慑到关羽了。
他那丹凤眼刹那间眯起。
很明显迟疑、犹豫了一下
——『云旗的人么?搬出云旗来压关某么?』
“哼”…
一声冷哼,关羽冷冷的说,“别以为,你被过继给了孔明,我就不敢动你!”
“关公耳朵似乎并不好使啊!”诸葛恪一如既往静静地开口,似乎完全没有情绪的起落。
他在努力呃试着做到关麟口中那所谓的冷,所谓的狠。
“我何曾提到过家父,我明明说的是,我…我诸葛恪是云旗公子的人!关公不敢将我怎样!”
诸葛恪胸脯笔挺,展现出的,就宛若“壮士当唱大风歌,宵小之辈能几何”的气场。
又如那“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一干关家子女都看呆了…
特别是关平与关兴。
他俩不可思议的望着诸葛恪。
望着这位诸葛军师的继子;
望着这自诩为“四弟的人”的琅琊少年,心里不住嘀咕着:
——『他…他疯了么?』
先是关索,又是这诸葛恪,只要待在四弟身边,就…就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此时的关羽,他那冷冽的眼芒持续了好一阵,终于他的眸光松动。
“呲”的一声,他收回了青龙偃月刀。
他望着诸葛恪道:“好一个蓝田美玉,如此胆气,倒是配得上做孔明的儿子,也配得上成为吾儿云旗的人!”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抛给了身侧的周仓,眼眸中多出了几许对诸葛恪的赞誉。
是个有胆魄的年轻人。
“关公…”诸葛恪还要开口。
“在关某决定要军法处置你之前,速速从这里出去!关某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关羽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不想在这个云旗刚刚立下大功的时候,与他起太剧烈的争执。
既是他的人,就算了!
“诸葛元逊!”
廖化已经去拽诸葛恪的肩膀了。
“我不走!”
诸葛恪哪里肯走,这是关麟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这是他了解关麟,了解他与关麟之间眼界差距的最直接的途径。
他怎么可能走呢?
“——晚辈斗胆替云旗公子问一句,关公还是要执意打襄樊么?”
诸葛恪的一句话让关羽心头微微一震,他想到了,曾经…那一个个与儿子关麟针锋相对、争的面红耳赤时的画面。
比如…
——『那父亲还是不给孩儿一个屯长之位咯?』
——『孩儿再问父亲一次,孩儿只要那虎豹骑缴获的一千甲、一千兵器、一千马,父亲给还是不给?』
想到这儿,关羽的喉咙无法遏制的哽咽。
他甚至想到。
这诸葛恪既是云旗的人!
那这一个问题的后面,势必还有更凶猛的行为与举动。
如果是云旗,他一定…一定会这样做。
可是,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关羽岂能认输?
“关某说过,明日一早急攻襄樊,此为军令!我关家军上下,素来军令如山!”
也不知道是因为露怯,还是别的原因,关羽特地多补上一句解释的话。
“在那曹贼回援之前,关某有把握,将此襄樊就收入囊中!”
“既如此…”诸葛恪从怀中直接取出了那封关麟交给他的竹简,“云旗公子吩咐,晚辈不敢违抗,若关公执迷不悟,云旗公子命晚辈念出他这一封信笺…”
诸葛恪一边说,一边迅速的将竹简展开。
这竹简,他也是第一次看,而他不假思索的就念出了第一句话。
——“孩儿既能料到那文聘烧船,就能料到老爹你若征襄樊,势必大祸临头!当然,父亲什么性子,孩儿在清楚不过,孩儿越是这么说,猜父亲定然会执迷不悟!”
——“父亲愚昧无知,枉顾三万关家军将士之性命,枉顾三万关家军背后十万家眷之期盼,枉顾荆州之安危,枉顾大伯兴汉之大业,孩儿观父亲要亲手葬送了这一切,迫不得已,孩儿只能再不孝一次,请父亲再下罪己书!告罪于天、告罪与”
诸葛恪是以关麟的口吻念出。
而这封信件…只一个开头脱口。
整个中军大帐尽皆哑然。
静谧…
一时间,这里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谧。
特别是关羽,他那通红的面颊,这一刻已经有些发紫,他的脖颈处青筋毕露。
关麟永远有这么一份能量。
他只要寥寥几句话,就足够让关羽的心情…刹那间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再到火山爆发。
就足够让关公一瞬间激荡出无与伦比的愤怒,然后将这份愤怒化为滔天的烈焰、
一波、一波、一波的在胸腔中涌动,呼之欲出。
可偏偏…
这是关麟的信笺。
就在刚刚关麟还立下大功。
就在刚刚,还因为他的预判,而让襄樊局势大好,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局势是云旗为他关羽争取过来的呀!
这一刻,关羽很难受,他的心哇凉哇凉的,就好像心中堵着一块巨大的冰。
任凭他的青龙偃月刀有多大的威力,任凭他心头的火焰有多么的炙热,可这块儿冰就是坚如磐石!
就是无论怎样也无法融化!
…
…
张仲景要携带弟子认主。
需知,两汉时期的认主,类似于春秋时期的门客,但忠诚度却又要远远的高于“门客”。
类似于武人中的“部曲”与主人的深度依附关系。
若然背叛,会遭受世人的唾弃。
至于这“认主”的风气可以追溯至战国时期,信陵君能够号令的食客有三千,他的这股力量通常可以左右国势!
秦国丞相吕不韦也曾经罗致门客三千,这些门客合作编纂的《吕氏春秋》至今尚存。
说到三国时期,济南刘节“宾客千余家”,山阳李典“宾客数千家”…
这种深度依附关系的“主宾”,往往是可以作为这些家族私人武装的。
乃至于孙策成为折冲校尉以后——“宾客愿从者数百人”。
这就相当于,孙策原本的宾客中,有数百直接认主,成为了孙策的部曲。
《三国志》的记载,当时所有的“名宗大族,皆有部曲”。
甚至,“捕王侯宾客,坐死者数千人”,相当于主人被发现有罪当罚,这些宾客、部曲是要一同收捕的。
也正是因此,认主是一种极其深度的捆绑关系!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张飞将张仲景、貂蝉、王叔和、杜度、韦汛带到驿馆,带到关麟的面前时。
“——啪嗒”一声,除了张飞以外的所有人都跪了。
而随着张仲景陈明来意,关麟下意识的就摆手。
他咋能收张仲景做“部曲”呢?
张仲景是医圣啊,是万民的敬仰所在,他若做了关麟的部曲,那当世之中,得有多少人暗中戳关麟的脊梁骨啊!
想想都可怕。
当然,认主…关麟是拒绝的,但将张仲景拉拢到身边,还是极有必要的。
故而,关麟表现的极为客气,他一把抓住张仲景的手。
“仲景神医说笑了,我乃晚辈?如何敢成为前辈的的主人?这传出去…成何体统啊?别人还以为我关麟又是‘恶少’行径,携恩狭报逼迫仲景神医认主呢!”
却在这时,张仲景松开了手,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一步。
他一言不发,却先是举手加额如作揖礼,勉力弯腰,这叫——鞠躬;
然后,他直起身子,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跪,手掌着地,额头贴在手掌上,这叫——拜。
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举到齐眉的地步,需知道,这不是举案齐眉,这叫——兴!
——鞠躬;
——拜;
——兴!
这一套动作下来,算是极其郑重的“认主”拜礼了。
而随着张仲景的这一番操作…
关麟发现,他方才说的话,这位仲景神医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而随着张仲景这么做,貂蝉、王叔和、杜度、韦汛也纷纷如此行礼。
先鞠躬,再拜,再兴!
这还是关麟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波认他为主的。
一股不知所踪的紧张感席卷全身,关麟是目瞪口呆,且惊且疑,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恩公啊!”待得所有弟子行礼过后,张仲景一双眼眸,已是赫然通红。“方才我在官署门前提及,恩公对我是救命之恩,这份恩当报,吾义女不明真相,敲响登闻鼓,害恩公名节受损,这份罪当罚!”
“可若只是如此,我张仲景是欠恩公一条命,或许会报恩,却绝不会认主。可若是再加上恩公的才学,恩公胸藏的医书千卷,呵呵…我张仲景行医半生,如何看不出,那《千金方》,那《唐本草》的博大精深,又岂是山野村医能够编纂而出?公子对医理、药理见解之非凡,让我佩服不已,如此才学…我张仲景身为杏林中人,如何能不趋之若鹜?此为报恩,此为赎罪,此亦为品学恩公之医理啊!”
惊讶不说,单单听到张仲景要学自己的医理,关麟就觉得怪怪的。
他虽是后世中医学专业的学生,但无外乎是多背下了几本医书、药书。
这些在后世一点都不值钱,会背的人多了…
中医真正值钱的是师徒弟子间手把手的传承,是丰富的行医阅历与经验!
谁曾想,他背下的这些医书,在张仲景眼里却是无比宝贵的财富。
他关麟倒成奇货可居了。
所以…
关麟始终觉得,他的医术…就是给张仲景提鞋都不配。
突然,变成人家张仲景主动给他提鞋,这就多少有点…
咳咳…
当即关麟不好意思的轻咳出声。
“恩公不必多虑。”张仲景的话还在继续,“我张仲景今日携弟子、义女认主,并非是我等下贱,也并非是我等自轻,恰恰相反,乃是我等作为杏林中人,以济世苍生为己任,恩公胸有方剂万千,却未入杏林,此为杏林之损失!”
“我不敢奢望恩公入杏林济世救人,我也能感受出来,恩公必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救济苍生…我更不敢偷学恩公之方剂,于是只能认恩公为主,求为恩公效力的同时,习得一方半剂,也让恩公的医术能够在杏林发扬光大,让杏林中人更多的救人于疾苦…”
“我张仲景一生所求,乃治病救人,依附于恩公,既能报恩,又能救人、更能使恩公方剂流传于世,造福万万千千之黎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这儿,关麟面色微变。
张飞却听得热血翻涌,连忙嚷嚷道:“云旗?你特娘的今儿个怎生扭扭捏捏的,就不是认你做师傅?认你做义父?主仆而已…门客而已,仲景神医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至于这么犯难嘛?”
张星彩也望向关麟的,亦是一副期翼的眼神。
像是劝他接受。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关麟觉得再推迟就显得有些装逼了,人家张仲景都自降身份,他还总考虑着戳脊梁骨的事儿,格局就小了。
再说了,无论是救法孝直,还是两年后的东方世界的那一次“瘟疫”大劫…
张仲景此人,至关重要啊!
心念于此,关麟总算开口,“既仲景神医坚持如此,我若再推迟就显得矫揉做作了,不过…我倒是要与仲景神医约法三章!”
“主公但是无妨…”
“仲景神医切莫称我为‘主公’,认我为主是仲景神医执意如此做,可对外,仲景神医只需唤我云旗即可,莫要喊什么‘主人’、‘主公’的,让我爹、三叔、大伯听到笑话,至于仲景神医的弟子,可唤我一声‘公子’,既已是自己人…就都莫要见外,而我则称呼仲景神医为‘先生’,称呼诸位为‘师兄’、‘师姐’…”
“如此条件,若仲景神医不答应,这认主之事就此作罢。”
说到底,这世道…“主公”这俩字能乱叫么?
叫不好,脑袋就没了。
“这样么?既主…呵呵,既云旗公子这样讲,那我与一干弟子遵守既是!”
张仲景拱手,连忙更改了称呼。
“还有一点…”关麟眨巴了下眼睛,他郑重的问张仲景,“我有一个想法,将所有荆州杏林中医术高明之人均收编入官府,在各郡县开设官医署,能一日医治成百上千人,凡是诊断费用、药材费用,由医署定价…统一管理,统一培训,医署中的医者均享有‘官籍’身份,不再私自牟利,由各地官府发放俸禄?仲景神医觉得…是否可行?”
这一番话,关麟表情严肃,问的是一本正经。
是啊…
奇货可居的张仲景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成为了关麟的门客。
那关麟可太有兴趣在荆州与巴蜀…搞出点动静了。
——整合杏林资源。
——搞一个官方背景的“医院”!
——搞出一批医术精湛,有官府编制的郎中、大夫!
——再由关麟提供医学教材书籍,由张仲景负责培训,那…这岂不就是——神医训练营!
而这一套组合拳打下去。
或许,两年后的那场大瘟疫,对于曹魏,对于东吴是大祸临头,可对于蜀汉…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解。
需知…
在历史上,原本三国的博弈中。
曹魏之所以资源上总是源源不断,蜀汉的资源总是极容易匮乏,除了一个矿打九个矿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口。
而对此,曹操简直发挥出了极其“不要脸”的精神。
那就是每到一处,强制将本地的百姓移民到他的地盘。
就比如汉中,曹操打下来以后,将张教主的八万多教徒迁到了洛阳和邺城,非教徒者更是几近搬空。
而在古代,往往大规模的徒民,大量的人口就会死在路上。
迁入关中的人也会不满,好不容易在汉中扎下了根,那边气候与生活也不错,你说迁就迁…日你曹阿瞒大爷的。
另一方面,迁入地的原住民也会怨恨,别说古代,就是后世一个城市大规模的迁入农民工,官老爷都要头疼,如何安置了。
方言、习惯、约定俗成的规矩都要磨合,少不了几万张怨声载道的嘴。
但是曹操的态度很明确,你们迁移的路上爱死不死,爱怨恨不怨恨,反正能多迁入曹魏地盘一个百姓,他曹操就不亏。
哪怕是死在路上,也好过在巴蜀为蜀汉的大业“添砖加瓦”。
基于曹操的这个“非常”手段,曹操越打,人口越多,蜀汉的则越打人口越少,到后面…生产力与兵员,自然严重不足!
而觊觎这个问题。
关麟就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百姓想方设法“偷丶渡”回来?
至少…目前为止,关麟能想到的就是医院,大疫来临之际。
哪里医疗资源丰富,哪里能救命,那百姓们不用宣传,就是不要命了…也得往那儿迁!偷着也要迁!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倒是张仲景,听过关麟要“整合杏林”的想法,他露出一脸的惊愕装。
旋即反问:“云旗公子当真要如此做么?”
“——当真!”
“此事颇为大胆,我也不知这些杏林之人作何感想?”张仲景顿了一下,“我倒是能将他们聚集起来…”
不等张仲景把话说完,关麟豁然起身,“这就够了,只要能聚集起来,那我有办法让他们加入官医署!”
关麟的眼眸中金光闪烁。
就宛若,这荆州中医院——他是开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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