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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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行雨见二女逼杀,又见照红妆癫狂。

    现在走是肯定不能走的,既要拖住时间又要保命,那就只能另想他法。

    遂待杀招近身,侧身翻滚,堪堪避开。

    抓起赤刃且战且逃,引二女往他处。

    照红妆冷冷发笑,笑意中周遭草木生机具失。却见她徐徐吐出一口浊息,阴侧侧道:“哼,想逃?”

    说罢,竟是飘飘然跟上。

    如此一来,扈西河等人压力大为减轻,没有她的威压,众人很快突出重围。

    只是在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天地堂的人并没有跟上。

    罗旦问:“还要等吗?”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和咱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告诉弟兄再坚持坚持,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好生歇息。”

    “我这就去安排。”

    话音刚落,曾三元找了过来,道:“盟主,曾某有一事相求,恳请成全。”

    “何事?”

    “我想离开,找个地方归隐。”

    扈西河看了眼罗旦,道:“而今世道,你若独行,想清楚了?”

    众人抱团,或可保身。

    倘若独行,便是不知朝夕。

    也许现在还在说话,出了这道林子就是死尸。

    曾三元道:“我知道。”

    “你想好了?”

    “嗯。”

    “既如此,罗旦你替我送一程。”

    罗旦拱手道:“遵命。”

    复对他道:“请。”

    “多谢成全。”曾三元转身同众人作礼道别,众人皆抱拳回礼,直呼保重。

    然越是如此,他越觉得此身无地自容。

    “保重。”

    说

    罢,转身随罗旦匆匆离开。

    送走他,罗旦回到扈西河身边道:“人已送走,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扈西河颔首,道:“走吧,先找地方落脚,再派人打探他们的消息。”

    “是。”

    罗旦找到春秋翰墨弟子说明其意,众人听罢表示可以。

    遂一行人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而没了他们做掣肘,云行雨那边的情况就要好看很多。

    照红妆笑道:“要么本座送你去一个好地方,要么你说出休门所在,或者说,休门即是过去的禅门。”

    云行雨心头一惊,面上不表:“不知所谓。”

    “你出身婆罗天,五贼是休门之人。一如空门万事休,这就是休门的含义。

    能称之为空门,历来只有佛家与禅门。

    婆罗天尚佛,你身具佛气很好理解。

    只是,出身那里的你为何要拜五贼为师?以他之修为,能教你多少?”

    “你究竟要说什么?”一刃架开二女,复纳元再催。

    眼神中的寒光,让人猜不出他是因为被迫杀还是因为被说中死穴。

    “本座要一个人,你若承认,休门可保无忧。你若不认,本座便擒了你,引出休门。

    你看,如何?”

    “那就看你能不能留住再下。”

    忽然,他一个暴起侧身避过花中影逼杀,复身行陡然消失。再回首时,雨酥儿头颅已经滚落足下。

    “雨酥儿?”

    “姐……”

    到底,她最后一个字没有再喊出来。两个人同出

    妖境,借着照红妆的势头,她没少作威作福。

    然到了人头落地之时,恍惚间才明白这世间从来只有一个对她好,而自己没有珍惜。

    所谓的恩宠,其实都是施舍。

    因为有价值,才会纵容。

    但剥开纵容的外衣,是一枚棋子的悲哀。

    随着那一滴眼泪的滑落,也宣告了尘归尘,土归土。

    “你杀了她?”花中影略带颤音道。

    没了雨酥儿,若大的天地间,她就只是一个人。

    没有人来烦她,没有人来作妖,却也没有那相同的气息让她抱以取暖。

    她是永罪台的罪人,永生永世都洗不去的烙印。在妖境,没人会和罪人说话,因为那代表肮脏。

    雨酥儿是不好,可也只有她和自己相同,她们都来自妖境。

    相同的气息,总是令她莫名心安。

    故,她才会一而再的容忍。

    然现在这道气息,没了。

    “那又如何?”

    “死来。”

    云行雨抽刃翻转,划开凛凛危机,一改且战且退之势,转守为攻。

    照红妆足下一跺,登时荡荡魔威铺地展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云行雨持刃左支右挡,右脚横扫,翻身即是给了花中影致命一击。

    危机时刻,花中影只得以剑相托,却刚好让双足点地,正中照红妆魔威。

    还没等她开口,身体登时四分五裂。

    “你故意的?”照红妆怒道。

    “人是你杀的。”

    “呵,好,很好。从来都是本座算计人,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被雁啄了眼。

    云行雨,

    要不是你这解印人的身份和休门的关系,本座都快舍不得把你交出去。”

    “云某并非解印人,休门亦非禅门,你若想在此事上做文章,怕是妄想。”

    “是吗?那就让本座擒你去八风岛一试便知。”

    “领教高招。”

    话音落,两人斗的天翻地覆。

    青蚨本在水墨之中占据上风,亦愈发肯定照红妆的判断。可接连两道气息的消失,使之感觉不妙。

    找了个契机,虚晃一招遁走。

    墨如渊追之不及,顿时收了神通,手负砚台剑而出。

    再看四周,既扈西河等人也无云行雨和照红妆。

    联想到青蚨消失前的神色,霎时真元催到极致。

    两人赶到之时,俱被眼前所见震惊。

    花中影、雨酥儿死了,一个身首分家,一个死无全尸。

    一个明显看出是云行雨的手笔,一个却是照红妆。

    青蚨抬眸,目色骤冷。

    扬手握住一把弯弓,照着云行雨啪啪连射三箭。

    云行雨侧首,削去前两箭,唯剩下最后一箭无法可避。

    关键时刻,墨如渊手掐法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挡在中间。

    那人哎呀惨叫了一声,扭头道:“为什么又是我?”

    说罢,扑通倒下。

    “可恶。”青蚨气急,白白可惜了一个杀他的机会。

    再看照红妆时,更加忧心:“魔子?”

    “你叫本座?”

    “谁干的?”

    “什么意思?”

    “我问谁对您下的毒?”

    “毒?”

    照红妆目光灼灼的看向云行雨,她怎么会中毒?笑话,

    她的眼里只有解印人才对,她的计划马上就要达成。

    怎么会中毒?

    青蚨听罢,登时目里飞出两道青光,落在其眼中。

    她本是要躲,但措不及防间慢了一步。哗啦,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眼前开始逐步清明起来。

    同样,被毒侵蚀的痛苦也漫上心头。

    环顾四下,在触及到花中影和雨酥儿时,咬碎了一口银牙。

    低低的道:“本座这种状态有多久?”

    “属下刚到,不知详情。”

    闻言,她忽而云淡风轻的笑了,冷森森对云行雨道:“你早看出来了,所以故意且战且退将人引至此处,就是为了让那些蝼蚁逃命。”

    顿了顿,厉声道:“意在杀其一,再借本座除其一。

    是也不是?”

    话音落,噗的呕出大口黑血。

    “魔子?”青蚨见状,立时上前搀扶。

    她动,墨如渊也动,警防她二人联手。

    仗剑贴近,道:“怎样?”

    云行雨道:“小伤。”

    青蚨扶住摇摇欲坠的人,而她却坚持要一个答案。

    低吼道:“回答本座。”

    曾几何时,她被人算计的如此惨?还是接连的算计,耻辱,这是奇耻大辱?

    “魔子,来日方长,我们先回去?”

    “回去?”

    照红妆看了眼青蚨,猛不丁推开她,自己踉踉跄跄站定,将自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两手摊开,耸肩轻笑。

    你就让本座这么回去?

    让他们,让姓玉的看本座笑话?

    嫌本座这身不够狼狈,不够精彩是吗?

    青蚨

    不期她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难。

    “魔子。”

    可惜,照红妆此时此刻听不进任何劝谏。

    取了一点唇瓣的黑血,在指尖反复搓揉,道:“是也不是?”

    云行雨抬眸,很是平静道:“兵不厌诈。”

    “哈哈哈……说的好,兵不厌诈。

    你们应该庆幸,庆幸本座今日的不杀之恩。

    庆幸本座此刻有更想杀的人,所以你们能捡回一条狗命。”

    闻言,青蚨先松了一口气。

    她这毒必须先回去处理,晚了恐生变故。

    恭敬的道:“属下恭请魔子回归。”

    这回,她没有反对,而是示意其过来搀扶。

    哪知走了没几步,她又忽然停下,明珠转眸,巧笑倩兮的回首道:“今日的兵不厌诈,本座记下了。

    来日,还请期待。”

    说罢,同青蚨道:“走。”

    “是。”

    墨如渊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漫不经心的把剑收了,眺望道:“怎么办,看这女人的架势,是打算秋后算账。”

    云行雨翻手收了赤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斜眸地上中箭的人,道:“这是?”

    “哦,这个啊。”他不在意的摆摆手,踢了那人一脚:“那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喂,起来了。

    再不起来,回头让人把拆你重组。”

    地上的人一听,立马摇摇晃晃爬起,瞧着胸口的箭,唰的给拔了下来,没好气道:“纸人也是有尊严的,再有下次你看小爷救不救你。”

    “哎呀,别气啦。我

    刚刚那不也是急了嘛,回头我给你吃两本《春秋笔录》,给你好好补补。”

    “当真。”

    “我要你抄的。”

    “一本。”

    “成交。”

    “那来吧。”

    话音落,那人便真化作一个纸人飘飘忽忽落在其掌心。

    墨如渊把纸人塞回袖袋,打哈哈道:“雕虫小技,不要在意。”

    “你不是春秋翰墨弟子。”

    “哈,有差吗?

    反正都是吃的一家饭,念的一家经,哪里来的重要吗?”

    云行雨垂眸,叹道:“说的有理,走吧,他们怕是等急了。”

    “你说的他们是哪个他们?”四正盟,还是王城那边?

    “两者皆有。”

    “你倒是不藏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去给各派报信。”

    ”报信?报什么信?”闻言,他心中狂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谨防三邪偷袭。”

    “我要回去。”

    “你不能回去。”

    “为何?”

    看着拦在身前的手,他不懂。

    “因为,他们在春秋翰墨没找到你,就必然会埋伏在附近,等你自投罗网。”

    “这……”

    返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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