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落在纸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路上行人脚步却是不急,似已习惯了这样的绵雨季节。
“这江南雨水可谓是充沛至极,三天两头便落雨,总的没我在上京时舒坦。”陆想容单手撑伞,略显着不满。
赵梨初轻轻一笑:“习惯便好,我初来江南也是不适,后来慢慢便好了。”
“那是因为表嫂没得选,嫁了表哥就必须跟着表哥定居在江南……”陆想容撅了撅嘴,替她抱不平:“偏偏表哥不知怎么想的,放着眼前如此好的夫人不疼,却去疼那一个瘦马。”
赵梨初抬眸望了眼茫茫细雨,没应答,只是淡声道:“华裳阁最近上新了一批新布料,想容可想去瞧瞧?”
听到新布料几字,陆想容的魂儿顿时被勾走,挽着她便直冲冲向华裳阁去。
两人刚踏进华裳阁,却不想就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一刹那间,四目相对。
寥寥无言。
“表哥?”陆想容疑惑看他一眼:“这华裳阁是女子所来之地,你怎会在这儿?”
随着她话音落下,沈枝从二楼走下,答案迎刃而解。
“郡主……”沈枝在见到陆想容那刻,脸色顿时苍白,低垂着脑袋,颤抖着身子站在宋时予身后。
“呵……”陆想容瞧着她身上的布料,冷哼一声:“一个贱婢,哪怕身上穿的衣裳再好,也掩盖不了那股子低人一等的味道。”
沈枝紧紧揪着宋时予的衣袖,不敢吭声。
赵梨初扫了沈枝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挽起陆想容的胳膊,浅浅勾起唇角:“走吧,莫要与不想干的人动怒,不值当。”
“不想干的人……?”
听言,陆想容下意识看向宋时予,见他脸色暗沉,心里不禁暗叹,她表嫂的温柔刀还真是会插。
等到走远了些,她才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道:“表嫂,表哥今日带着那贱婢出来,你可生气?”
赵梨初面色淡淡道:“我若说不气,你可信?”
“不信。”陆想容毫不犹豫应道:“哪怕就是个属于自己的小猫小狗,却当着自己的面儿舔起了别人,那也是叫人不舒服的,更何况还是夫君。”
赵梨初抬手摸了摸眼前悬挂的布料,轻叹了口气:“不舒服又能如何,侯爷心中是何想法,我猜不透。”
她总觉得宋时予忽然讨厌她,是有原因的,可这原因他就是不愿与她诉说,唯一一次提起,还是在那夜。
他口中提起的信。
信?
思及此,赵梨初连忙开口问道:“想容,侯爷可是知晓了那封信的存在?”
陆想容摇摇头,坚定道:“表哥只能是怀疑,那信当晚我便烧了,表嫂且放宽心。”
听闻此言,赵梨初悬着的心没放下,反而是又高高提起,既然她与想容的那封信被烧毁了,那侯爷口中的信又是何物?
她细想了想,却没任何头绪。
也在此时,宋时序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块布料枝枝也瞧对了,你让让她。”
话毕,一片沉寂。
陆想容难以置信看着他,正欲开口,却被赵梨初抬手拦下,她皱紧眉头地问:“表嫂,你可要将这布料让给那贱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