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土匪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他来回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可似乎,这些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家仆身后的人心早已经浮动,是个人都不想死,更何况土匪本来就没打算要他们的命。
“赖大,”其中一个人心惊胆战地扯扯赖大的袖子,“咱们不如先走吧,反正这位、这位好汉似乎也没打算要我们的命。”
“闭嘴!”
赖大恶狠狠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大难临头,倒想着抛下小姐一个人逃跑了。”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嘟囔:“你倒是会逞英雄,可平时又能拿几个钱……我们不如先把小姐放在这,等下再带人来救嘛。”
想也知道这句话是何等的滑稽,把一个清白的女儿家留在自己,他们等下就算再带人来救援,这姑娘的清白也一定荡然无存。
不管土匪碰没碰她,她也只有自尽或委身于土匪两条路。
花轿内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然而守在外面的土匪却奇怪地仍然没动弹,而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像是要逼迫他们先在内部分崩离析。
这么恶趣味的举动让顾青璋深深皱起眉,他没有直接贸然上前,而是从身后亲兵身后接过弓箭。
张弓搭箭间,他已经悄然瞄准土匪的头目。
而为首的土匪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似的,他刚准备扭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离弦之箭在几个呼吸间就到了他面前。
箭矢快而准地从耳朵穿过他的头颅,土匪几乎当即倒地。
轰隆一声,灰尘溅起,马儿不安地打了个嘶鸣。
看见老大横死当场,剩下的土匪们不由慌乱地六神无主,不少人握着武器,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
顾青璋慢悠悠地打马上前,杀人的弓还被他握在手上。
他问:“还不投降?”
在看到顾青璋和他身后跟着的精壮人马后,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土匪们立马扔下手中的武器,直接跪在了地上。
眼看着局势被逆转,小姐的贞洁和性命都被保住,赖大简直欣喜若狂:“多谢壮士相助,多谢!”
坐在花轿里的小姐也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她悄悄掀起轿帘一角,却只能看到顾青璋挺拔高大的背影。
就是这人从凶恶的土匪中救下自己吗?
她捂着胸口,突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的格外快,可很快,她想起自己这次来苏州的目的,最终还是失落地放下帘子。
*
眼看着土匪被杀,那些临阵倒戈,要抛下小姐逃跑的那些下人全都白了脸。
赖大恨恨地看着那些人,恨不得把他们和土匪一起杀了。
“赖哥哥,”轿子里传出一道软软的女声,“他们到底没有抛下我,不如先放他们一马。”
赖大恨铁不成钢,但还是拗不过自家小姐,只能答应:“小姐,您就是心太软了。照奴才说,这些人都合该打一顿板子,再扔出去发卖才是!”
眼看着危机已经解除,顾青璋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就准备带着人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掀起帘子的姑娘看着他似乎要离开,还是没忍住轻轻唤住他。
顾青璋停下马,半回头,问:“这位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从轿中的角度,女郎只能看见他锋利有棱角的侧脸,她忍住心里的娇羞,问:“这位郎君,这次还要多谢你相助。”
“不必。”
“现在距离苏州城还有些距离,”她眼看着顾青璋似乎有些不耐烦,连忙继续说,“不知道可否请郎君护我一路安全,等到苏州城,我必有重谢。”
顾青璋一听竟然是这个事。
他淡淡地出言拒绝:“不方便,我不送别的女郎出行。”
说完,他就直接骑着马离开。
女郎眼看着自己还是没能叫住他,只能懊悔地咬住嘴唇。
等顾青璋回到队伍里面,林重寒就问起他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事,”他把弓递给亲兵,让他放好,“就是有土匪在作乱,差点劫了一队送亲队伍,我顺手救了一下。”
“人都杀了,应该不会有后患。”
“噢,”林重寒点点头没说话,“这些土匪惯会害人,杀了也是应该的。”
杨十娘好奇:“新娘子?新娘子是什么样子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新娘子呢。”
“我咋知道,”顾青璋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闲的没事,看别人老婆干什么?”
他自己就有老婆,没事去看别人老婆干什么,不是纯纯有病吗?
……
土匪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解决以后,大家又继续出发,而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苏州城。
“郡主回来了!”
城外的百姓们看到林重寒后,忍不住开始小声欢呼。
这些灾民原本在城外搭好了大棚,这些大棚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有个住的地方,现在反倒住出了感情。
等到之前苏州知府派人让他们迁到苏州城内时,竟然都被他们拒绝了,好像要抱着自己穷棚子终老一辈子似的。
这让苏州知府哭笑不得。
只是他们不愿意搬,苏州知府却不能让他们留在城外,城门本就不该住人,现在特殊时期也就算了,等到以后一切恢复正常,岂不是要惹人笑话。
于是大棚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搬进了苏州城,但城外的市集却留了下来。
知府想着通商多少能有点收入,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郡主,”捏糖人的老头凑过来说话,他看着骑在马上的杨十娘,“这小丫头是您家的姑娘?”
还没等林重寒开口,杨十娘却笑眯眯地抢着答:“是啊老伯,我就是郡主家的姑娘。”
那老伯笑眯了眼,他满是皱纹的手几下动作间,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就这样出现。
“姑娘,诺,送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