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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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岳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苏州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因为南岳没有后代,所以南二公子披麻戴孝,亲自给他哥哥摔盆。

    因为要深入调查南岳一死的幕后真相,林重寒和顾青璋也去了南家。

    林重寒刚跨过门槛,就听见堂内凄惨的哭声,南岳的妻子更是险些哭晕几次,他母亲则是比那天冷静不少。

    她周到又不失热情地招待着林重寒,半点看不出之前她差点对对方恶言相向的模样。

    吊唁完后,顾青璋主动找南二闲话,林重寒则是负责去套女眷的话。

    经过一番交谈后,顾青璋得知南二名岸,比他哥哥要小四五岁。

    “虽然哥哥只大我几岁,”筹备葬礼期间,南岸明显消瘦不少,“但从我有记忆开始,哥哥就一直帮着母亲料理家务。”

    他说:“我父亲很早就走了,长兄如父,哥哥说是我的父亲都不过分。”

    顾青璋轻声安慰他,然后话题一转,像是不经意地谈起他们家的香料生意。

    “方才我到正堂时,就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香味,”他笑道,“早听闻南家是有名的香料商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一味香?”

    二人从正堂前院一路穿过重重宅门,头顶上有盏灯在隐约闪着亮光,许是有小丫鬟忘记熄。

    南岸微微一愣,但很快爽朗一笑:“兄台好眼光,这正是我南家的祖传秘香,南家曾有祖训,不管族人迁到何处,家中都要常年点着这香。”

    “兄台若是喜欢,”他说,“我虽然不能将配方告知于您,却也能做主送您一些。”

    顾青璋摇摇头:“我不喜燃香,这就不必了。”

    他顺着话题聊下去,说:“南家的这味香确实了不得,听说连皇上宫中都会用南家的香。”

    谈起这件事,南岸面露自豪:“兄台过誉了,不过我们南家的这香,也是有贵人引荐,才能有幸被陛下看中。”

    但等顾青璋想打探南岸那贵人是谁时,无论他怎么迂回辗转,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紧闭嘴拒绝谈起这个话题。

    顾青璋只能姑且作罢。

    *

    这边他一无所获,林重寒在女眷那边的收获却不少。

    据悉,南岳的妻子姓月,是北边来的人氏,却一直因为自己的北人身份被南母嫌弃,幸好丈夫一直爱护,这才免于被休。

    “夫君不谈体贴,却也待妾身极好,”月氏美目含泪,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不想这一遭竟然就这么去了。”

    当林重寒问起南岳在外有没有仇人或对家时,月氏迟疑片刻,还是老实交代:“妾对相公的生意不算了解……但也知道最近我们家遇到了一些事。”

    “最近有一个外来的香料商人在苏州定居,和我们家起了些冲突和摩擦。”

    林重寒在心里记下这点,此时有一名新女眷走来,月氏道了一声歉,连忙上前去招呼对方。

    和女眷叙完话后,月氏说要去打点府上诸多事宜,就先行告退,看着她的背影,林重寒开始思忖起那位商人是谁。

    此时的另一边,谈完正事的南岸正在和顾青璋欣赏后院中的竹林。

    南岸:“兄台请看,此处竹子挺拔傲然、叶子碧绿青翠,实在是佳品。”

    顾青璋跟在他后面敷衍他,他一介武将,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明白这些文人常常歌颂的竹子有什么好。

    他漫不经心地想,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好处,那大概就是竹笋特别鲜嫩吧。

    正想得入神时,他却被人冷不丁撞了一下。

    来人是一名小厮,手上还捏着一封信,匆忙之下顾青璋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纸张边缘漏出的“上贡香料”四字。

    小厮撞到他后,连忙跪下来磕头求饶:“小人不慎冲撞了贵客,还请贵客恕罪。”

    顾青璋摇摇头,示意无碍。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南岸皱起眉头,他问,“你这么着急,是去哪?”

    小厮低着头,顾青璋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见他说:“二爷,是北边的信来了。”

    他刚说完,南岸的脸色遽然一变,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顾青璋,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顾青璋闻弦歌知雅意,遂主动提出告辞。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才凭借内力听到南岸斥责小厮:“以后有外人的情况下,别提起北边书信一事。”

    跨过门槛,顾青璋的疑虑迎刃而解。

    二人参加完葬礼,在南府外会合,互相交流彼此的见闻。

    林重寒:“南岳在生意场上有对家,是个外来的香料商人。”

    “我得到的消息是,”顾青璋说,“南家恐怕攀上了京城里的某个显贵。”

    二人面面相觑。

    林重寒问:“那只有这两者可能了?”

    “不见得,”顾青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跟着进去,他放下车帘,“我们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南岳为什么去赴宴,究竟是谁约了他?”

    *

    在二人查案查得如火如荼时,林世镜则让人找了把躺椅,病歪歪地窝在躺椅里晒太阳。

    春日没跟着林重寒,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给二少爷削荸荠。

    “二爷,你说,”春日边削边疑惑不解,“这南岳公子虽然是个人物,但和我们又没有太多关系,咱们家小姐和侯爷为什么要查他的死?”

    林世镜从她面前的筐子里捞起几块荸荠,他懒洋洋地啃了一口:“因为你家小姐闲得慌,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唔,这马蹄清爽。”

    春日被他说得注意力下意识转移,道:“清爽您多吃点,润润肺。”

    林世镜给她的答案纯属瞎扯。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顾青璋不是那良善之人,他同意调查南岳之死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因为得罪权贵而死。

    毕竟一旦他要真是这么被杀,那背后隐藏的秘密绝不会小。

    此时二人从外面走回来,林重寒率先看见正在养生的哥哥,没忍住微微一笑。

    她调侃道:“哥哥,你这可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顾青璋正在嘱咐瓜二去查查前几日是谁约南岳出去一事,闻言他甚至抽个空出来,补了一句:“你哥什么时候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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