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
那个深居简出的病秧子淮南王?
沈云熙努力回忆一番,也没能找到关于他的更多信息。
果然很深居简出。
“无他,你父皇身体已经痊愈大半,召你明日进宫,我顺路通传一声。”
那道清越的声音顿了顿,“另外,有些事还是自己做好些。”
陆长策愣了愣,随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六叔这是何意?”
“义利难兼,为兼得而不两全者,末也。”言罢,他放下帘子抿了一口茶。
沈云熙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这不就是变相指责陆长策吃相难看吗。
陆长策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一般,碍于陆锦州的面子还是应了一声,只是转身时看着沈云熙的眼神好似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一般:“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攀上六叔。”
本着能气死一个渣男就气死一个,为社会做贡献的原则,沈云熙笑吟吟地回了一句:“那你小心我明天就成你六嫂了。”
“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长策刚嗤笑一声,便听得马车里的男人淡淡出声:“婚期未定,且待钦天监算良辰吉日。”
沈云熙的笑差点没端住:“什么?”
不仅是她,连带着陆长策和许妙卿的神情都万分微妙,说是活吞了一只死苍蝇都不为过。
他没有重复第二遍,倒是侯在一旁的侍从打起前帘:“属下流风,请王妃上车。”
沈云熙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体量,“这不太合适吧。”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怎么个个都要她成婚冲喜,她是什么香饽饽吗?
倒也不是别的,她怕路上一个颠簸,把那弱不禁风的病秧子给压坏了。
“王爷不宜见风,烦请王妃速速上车。”
不待沈云熙内心腹诽完,流风就冷着脸催促,摆明了不容她拒绝。
似乎别无他选,沈云熙只得提起繁冗的嫁衣上车。
最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双修长如玉的手,紧接着就是男子精致到几乎看不到一点瑕疵的面容。
夕阳隐约透进来几分暖色镀在他的侧颜,投下一片立体的阴影,却还是掩盖不住苍白的病态。
只能说不愧都是姓陆的,陆长策容貌已经算得上是中上等,放到陆锦州面前却依旧完全没有可比性。
陆锦州玉冠束发,一身白衣如雪,抬手将一盏茶推到她跟前:“并无美酒,唯有热茶一盏招待。”
沈云熙从美色中回过神,紧接着在他面前坐下,下意识伸手想翻病历本:“什么症状,持续多久了,有没有感觉到盗汗低热或者出现咯血的情况?”
陆锦州抬眸,看似温和的眼底没有半点情愫:“看不出来沈姑娘还通医理。”
沈云熙神色一僵,赶忙收回手打了个哈哈:“王爷抬举了,通医理称不上,小打小闹而已。”
职业病犯了,忘了原主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柴,差点露出马脚。
陆锦州摩挲着玉扳指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叩木案,流风就驾驶着马车往王府驶去。
至于陆长策则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捡完所有书信才得以回府,毕竟陆锦州还顺手留下一人监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