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看见此画就心中剧痛,更何况面对真人。
陆雪渊将手指攥紧筋骨尽显,眼中的痛楚难以遮掩,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男人,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却是不能。
因为前世白暮尘不让她修习法术,命她一辈子在青崖山永不下山。她乖乖听话,不仅资质一般,且什么术法都不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若这匹夫是王侯贵族呢?谁又敢指指点点。
这一世,她要想报仇雪恨,就必须强大自身,成为九域之境最厉害的人,才能和白暮尘决一死战!
逆天改命,她一定能够做到!
“渊儿,不日将要召开试炼大会,为师来是想告知你,不要参会。”
白暮尘声色冷淡,一如他看上去般,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若不是自己被他一手养大,多了许多与旁人不同的亲昵,否则也只能远远观望,不敢亲近。她倒是希望如此,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状!
听到这声熟悉的“渊儿”,陆雪渊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正在这时,万萋萋突然进来,娇滴滴叫道:“师尊,萋萋给您斟好茶水,师尊过来尝一口吧。”
白暮尘闻言转身,没有看到陆雪渊狼狈的样子。
万萋萋的目光一直在白暮尘身上,定也不会注意。
陆雪渊飞速擦掉眼泪,狠狠咬紧牙槽,使出全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出声质问,为何那般对自己!
白暮尘走至桌前,冷冷扫过一眼,“不用了,夜深为师不便打扰,你们休息。”
“师尊!”陆雪渊出口叫住他,“若我一定要参加呢!”
上一世乖巧听话的陆雪渊已经被他亲手杀死,这一世,休想让她重蹈覆辙!
白暮尘没有想到她会出言反对,微微一愣,而后恢复冷淡神色。
“你不修法术,灵力不足,灵根不稳,如何能参加?”
不让修习术法不是他的意思吗?现在到反过来问她!
陆雪渊双手负后,身姿挺拔,一步步走至他跟前,声色平稳道:“那师尊又为何不许弟子修习法术呢?”
她似乎出现错觉,白暮尘胸口微微起伏,耳垂迅速泛红,怔住一秒,道:
“为师告诉过你,你先天体弱,修仙易招惹邪灵附体,为保平安不得修炼下山。”
“是吗?”
陆雪渊苦笑一声,想起他以前说这话时,自己欣然接受从未怀疑,即使看着别的师兄师姐御剑飞行、下山修炼,心中羡慕,也未曾袒露半分。
可现在她不禁怀疑起他的用意。
她要逆天改命,绝不会再任人鱼肉!
“徒儿不知,若是毫无法术傍身又该如何平安自保,难道要师尊庇护吗?可您日理万机,又不曾在这山上长待,徒儿以后若有不测,师尊,又该如何自处呢?”
她话锋虽厉,却说的温柔委婉,一双醉人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白暮尘的眼睛,毫不避讳。
事到如今,她怕什么!只有懦弱者,才不敢为自己的命运争取。
“师姐,师尊可都是为你好啊!不让你修炼是为了保护你,今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师尊不在,还有我们青崖山这么多弟子呢,我们一定会替师尊保护好师姐的,请师姐放心!”
万萋萋就会在此时装腔作态,演出一副“姐友妹恭”的和睦气氛。
不就是想趁机不让她修炼,日后好欺负她无力还手吗?
万萋萋的算盘打得响,陆雪渊自然不傻。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噗通”一声她跪在地上,面容悲痛,声泪俱下。
“师尊不知,上次您下山除害负伤归来,渊儿近身照顾、日夜忧心,恨不得替师尊受苦!渊儿一直在想,若是自己拥有法术,即便不能为师尊分忧,也定会挡在师尊身前,不让您受一点伤害!”
陆雪渊边说边掉眼泪,一张如花容颜梨花带雨,任谁看了也会动容三分。
果然,白暮尘的声音稍稍松软几分,“渊儿,你先起来。”
他将陆雪渊从地上扶起,指腹轻轻抚过脸颊,擦干眼泪,望着她道:
“为师不让你修仙,自是有我的打算,可你若真心喜欢,也不是不可。”
陆雪渊的眼睛突然一亮,没想到他会答应如此之快,急忙问他:“师尊是答应了?”
白暮尘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双手负后,微微侧首,道:“此次试炼大会,你若能通过,我便应允。若是不能,此事便再也不提。”
哼。陆雪渊心中闷哼,果然没那么容易。
试炼大会是为所有新入门的弟子准备的资质选拔大会,新入门的弟子会先在青崖山学习两个月,之后参加大会。只有通过试炼的弟子才能继续在青崖山修习,其他弟子不是因为试炼难度当场受伤身亡,便是被赶出山中永远不能修仙。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陆雪渊想要的。
可她之前从未修炼过,试炼大会不到一周就要召开,又怎么能轻易通过?
可若是不参加,又如何让在青崖山为至尊之位的白暮尘答应,许她进入课堂,修炼术法。
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试!
“好,我答应师尊!”
“也请师尊记得!若我通过试炼大会,就传我术法,决不食言!”
“若你通过,为师自会记得。”他说完拂下衣袖,转身就走。
蓦地却突然停住脚步,站在月色中,对着墙上那幅画,淡淡道:“画的不错。”
陆雪渊只觉脸颊似有火烧,恨不得立即将那画撕的粉粹。
待白暮尘走后,她将画取下递到万萋萋面前,“喜欢吗?送你了。”
万萋萋自然知道上面画的是谁,这回可是真的开心,连连道:“谢过陆师姐!”
她虽不知陆雪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这副“神仙执剑图”,她觊觎了好久,现在能毫不费力的得到,她自然开心。
“镯子送了,茶也倒了,人见着了,画也收了,现在也该回你自己房中去了吧!”
“萋萋师妹。”
陆雪渊挑眉,话虽不客气,脸上却是一贯的和颜悦色。
果然挑破脸既不用装腔作势,还能有番威慑,她很是心满意足。
万萋萋端着茶壶,抱着那副图,躬身后退,笑吟吟道:“是萋萋讨扰了,陆师姐早点休息,萋萋这就走。”
她正要转身时,却突然回过眸,眼中笑却意味深长。
“师姐说要参加试炼大会,萋萋就祝师姐到时候,身康体健,不至残、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