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熄灭的火焰,在小镇以西的荒野上燃烧。三人的面庞被照得时明时暗,他们的笑容比最残暴的忍者还要令人恐惧,比最可怕的祸鬼还要阴森可怕!
直面这三人组的纯净与两位时雨是如何做想的?出云理奈认为他们一定很害怕,因为就连身为队友的她,也差点被这三人的笑声吓到了!
“小,小策呐。”理奈小声发问,“为什么突然就变厉害了,难道说之前都是在示弱……?”
“怎么可能,我刚刚差点就失控了,那样的话这个岛,不,整个零岛可能都要完蛋。”魔人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着极可怕的事情。“好在时雨君快到的时候用念话跟我搭上了线。”
西装青年苦笑道:“都说了代价我来付就好……”
“没得说。昏迷一晚上换全力战斗十分钟怎么想都是我赚好吧。”
公孙策舒畅地活动着脖子,死斗的伤势与疲劳不翼而飞,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空气清新,脚步轻盈。此刻的公孙策,正处于字面意义上的全盛状态!
纯净阴狠地下达指令:“2号,3号,动手!”
“哈哈哈!兄长,姐姐,好久不见啦!”时雨凌二在身前交叉双刀,以极为亢奋的状态飞奔而来,“竟有与你们一较高下的机会,今日真是无比幸运。还请与我全力一战!”
“公孙策,那两个白痴交给你了。”时雨零交叉双臂,像是在做准备运动,“——给我狠狠打。”
“好。”
轰!刹那之间,灰发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土地上仅留下一个因发力而深陷的脚印,以这脚印为中心,半径约一米的土地呈裂纹状塌陷,前方的空气爆发出水纹般的白色圆环!
对于急速前行的公孙策而言,无形的空气都成为了胶体般的物质。在常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的极短时间内,超能力者便出现在了蒙眼剑士的身前!
时雨凌二的眼中流露出震惊的神色,武术家的直觉令他做出反应。长刀的距离优势在此时反成了累赘,剑士翻转手腕,将短刀勾起。雪亮的刀锋弯曲如勾,轨迹如月牙般优美,似暗澹的白光洒落云端。
招式中没有肃杀的尖锐,反带着从容的平和,这不是空手道,更非居合!一瞬改变的剑路会让所有敌人不适,然而!
“太慢了。”公孙策的右拳从双刀之间的缝隙穿过,他的拳上覆盖着纯白色的手甲,带着自下午积累至今的怒气打向剑士!“伊呀-!”
击打**的沉重声响,像惊雷般响彻荒野!双刀剑士的**飞向了5米之高,超能力者向空中虚握。
“白质棺。”
六块大小不一的白板凭空生成,粘合,如棺材一样将时雨凌二封闭在内。同色的沉重锁链重重缠绕于棺上,将最后一丝逃脱的希望封锁,带着时雨凌二砸落在地。
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秒之间。时雨绫三才刚刚谨慎地踏出两步,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骑士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她完全没能理解战局。怎么可能?就算依靠兄长的无常法复原了,他怎么会强到这个地步?
“很惊讶吗?我也很惊讶啊。”
魔人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时雨绫三警惕地挥剑,然而她却忘记了对方的身份。无形的力量从上方袭来,以超越她反应的速度将头盔拽起。瀑布般的长发自束缚中流出,一同出现的,是女孩惊恐的容颜。
“区区无限剑术,区区正义之光。连显现巅峰都不到的正面破坏类无常法……”
灰发的魔人就站在她的5米之外,手中把玩着银色的头盔。他随手将头盔丢到地上,侧头瞧着恐慌的女骑士。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与我为敌?”
怎么可能。这家伙,他明明是罪人。在绝对的力量下,屈服于正义的罪人。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他不过是勉强战胜粉碎的罪人。我,我可是……
“我可是,新时代的拂晓骑士!”
时雨绫三狂吼着,以声音驱散恐惧。她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长剑上。释放光流太过缓慢。敌人的速度过快,要在这时用快速的斩击夺取优势。“正义执行!”光芒万丈的长剑斩下!
但是……哦哦,看啊!长剑没能斩入**,它的剑身被覆盖着白质手甲的右手牢牢握住了。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任时雨绫三如何用力,无坚不摧的正义之剑,也没能对白质造成分毫损伤!
魔人冷漠地看着她。那个男人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渊般粘稠的恶意。
“怪不得。我就说这个剑路也有点眼熟,原来是在学艾兰迪亚。”公孙策的右手逐渐发力,长剑颤抖不停,金属发出哀哭般的鸣响。“可惜学得太烂了。连皮毛都没模彷到。”
“艾兰迪亚的剑术可没有这么拙劣。艾兰迪亚的无常法也没这么弱。艾兰迪亚不会像你一样说废话。艾兰迪亚不会把口号挂在嘴上。艾兰迪亚不在乎空有虚名的正义。艾兰迪亚不会在敌人面前流露恐惧。艾兰迪亚,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招式打倒。”
随着话语的吐露,公孙策逐渐加大力量。念动力的压力被他严酷地施加在长剑上。每一句话说完,压力都增长一倍。在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同时,超能力者勐然发力,时雨绫三的空相·显现,在他的手中崩坏为无数碎片!
“新时代的拂晓骑士……你也配?”
他将手伸向时雨绫三的脖子,不屑的质问传入时雨绫三的耳中。
母容置疑,这个男人可以轻易将自己的脖子拧断。他的力量,他的实力高于自己。那么,正义并不站在自己的一边——在理解了这一点的瞬间,时雨绫三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啊!”
超能力者将手收回,从女骑士的身旁走过。时雨绫三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眼中一片空虚,除了恐慌外看不出任何情绪。
公孙策悠然走到白质棺旁,往棺材板上一坐。棺材里的时雨凌二还很有活力地挣扎着。“好厉害!怎么都斩不破这个东西,你真强啊!”
“严格来说强的不是我。”公孙策耸耸肩,“刚刚那招是秦秘传·残月吧。时雨绫三在学拂晓骑士,你在学暝客?”
“诚然。暝客是我的原型,那招是我看录像模彷的。我一直想跟那位剑士亲自交手。以最强剑士为目标的话,怎能不向那个男人发起挑战!”
“啊……”公孙策了然地点头。虽说方向性出现了差错,但确实是这个二弟学得比较像,“那你为什么要听纯净那傻x的话?”
“额,必须要听的吧?”时雨凌二的语气不太确定,“就跟人要吃饭一样。”
合着都被洗脑了。唉……
理奈与山田目瞪口呆地从10米外跑来,超能力者跃下棺材板,等待着队友们的捷报。
·
纯净正在撤退。
以净白光玉宝树的力量操控距离,他可以将百米缩为脚下的一寸。任务失败了,从1号入场,0号苏醒的那一刻起,本次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2号与3号应当能够争取足够的时间。纯净冷静地做出判断。而那个实验体不可能抛弃状态不佳的三人长时间追击,这次实际是他有优势……
“不·许·动。”
“!”
纯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下来。是时雨零的指令,怎么会?!明明现状是多对一,她的无常法不可能这样迅速地起效……!
一朵小苍兰在岩石后的阴影中长出,时雨零自花中出现。“继续啊,纯净。快挣扎,我允许你挣扎,给我把你所有的手段全都用出来。”
“我们会耐心地一件件处理掉。”时雨怜一的脚步声在此刻的纯净听来无比沉重,彷佛地狱的钟响。“安心吧,我保证,会把你所有的希望全部毁灭……”
时雨零与时雨怜一,两人同时说道。
“……让你在最绝望的境地,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区区实验体……”纯净身后的宝树绽放强光。“别以为你们胜利了!”
穿上了无敌·忍装的忍者,同时投掷出20枚光之手里剑。同一时间,纯净暗中发动了双手装备的心相武装,爆裂·忍装!
固定了爆裂概念的忍装,可以让每一枚手里剑都引发内爆效果,让坚硬的磐石也能从内部崩坏。所有的手里剑都用上了距离操控,这是必定命中,无时间差的必杀攻击!
然而,时雨怜一却像早有所料般抬起右手。他的声音在纯净的心中响起。
(代价是三分钟后站立不动,回报是三分钟内混淆方向感。”)
“——混账!”
20枚手里剑的确全部投出了,命中的却是无物留存的荒地。被手里剑打中的区域,像埋藏了地雷般爆炸了。连攻击的方向都把握不清的话,即使将距离缩短到极限也没有作用!
纯净面甲下的脸渗出冷汗。这时时雨零的指令时间终于过去了。“伊呀-!”他闭上双眼,向着时雨怜一的方向奔跑,凭直觉使出连续手刀!时雨怜一的空手道修行不可能赶得上自己。“伊呀-!”“伊呀-!”“伊呀-!”纯净闭目使出中线三连击……全部击中空气!
怎么会?!纯净稍微感到慌乱。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正确的方向……时雨怜一在他的身后,站在时雨零的身边。他瞬间移动了……“影苍兰?!”
“对对,光明正大的二打一。”时雨零打了个哈欠。“怜一,上。”
“好的。”时雨怜一轻松举枪还击。大口径手枪射出专用子弹,打在纯净的身上却如同石子般被弹开。“哈,哈,哈!”纯净虚张声势地笑着,“我的忍装固定了无敌的概念——”
“姐姐,他这么说呢。”
“啊呀真的?身上好东西还挺多,那就多玩一会吧。”
像是数分钟前的场景重演一般。两位时雨同时发出能力宣言。
“灵相·显现,水镜仙影迟尺天涯。”
“祸相·显现,秽津日·咒天平。”
水仙的花海与辉光的宝树碰撞,同为显现巅峰,水火不容的两人的领域本应相互泯灭,但时雨怜一的加入扭转了局面。手持天平的白袍虚影融洽地站在花海中,为时雨零保留了部分力量。
相对的,纯净的背后则空空如也,让他显得像个普通人般脆弱!
“怎么可能?!”纯净癫狂地叫着,“0号的领域怎么可能会!
”
时雨怜一投以讶异的眼神。“姐姐?”他本以为三方的领域会同时崩坏。时雨零咂舌,将头扭到一边。“吵死了,先解决掉他。”
西服青年愣了片刻,意识到对方并非否认称呼。他笑着点头。“好。”时雨怜一将手枪对准了忍者,纯净挣扎地喊道:“将距离调整为——”
“不许使用无常法。”
纯净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什么都没能做到。时雨零的无常法以绝对的力量将他的一切支配了。“伊呀-!”绝望的纯净想起了空手道,他奋力使出回旋踢!
“?!”但是被防御住了!西服青年修长的右腿在空中与其相击,取得优势的一方……是时雨怜一!理所当然,青年早就提前用无常法强化了**。忍者在一瞬的应酬中败北,剧痛令他下意识收回右腿。时雨怜一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的左拳打向忍者的下巴。
“咕哇-!”纯净被打向半空中,他看到下方所有的水仙花都转移了朝向,数目超过30的激光同时打向他的头颅!“咕哇——!”水仙激光齐射继续!“阿巴——!”
忍者的身体带着焦湖味落地。
“感觉如何啊,纯净?”时雨零高笑着说,“继续惨叫啊!或者求饶吧!你也就剩下这点价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纯净疯狂地嚎叫着。“为什么?!我可是纯净顾问。你们的恐惧呢?!敬畏呢?!”
不该是这样的。1号就算了,0号本来应该对他与时雨大人充满恐惧心。她的无常法没可能发挥出这种效果!
0号与1号同时看过来了,眼神令纯净感到无比陌生。那两人的眼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是这个残酷、无情而卑劣的忍者,终此一生也无法理解的感情。
纯净意识不到这点,他只知道那不是恐惧。不是恐惧。
时雨怜一将枪口对准了忍者的太阳穴。手枪的子弹打在无敌·忍装上,将纯净的头震得嗡嗡作响。“咕哇!”“咕哇!”“咕哇!”时雨零走到他的身前,傲慢地笑着。
“恐惧?一条在时雨亘弥身旁摇尾乞怜,自以为是的狗,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什么东西!”
纯净理解了那优越感的来源。“aieeee……”他颤抖起来,像平日最瞧不起的平民般惨叫。“aieeeee!”
时雨怜一极有耐心地打空了子弹,亲切地帮忍者摘下面甲,脱下他的爆裂·忍装。“不要急,纯净。”他微笑着说,“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远处,公孙策、理奈与山田走来,他们正聊着什么。
“所以说师姐,那家伙的无常法是个什么思路?”
“是洁癖呐。控制距离的能力能保证他不喜欢的东西不接近他。然后要说无论怎样也不会脏的东西,那就是光啦。”
“唉……这就是纯净=san的真面目……”
三人走到了近处,公孙策一脚将这忍者踹倒在地,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伊呀-!”“咕哇-!”左直拳!“伊呀-!”“咕哇-!”右直拳!即使有着无敌·忍装的防护,受到击打的疼痛感也不会消失。真正的无敌实际不存在!“不许使用无常法。”时雨零不时补充指令,让局势维持绝对的一边倒。“伊呀-!”“阿巴-!”“伊呀-!”“阿巴-!”纯净的叫声越加凄惨,暴力的单方面殴打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伊呀-!”公孙策终于打累了。他一脚踢飞纯净,甩着打麻的手,困惑地说道。
“就这货色也配和粉碎=san同为忍军首领?”
时雨怜一两手一摊:“公孙,你和尘爆也都是最高危险度的超能力者。”
别这样,辱尘爆了。
公孙策疲惫地闭上眼。“拷问靠你们了,问完情报再杀。我要先歇会……歇一晚上……”
时雨零翻了个白眼,扶住了他。超能力者在昏迷前说道:“你当心……别睡……”
公孙策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女猎人烦躁地念叨着。“受不了。”她一抬头,看到弟弟温馨的笑容。
时雨零使劲推开超能力者。“笑什么笑!
”
时雨怜一无奈地接住昏迷的挚友。“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脸上的笑容却未消退半分。
纯净仍在地上瑟瑟发抖,可没有人在乎这个忍者了,因为他的结局已经注定,即使是善良的理奈,也不想对此人投以一丝善意或同情。
被斩破的云层还未来得及集聚,夜空中挂着明亮的半月。真正纯净的月光洒落在污秽忍者的脸上。
曾被他鄙夷的一般人们,曾被他折磨的无辜者们,曾被他夺取性命的平民们,那些怨念,怒气,仇恨……被他蔑称为垃圾的,一般人们的怒火……最终在这天晚上,汇聚成了真实不虚的结果。
零岛上空的涡流之中,祸津神展露玄奥的微笑,对众生说起永远灵验的谏言——
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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