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吧。”
崇祯皇帝放下手里的奏疏,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道:“皇后的身体近来怎样?太医院那边所记脉案如何?”
“皇后娘娘的凤体很好。”
王德化边取东西,边说道:“太医院所记脉案,皆言皇后娘娘的脉象很好,不过皇后娘娘却很记挂皇爷的龙体。”
“是吗?”
崇祯皇帝端起那碗银耳莲子羹,边吃边说道:“说起来最近几日,朕忙着处理政务,没顾得上回坤宁宫,一直都在乾清宫歇息了。
这样吧…今夜记得提醒朕,去皇后那边就寝。”
“喏!”
别看崇祯皇帝一直说,不太勤政克己,但真正接管大明后,许多事情都要处理,尤其是他谋划的那些事情,必须一一落实下来。
许多时候忙起来时,就直接去乾清宫歇息了。
“顺天府衙那边,开始行动没?”崇祯皇帝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着,喝了口银耳莲子羹,说道:“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吧?”
“是的皇爷。”
王德化微微欠身道:“司礼监这边,没收到孙府尹呈递的密奏,不过袁崇焕游街一事,在京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样啊…”崇祯皇帝放下手中瓷碗,眉头微蹙道:“那孙伯雅这边,估计也快要展开行动了。”
崇文门税关整改一事,关系到后续掌控京城各个领域,还有大明各税关整改,所以崇祯皇帝对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重视。
反倒是对袁崇焕游街一事,说书人戏说袁案一事,崇祯皇帝并不是特别关心,毕竟朝中的文官群体,还有那帮清流、读书人,一旦知晓此事的话,必然是会有强烈反响的。
事实上,跟崇祯皇帝预想的一样。
“锦衣卫飞扬跋扈,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举,真真是可恶至极啊。”
国子监祭酒顾锡畴,情绪激动的握拳喝道:“我等身为大明忠良,绝不可对此坐视不管,纵使那袁崇焕犯有罪名,也不该被锦衣卫接管,当由三法司督办才是!
尔等,都是我国子监的良才,若在尔等的心中,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随本官一道,去午门劝谏陛下!”
作为大明的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国子监在大明有着超然的地位,尤其是这祭酒一职,非德高望重者不可担任。
“顾祭酒所言甚是,我等皆是饱读圣贤书,恪守圣贤之道,今天子听信小人谗言,放松锦衣卫胡作非为,倘长此以往的话,那我大明法纪何在?那我大明天威何在?”
“没错,纵使袁崇焕犯有罪名,也不该任由锦衣卫这般凌辱,叫京城的百姓对此指指点点,此有悖法理啊!”
被顾锡畴所召一众博士,多数皆情绪激动的阐述着内心想法,随后便在顾锡畴的带领下,国子监的博士,还有不少监生,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午门重地而去。
在这个时候,不止是国子监一地,都察院、六科等衙署,在知晓袁崇焕被锦衣卫押解着,于京城各坊游街示众,那不少人都激动起来了。
锦衣卫行此等事情,分明就是想戳破他们文官、读书人的脸皮,纵使是袁崇焕犯下了累累罪行,那也不该由你锦衣卫这般对待啊。
袁崇焕游街示众一事,就像是平地起惊雷一般,在朝野间引起轩然大波,也叫很多人汇聚午门而去。
……
“成国公…这可怎么办啊。”
轮值的汤国祚,站在这午门城楼处,看着逐渐增多的人群,摊手说道:“好端端的,突然出现不少官员,开始汇聚在这午门外,一个个面目可憎的盯着那帮锦衣卫。
看眼前这架势…只怕要不了多久,还会有大批的官员过来,甚至锦衣卫那边,还特别传来消息,说有不少国子监的人,朝着午门这边赶来啊。”
“这骆养性是想搞什么鬼!”
不知真相的朱纯臣,神情凝重,垂着的双手紧握起来,说道:“去,再派一批上直亲卫军,给本公保住那帮锦衣卫。
他们所护之物,乃张布袁崇焕罪行的,敢叫这帮文官、国子监的读书人,一拥而上将其摧毁,那你我就等着挨罚吧。
本公即刻面见天子,你小心在此看顾好,记住,绝不可在午门处发生冲突,发现这样的苗头,就差人将其分隔开来。”
“成国公……”汤国祚还想说些什么,但朱纯臣哪里理会其丝毫,快步就朝乾清门那边赶去。
“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
瞅着离去的朱纯臣,情绪激亢的汤国祚,忍不住骂了一声,随后便沉声喝道:“快,派一批人,去午门那边,给本侯护着锦衣卫。
还有,从其他地方抽调上直亲卫军,赶来午门这边,随时待命,快他娘的去啊,看本侯干什么!”
“喏!”
袁崇焕游街示众一事,午门齐聚大批官员、读书人一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内阁、六部等各个衙署。
“韩元辅,您说这算什么事情啊。”李标紧皱眉头,情绪激动的说道:“骆养性这般飞扬跋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分明是想践踏我文人的尊严啊。”
“够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掺和了。”
韩爌眉头紧蹙,看向李标说道:“前几日,清流、读书人聚在一起,评议朝政,你敢说你不知情?
骆养性胆子再大,他敢做出这等会引起朝野震动的事情吗?
这背后代表着什么,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原本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件事情捅出来后,只怕……”
“我……”
听着韩爌所讲的这些话,李标欲言又止,眉宇间生出忧色,评议朝政一事,他的确是知情,但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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