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在地铁站里劫持了一个年轻女孩,面对着刑警的步步逼近,中年男子不得已攥着女孩退到墙角处,连架在女孩脖子上的刀也明显加重了力度。
“求求你,求求你……请你不要杀了我……“ 年轻女孩绝望的哭喊声响彻回荡在空敞的地铁站里。
今天的葡萄牙里斯本下了一整天的瓢泼大雨。
黄壬萱住在里斯本阿尔法玛区高级公寓楼里,从阳台外就可以欣赏到里斯本的海景风光。
她坐在客厅地毯上,茶几上摆放着她最喜欢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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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店的咖啡和蛋挞。
她看着眼前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着昨天在林南市发生的地铁劫持人质案的新闻视频,尤其当她从视频里看到被劫持的女孩那种绝望的模样——感同身受的绝望感。
黄壬萱紧紧蹙眉,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被封尘的痛苦记忆“嘶”地一下揭开了心底里的伤疤。
曾经的一个雨夜。
她倒在草地上被上方的男人强压着,对方毫无预警粗暴地捂着她的嘴巴,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地扇着她的脸,一只脚重重地箍着她的胯骨,她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折断了,呼吸不畅,只能任由他宰割。
罪犯越来越疯狂,她绝望的泪水流向她嘴里,咸的发苦发涩。
直到她闻到腿下流出血腥的味道,仿佛疼痛感使人清醒,黄壬萱从衣服口袋掏出钥匙,用力划在罪犯脸上和眼周,罪犯惨叫一声,她拖着被撕裂的身体茫然无措地跑向人行道上……
曲折的人生回忆就此打住。
黄壬萱按下视频的暂停键,合上屏幕。她取下眼镜,靠在椅背上疲惫的捏着自己的鼻梁,而后又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心中的紧张焦虑感。
半晌之后,她调整好情绪,仍旧想看完林南市发生劫持人质案的新闻视频。
当新闻解说员说到此次地铁劫持人质案是由一名年轻的刑警击毙了歹徒,成功解救出了人质之时,摄像机一晃捕捉到了那个年轻的刑警,年轻的刑警发现有记者采访他,他连连摇手,慌忙躲避着镜头,明确回避了采访。
可就是这么几个镜头捕捉下,黄壬萱不停地按着退后回放键又暂停了几次,镜头终于定格在了这个年轻的刑警正面脸上,黄壬萱死死盯着眼前屏幕里的这个年轻刑警——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即便出现在她的梦里是模糊不清的模样,可梦境与现实过往的缠夹不清在这猝不及防之下乘隙而入,攻破她心底里最后那道戒备森严的防线——记忆里段清微模糊的轮廓瞬间清晰了起来——让她无处可逃,让她想忘却不能忘。
黄壬萱这才意识到自己像是一个被岁月消磨殆尽的无归之人,忽然间就被段清微唤醒了她本应该要遗忘的那段前半生。
她顿时嗓子干哑,泪水浸满了眼眶,她紧盯着电脑屏幕里面段清微的模样,思绪纷杂,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从浴室里出来的欧阳寰。
“你在看什么呢?“欧阳寰轻轻地从后面环抱着黄壬萱,把头贴在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黄壬萱被欧阳寰这么一抱,吓得从刚才想着段清微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赶紧合上笔记本电脑,慌乱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瞥过脸对欧阳寰浅浅一笑,“没看什么呢,只不过是看到林南市的一则新闻罢了。”
欧阳寰察觉到了黄壬萱的不对劲,环抱着她的手渐渐加重了力度,轻柔地吻着黄壬萱的耳朵,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令她酥酥麻麻的,耳鬓厮磨间,黄壬萱听到他低语说:“我今天被雨淋了一身,现在外面还下着雨,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欧阳寰刚洗完澡,蓬松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额前的刘海垂直打湿在眉间,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黄壬萱看着眼前这个人深邃的眉目,他跟段清微有一样明亮清澈如同灿若繁星的眼睛。她已经耗费了太长的岁月去消磨掉段清微在她心里凿刻出的刻印。
她现在就想要把段清微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剔除掉。
黄壬萱没有回答欧阳寰,而是一手抚摸上他英气俊朗的脸庞,主动把嘴唇凑上去亲吻了他的嘴唇。迷离交缠间,直钻进她领口衣服下,动作越来越粗蛮,想赶快解开这些碍事的扣子,就在这时,黄壬萱突然推开欧阳寰,手搭着他的肩,她轻声喘气,神色有些黯然,“我发现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知道我以前经历了那件事,我需要些时间,让我好好调整心态……”
欧阳寰怔住了,他看着她神情不自然的模样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羞,在他眼里,黄壬萱可以归类为清秀型的美女,身材虽不是偏瘦型,但很匀称。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面庞白皙,下巴尖尖的,有着小巧的鼻子,眼睛虽然不大,可那一双杏仁般眼睛使她看起来很妩媚,是别具一格的美。
他知道要完全拥有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把脸埋在她衣服上一番暧昧厮缠之后,隔着衣服听着她的心跳声,轻轻地抱着她,绵言细语地说道:“不急,我会一直陪你,慢慢来吧,来日方长。”
林南市。
此刻段清微正在警局里忙得焦头烂额地写着昨日发生地铁劫持人质案的工作报告之时,突然接到了一通父亲的电话,要他立即返回家中。
段德强看到段清微回到家里,示意他来自己身边,段清微陪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段清微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让我回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赶快说吧,我手头上还有一堆工作没处理完。”
“臭小子!你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想走?明天晚上我跟陈氏集团的董事长有个饭局,你也一起来。”
段清微沉着脸,摇了摇头,“明天没空。我的工作很忙,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警局了。”
段德强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段清微骂道:“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放着家里的公司不管不顾,你当初强硬着要报考警校,别以为我不知道其中缘由,你就是为了那丫头……”
段清微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自己父亲,心底瞬间涌过一阵痛心切骨的寒意,他握紧了自己拳头,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老头子,你适可而止吧!我和你之间的事,没必要扯上她。当初原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过错,她也不会遭遇意外。”
段德强一巴掌拍在打段清微的头,呵斥他:“什么老头子!你说话跟我没大没小的!”又继续用力拍打段清微的头。
蔡美媛立即走下楼,连忙劝住段德强,“孩子他爸,你别打了!孩子工作忙,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你好好跟他说话不行吗?”随即转头对段清微说:“清微,你好好跟父亲道歉,明天跟父亲去饭局见见陈董事长。”
段清微镇定自若看着他们,“抱歉,我明天确实没空赴约。”他顿了顿,而后一字一句地说:“但要论及诚心道歉的话,我今生最愧疚的也只有她。”
说完,段清微转身往门口走。
段德强暴跳如雷地对着段清微的背影嚷叫:“你这没出息的臭小子!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了!真是气得我血压都飙高了!”
段清微关上大门后,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黑压压灰蒙蒙的,似乎将要下一场暴雨。
当他走出庭院外时,突然淅沥沥的雨顿时滴答滴答地落下,他伸出手,看着手掌心滑落的细碎雨滴,他心里的痛感如涕零如雨,蓦然间无尽的哀伤蔓延全身,泣血涟如。
他喃喃自语:“又是让人讨厌的雨天……此时此刻,你在哪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