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剑吗?为什么这么小?”阿月好奇中又带着点失望,完全不知道这两柄小小的一手就能握住的剑可以拿来做什么。
苏见星:“是剑,也是剑胚。”她点了点下巴:“要不要?选一把送给你。”
“啊,这么小的剑……”阿月小声嘟囔着,神情有点嫌弃,却在苏见星打算收回手前飞快地按住,伸手去捂那柄白色的小剑:“我要这个!”
苏见星任她拿走。
阿月拿起剑,翻来覆去地看,虽然剑小,但是依旧精致,且因为小而更显可爱。女孩子一向对可爱的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
“嘶——好疼。”把玩间,阿月的指腹不小心戳上了剑尖,也是因为这剑的两侧剑锋都很圆润,丝毫不划手,所以她才大意了,没想到剑尖那般锋利。只一下,她柔嫩的指尖便沁出了血珠。
阿月刚想将沁了血珠子的手放在嘴里吮一吮,却被苏见星拦住了。
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苏见星抓住那指割破的手指,往那白色小剑剑身凑了凑。阿月有些害怕,想要抽回手,但她又哪里能抵得过苏见星的力气。
正想生气的阻止她,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指尖的血珠碰见剑身的那一刻就完全没入剑身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阿月的心头涌上一股明悟——那剑、认主了。她能感觉到明明之中有一种无形之力将她和那柄小剑联系在了一起。只要她一个念头,小剑就会顺她的想法行事。
这就是修仙者之能吗?
她呆呆地看向苏见星,苏见星却一脸平常的问:“感觉到了?”
阿月懵懵点头。
苏见星摸摸她的头,传了一段御剑诀,而后道:“自己玩去吧。”
阿月欣喜地跑了。
蓁蓁站在原地,有些羡慕又替阿月开心。
苏见星叫她:“你……”
蓁蓁回望她:“仙师是在叫我吗?”
苏见星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蓁蓁。”听被苏见星问及名字,蓁蓁迫不及待将自己新取的名字告知苏见星,并帮阿月邀功:“这个名字好听,‘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还是阿月帮我想的呢。”
苏见星正欲说“蓁蓁”这个名字不错就听见了蓁蓁的下半句话,顿时脸色一变。
蓁蓁瞥见,神情一敛,小声问道:“大人,难道有何不妥吗?”
不让叫仙师,蓁蓁也不想直呼其名,便以“大人”相称。
苏见星沉默片刻后叹一口气道:“却也不算不妥,只不过名字对妖来说也极其重要,你这般随便地让阿月给你取了名,便添了你和她之间一份因果,也不知日后这份因果会应在何处。”
蓁蓁不知道这些,目光懵懂。
苏见星解释:“这世间天道本就偏爱人族,草木精怪想要修炼得得道比人族更多曲折。你若想他日修炼有成,便要潜心修行,少牵因果。”
“名字很重要,于人而言如此,于妖更甚。有好处,也有限制。你将这取名权给了阿月,便是结下了这一份因果,日后要用什么来还,谁都不清楚。若阿月只是凡人,一辈子也就只短短百十年,比之妖的寿命不算什么,因果也可不计。可阿月已入道,日后成就、机遇谁都说不清,所以我才有些担心。”
蓁蓁似懂非懂:“大人是为了以后可能发生一些不好的结果而忧虑吗?”
苏见星听闻此言便怔了怔,只听蓁蓁又道:“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此刻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遵循了我的内心使我快乐,但我没有做错什么,若因为如此未来发生一些不好的结果,我也愿意承担。”
不得不说,这小花妖虽然初生却心思澄明。
苏见星望进她的眼中,在她的眼中可以看见她对自己的敬仰、依赖……以及略显狼狈的自己。
苏见星闭了闭眼。秋风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寒意,忽然让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躺在冰凉刺骨的雪地中,身上除了单薄的睡裙,再无多余的片缕蔽体。周身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雪,就只有睁开眼能瞧见的漫天星空。
她被冻僵了,浑身冷地几乎与雪同温。远处有动物偶尔传来的嚎叫,在城市里生活的她不是很能分辨那些叫声的来源;远处的山峦树影黑压压的,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吃人的精怪向她冲来。
她不知道为本应在家中安睡的她会出现在空旷无垠的雪夜里。
茫然、恐惧、绝望……
苏见星以为自己会悄声无息地死在这个雪夜中。
可是没有。
就在她已经开始渐渐觉得浑身发热产生幻觉时,一阵车轱辘压过雪地时发出的特有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就在她不远处停下了。
下一瞬,一张属于少年的白玉雕琢般的面容印入她的眼帘。
少年的唇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已经完全冻僵了的她丝毫没有听见。
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幕记忆,便是少年俯下身,用双手将抱起。那个并不算宽厚的怀抱里,清冷的、如冷雾又如雪松般的气息将她包裹。
后来即使时光如梭,淡化了记忆里姓名和当初的眉眼,可少年时那些懵懂未发、晦涩难言的心绪始终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
少年不在后,她始终记着他的话,心无旁骛努力修炼,她要站的高一些、再高一些,不曾为身边路过的人和事停留下半分脚步。
她总觉得站到最高处再去看的风景一定最美,可大道无垠,她始终是来不及。
但她还有机会。
这一世,是她的新生,也是机会。
一丝明悟自她心头涌出。
无形的风以苏见星为中心旋转着,周围的灵气都被那旋风吸收,呼啸着没入她的丹田中。
丹田的灵气不断增加,多到无法存放时便压缩、压缩、再压缩。无形的灵气被压缩成了液状的灵液。
一滴、两滴、三滴…十数滴…数百滴…58xs8.com